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保户·贫困户·困难户

“为什么我家是低保户,却不是建档立卡贫困户?”

“为什么我家是建档立卡贫困户,却不能继续享受低保?”

在济南市章丘区龙山街道办乔家村,随着低保户倪继茂、乔长元的去世,两个家庭的低保待遇也随之取消,他们的亲属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6月27日,记者走进了52岁的倪春桥家,他是倪继茂的长子,现跟78岁的母亲梁明兰一起生活。

他们母子两人居住的房屋,是上世纪80年代建设的砖房,现在墙皮已经开始脱落,唯一的偏房是低矮的土坯厨房。

梁明兰不停地诉说着家里的困难,“屋顶的吊扇已经锈住了,电视机就是摆着好看的,自己心脏也不好,得天天吃药……”

倪春桥认为母亲有点“糊里糊涂”,“自己不敢出远门,除了种着家里的3亩地外,有空就到市场上打零工,能够有点收入。”

在2014年以前,倪春桥还在当地一家机械厂工作,“我干技术工,一个月有2000多元收入,挣了几年好钱,也有点积蓄。”

2014年,机械厂倒闭了,父亲倪继茂也查出患有肺癌。“10多年的积蓄,都给父亲看病了,现在还欠着三四万元的外债。”倪春桥说。

当年,倪继茂成了困难户,年底得到了民政部门的临时救助。次年,他成为了低保户,每个月都有一定的低保补助。

另一低保户乔长元家里,如今只有妻子韩秀英独自生活,至今还居住在上世纪80年代建设的土坯房子里,3个女儿都已经出嫁。

74岁的韩秀英告诉记者,自己老两口身体都不太好,“女儿家经济条件也不行,谁也顾不上谁,2015年前后当上了低保户。”

去年3月,倪继茂、乔长元先后去世,按照政策低保也取消了,这两户家庭的部分低保补助也就没有了。

韩秀英说,自己吃药一天就得10多元钱,“现在低保没了,吃药都是从药店赊的,已经欠了人家1000多元的药钱了。”

韩秀英家里有3亩地,每年有600元的流转费,“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就卖点粮食给人家药钱。”她说。

倪春桥表示,“我母亲快80岁了,有心脏病和肺病,长年服药,家里还是穷啊。乔长元的老伴长年吃药,家里也挺穷的。”

在倪春桥看来,低保户就是贫困户,家里穷不应该继续享受低保吗?

在最近的精准扶贫时,倪继茂、乔长元家都通过了村里的评议。乔家村党支部委员梁开富表示,“贫困户上报后,最后建档立卡确认,没有了倪继茂家。”

按照政策规定,“低保户原则上都是贫困户”。低保户倪继茂为什么没有成为贫困户呢?村委会有关负责人表示,这可能跟倪春桥当时有工作有收入有关系,超过了贫困户的相关标准。

倪继茂、乔长元去世后,村委会曾经有让家属“接上低保”的想法,但最终放弃了,因为不符合政策。梁开富表示,“按照最新的低保政策,已经不允许有两个以上孩子、孩子有赡养能力的人享受低保,梁明兰有2个儿子,韩秀英有3个女儿,她们都不符合相关政策,低保也就取消了。”

当初,经过精准识别,乔家村有10户、25人被确定为贫困户,如今还享受着“脱贫不脱政策”的待遇。这也成为倪春桥“不满”的地方,“他们早已脱贫,不贫了、不穷了,国家还给他钱。反而是我们两家还处于贫穷境地的低保户,为什么不能享受‘脱贫不脱政策’呢?”

龙山街道办民政所所长刘学玉告诉记者,低保户主去世,按照政策会取消低保,但确实困难的可以再次申请。“家里有多个子女,没有丧失劳动能力,我们就会认为他们有赡养能力,就超出了低保最低条件。”

龙山街道办扶贫办主任王全刚表示,在2013年识别时,韩秀英家已经被认定为贫困户,目前还享受着贫困户的扶持政策。

但是,对于倪春桥家的情况,王全刚认为再次认定贫困户的可能性不大,“他个人有劳动能力,随便出去找点活儿干,收入就能超过贫困线。”

多年前,倪春桥有着不少积蓄,但如今欠着外债,只能外出打零工,住房也与原来的贫困户有了一定的差距。

刘学玉表示,在农村有一部分低保边缘户,也就是困难户,民政部门有一些针对性的措施,比如大病救助、临时救助等,尽最大力量进行帮扶。

政策和政策的执行,是明确的;但贫穷是相对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扶贫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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