装病逃学去踢球?瑞士梅西:老师在报纸上看到了我

装病逃学去踢球?瑞士梅西:老师在报纸上看到了我

沙奇里的绝杀让瑞士队收获了三分

【第一章:艰难的生活】

装病逃学去踢球?瑞士梅西:老师在报纸上看到了我

沙奇里与家人在一起

当年战争爆发时,我四岁,我们全家离开了科索沃,父母带着我和两个哥哥在瑞士生活,这并不容易。我父亲不会说瑞士德语,所以一开始他只能在一家餐厅当洗碗工。最终,他找到了一份修路的工作。我母亲在城里的办公大楼里做清洁工,我帮不上她的忙,而哥哥们则会帮着清洁窗户。

对每个人来说,在瑞士生活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但对我父母而言还有着额外的困难,因为他们得给留在科索沃的家人们寄很多钱。起初,我们每年都可以坐飞机回去看他们。母亲总会说:“在飞机上你老是表现得像个坏孩子!你总想要翻过自己的座位,去碰坐在我们后面的人!你永远不会安静下来!”

然而,战争开始后,我们无法再回去了,留在科索沃的家人的境遇也变得异常艰难。我叔叔的家被烧成了平地,生活十分艰苦。在能力范围内,父亲会寄尽可能多的钱给身在科索沃的家人。因此在我一天天长大的同时,家里并没有多余的钱能花在我们这几个孩子身上。不过,有一次生日时我得到的一份礼物是例外。

【第二章:偶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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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人”罗纳尔多是沙奇里的偶像

事实上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我的偶像是罗纳尔多,是人们认识的第一个罗纳尔多。对我而言,他踢的足球就像是魔术一般。1998年世界杯的决赛前,罗纳尔多遭遇伤病,巴西队也在决赛中输给了法国队。我不停地哭泣,因为我为他深感遗憾。世界杯结束后再过三个月就是我的七岁生日,在这三个月里,我每天都在和母亲说:“我只想要一件罗纳尔多的黄色球衣作为生日礼物。求求你,给我买那件球衣吧。”

我的生日如期而至,母亲只给了我一个盒子。我打开了它,里面装着一件黄色的、罗纳尔多的球衣。和那些在市场上买到的假球衣一样,这也只是件黄色球衣,球衣背面印着绿色的9号。我父母没钱给我买真品球衣,但我不在乎这个,这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这件球衣我连穿了10天左右,我甚至还会穿黄色的短裤。

在我的学校,我几乎是唯一一个移民到瑞士的学生,我认为瑞士的小孩们不明白我为何如此迷恋足球。和其他一些将足球视作生命的国家不同,在瑞士,足球只是一项运动而已。四年后,当罗纳尔多以阿福头在2002年的世界杯上亮相时,我去了理发店,对理发师说:“替我剪罗纳尔多的发型。”

但那时我留着金色卷发,因此(留阿福头)是件疯狂的事。我出现在了学校,所有孩子都看着我,好像在说:“这家伙怎么了?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三章:公园、足球梦、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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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的沙奇里

我不在乎,我只想做自己。我的学校位于镇上风气良好的地方,而我家距离镇上风气糟糕的地区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步行),那里有着真正出色的足球。我母亲会央求我不要去那里,但每天放学后我都会走去那儿,去踢球。我知道人们觉得瑞士人都很友善,大多数瑞士人是这样的,但在这个公园里,所有的球队就像是组成了联合国一样,其中有来自土耳其、非洲、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等各国的队员。这里有的不止是足球,每个人都会到这里玩,因此你能听见有德国人唱hip-hop,能听见小孩唱即兴的rap,还能看到女孩在比赛还在进行的时候从球场走过。

在这个公园里,人们踢的是真刀真枪的足球,你总能看到有人被揍。我从没挨过揍,因为我总是不说话。不过,在这里踢球确实帮到了我。我是个小个子的孩子,因为我学会了怎样和那些在踢球时动真格的人交手。

我14岁的时候,正在巴塞尔青年队效力,当时我们获得了去布拉格参加耐克杯比赛的机会。可问题是,我将因此缺几天的课,而当我向老师请假的时候,他没有批准。在瑞士,老师们对学校的事情是一丝不苟的。我心想:“我擦,好吧,我得装病了。”

因此,我让母亲给学校写了张假条,说我得了类似流感的病,而我如愿去布拉格参加了比赛。我发挥得非常非常出色,也第一次看到其他国家的孩子看着我,好像在说“该死,他是那个来自巴塞尔的小孩,就是他”。这种感觉非常棒。

我们坐飞机回到了瑞士。我在星期一来到了学校,我依然假装自己有些不舒服。你知道吗?老师看到我后立刻说道:“谢尔丹,过来,过来,过来。”

他将我招呼到面前,从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了报纸。

他指着报纸上的内容,对我说道:“哦,你病了吗?”

