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浅,容不下这个天才。

世界太浅,容不下这个天才。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曹子建的《洛神赋》,描摹的似乎就是身后近二千年的张国荣。

天才有时不需要具体的才分,因为他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信手拈来,出神入化。张国荣就是这样的人。他演绎陈凯歌执导的电影《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怎一个“好”字了得。当年为了拍摄《霸王别姬》,张曾去学过京剧,其进益一日千里。教他的专家事后感叹,有些功夫,别人学20年都未必会,他却可能在2天以内就学得十分精妙。天道厚他,别人艳羡亦无法。

电 影

陈凯歌曾经回忆,他去香港找张国荣谈剧本时,两人为初见,张斜斜坐着,叼着烟,眼睛并不对视陈,才听陈说了个大概,张就说,“这个角色非我莫属”。但后来因为剧组的组建延误,已经与张的档期不合,剧组本已找了别的演员,后来张却因机缘巧合,又能够演了。陈凯歌说,“我要的就是他眼里欲罢不能的孤独和忧伤”。当年电影因有“影射梅兰芳先生”的说法,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当种种凡尘散去,程蝶衣的举手投足所透示出的人生大悲哀,点点滴滴依然在那里。就为了选中张国荣出演这个角色,无论日后的“馒头”有多无趣,陈凯歌对于中国电影的贡献,都已无可争议。

但《霸王别姬》,也为张国荣的人生揭开了另外的一页。抑郁症,亦就此铺底。电影封镜后,他长时间走不出程蝶衣的影子,自闭过一段时间,即便在很久以后,他甚至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像剧中人一样,翘着地道的“兰花指”。而关于他的私生活,各种传言如火燎原。后来他就变成了那个穿着高跟鞋和裙子上台演唱的张国荣。奇怪的是,即便如此,舞台上的他依然风华绝代。骨子里的无奈和落寞,即便在笑的时候,亦如影随形。

世界太浅,容不下这个天才。

王勃在《滕王阁序》中云:“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如此胜景,也是张国荣在娱乐圈时的写照。人们看到了他的繁华,却无从解析他的忧伤。没有任何背景的他靠着自己打拼,在残酷的香港娱乐圈沉浮,历炼了多少寂寞伤痛,别人大约是很难知晓的。不过应该还是有一个人知根知底,那就是他的初恋情人毛舜筠。

爱 情

世界太浅,容不下这个天才。

她很快有了一份凡俗中的温暖生活,他却从此漂泊在人世,过尽千帆皆不是。多少年后,她因工作关系访问他,一向以专精的职业精神著称的他,在节目中说了那句如此带有私人感情的、极不“专业”的话。如果不是恨憾到极处,亦不会如此吧。在此次访问一年多后的愚人节,张国荣选择了离开这个纷扰的世界。送别时巨星云集,毛舜筠也悄然出现在送葬队伍里,戴着墨镜,似乎还戴着帽子,低头侧目,不发一言。

性情中人,往往只相信大善大美,皆留在昨日。为什么要去追求完美呢?皆因天生如此,无法放弃。如果当年他们平静无波地走到了一起,也许也就没有了那个震撼整个世界的天才张国荣了。真这样,舞台与荧屏的色彩,都会少几分吧。他如忧伤的孤雁,划过没有遮拦的天空,一去不回;却在我们的心底,留下了翅膀的痕迹。

孤 绝

曹植和骆宾王,其实都似张国荣的同类。他们是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的天才,盛开时节,转瞬即逝。这个世界如此清浅,盛装不了他们与生俱来的独一无二。

世界太浅,容不下这个天才。

《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有言:“恪少有才名,孙权谓其父瑾曰:‘蓝田生玉,真不虚也。’”对于一些人来说,有张国荣的世界,便也是蓝田生玉。“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依然惟有二千年前的曹植,可以道出我们对于哥哥的感怀。

那个不再回来的天才,他的翅膀,似仍在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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