在报纸的头版上有一张照片,我笑着举起了赛事最佳球员的奖杯。

我看着他,举起了双手,心想:“我靠!”

自那项比赛结束后,我得到了很多关注。但对我的家庭来说钱依旧是个实实在在的难题,因为我的两个哥哥也在为巴塞尔效力。每当我们要自费去参加比赛时,就意味着我们家要出三个人的费用。在我16岁时,有一次我们要为参加在西班牙举办的一个训练营交学费,费用大约是700瑞士法郎。一天晚上父亲对我们说:“看,这不可能,我们付不起这笔钱。”

为了筹集这笔费用,我们兄弟三人都出去找了简单的工作。我为邻居们割了三个礼拜的草,而我的一个哥哥——我甚至不知道他所做的确切工作——我所知道的只是他在工厂里工作,且需要戴护目镜。我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做到的,总之我们在最后一刻凑够了钱,我们能去西班牙了。我记得我最怕的不是我们去不了西班牙,我最怕的是我的队友们发现我们付不起训练营的费用。

你应该能明白被一群孩子嘲笑的感受,尤其是当你在十六七岁时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训练结束后,其他所有的孩子都会去自助售货机买吃的,而我们兄弟三人从没有钱买那些,因此我们会以要立刻回家为借口离开。不过,我认为这是让我拥有饥饿感的又一种方式,我总是渴望和最好的球员较量。

【第四章:低开高走的足球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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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奇里在巴塞尔队表现优异

一年后,在我17岁的时候,我受到了巴塞尔一线队的召唤。在其中一场比赛的尾声阶段,我获得了20分钟左右的上场时间,而且我觉得自己踢得非常好。第二天,我出现在训练场上,我们的青年队教练问我:“你踢的是什么?昨天你在想什么?”

我(不解地)说:“你在说什么?”

他说:“我刚和一线队教练谈过了,他说你只会带球过人。你将被退回二队,就是这样。”

我很震惊。我认为我的巴塞尔生涯结束了。

两周后,球队解雇了一队的那位主教练,一位新帅接过了教鞭。他把我调至一队,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回到过二队。有意思的是,他将我安排在了左路。你知道的,我喜欢进攻,喜欢创造机会。所以后卫们总会朝我喊:“你得回去,回二队去!”

哈哈哈!我能说什么呢?我在巴塞尔队踢得非常出色,可以作为证明的一点就是报纸上说我有可能入选瑞士国家队,去参加2010年的世界杯。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这有点疯狂,而我真的入选世界杯阵容的那一刻又是令我百感交集的一刻。我第一时间回到家,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父母,他们也感到非常高兴。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曾几何时,16岁的时候,为了筹钱买去西班牙的机票,我还在别人家的花园里割草。现在我18岁了,居然能坐上去往南非的飞机,去参加世界杯?

装病逃学去踢球?瑞士梅西:老师在报纸上看到了我

经历了2010年的洗礼后,沙奇里在四年后的巴西世界杯发挥出色

我记得当我们队对阵西班牙的时候,我看见伊涅斯塔就站在我前面。我心想:“哇哦,我在电视上看到的球员就站在我前面。”不过,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是,当我们刚到南非后,我们前往了球队下榻的酒店。在队员的每个房间外面都安排有军队的人员,他们手里拿着枪,那是我们每个队员的保镖。那时候我认为这是世界上最酷的事,在一年之前,我还是那个会在晚上从公园跑回家的人,而现在我竟有了自己的保镖?

【终章:两个家】

对我父母来说,能看到我在世界杯上出场是令他们非常骄傲的时刻,因为刚来瑞士时他们一无所有,他们希望通过努力工作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认为媒体常常会误解我对瑞士的感情,事实上我觉得我有两个家,就那么简单。瑞士给了我们家一切,而我也会为瑞士国家队付出一切。但每当我回到科索沃的时候,那里同样会立刻让我有家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因为它就是我内心深处的感受。

2012年,当我们和阿尔巴尼亚队交手的时候,我将瑞士、阿尔巴尼亚和科索沃的国旗印在了球鞋上。一些瑞士报纸对此进行了各种负面报道,我因此而遭受了批评。但一些人有这样的看法让我无法理解,因为这就是我的身份。对于瑞士这个国家,我认为最棒的一点是它一直很欢迎那些经历过战乱和贫困,并且想要在瑞士过上美好生活的人。

瑞士有各种湖泊和山峰,同时也有那种公园,那种我和土耳其、塞尔维亚、阿尔巴尼亚以及非洲人一起踢球的公园,那种有女孩从球场上走过、有德国人唱rap的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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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阵塞尔维亚的世界杯比赛,沙奇里兑现了诺言

当我踏上2018年世界杯的球场之时,我会将瑞士和科索沃的国旗印在球鞋上。这不是出于政治方面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两面国旗诉说着我的人生故事。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将瑞士国旗印在左脚的球鞋上。

沙奇里做到了,他用左脚为瑞士队带来了至关重要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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