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救不了施暴者|從悍妻碾壓丈夫事件解讀家暴|心理諮詢

“聖母”救不了施暴者|從悍妻碾壓丈夫事件解讀家暴|心理諮詢

圖文 | 心之愛/新雨流泉 (本訂閱號第310篇原創文章)

“聖母”救不了施暴者|從悍妻碾壓丈夫事件解讀家暴|心理諮詢

上週一則《悍妻開車撞飛、酒瓶砸頭、菜刀劈頭老公》的社會新聞將家庭暴力話題再次帶到公眾視野,也顛覆了家庭暴力“專屬”男性的刻板印象。這則新聞報道:去年10月,江蘇常州小兩口在私家車上吵架,丈夫小朱在十字路口下車,被妻子何某調轉車頭當場撞倒在地,造成左鎖骨骨折,右跟骨粉碎性骨折。案發後,小朱向警察傾吐了十年來被何某家暴的歷史:拳腳相加、酒瓶砸頭、刀捅胸口……忍無可忍的他最終提出離婚訴訟。法院解除了小朱與何某的婚姻關係,並以故意傷害罪判處何某有期徒刑10個月,緩刑1年6個月。網民紛紛圍觀,有人戲謔道:“我佩服的不是他命夠大,而他的人夠賤,謀殺般的暴力能扛十年真是奇葩!”

為何一直未擺脫家庭暴力?已是兩家公司小老闆的小朱給出的解釋是,他是個家庭觀念很強的人,妻子脾氣不好,忍忍就算了,家醜不可外揚。事實上,家暴現象在中國乃至全球並不鮮見,只不過施暴者更多是男性,而家暴的形式也比老百姓想象的複雜得多,大批家暴受害者無法邁出離婚的一步既有文化因素,又有個體的心理動因,若不對此有個清醒的認知便很難擺脫受害者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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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婦聯一項最新的調查表明,在中國2.7億個家庭中,30%存在家庭暴力,施暴者九成是男性;發生在夫妻間的家暴,受害者85%以上是婦女;每年有10萬個家庭因此而解體。很多人誤會以為只有身體暴力方可稱為家庭暴力,然而在法律上,從侮辱、咒罵到掌摑、拳打腳踢、縱火洩憤等都屬於家庭暴力範疇。長期的心理攻擊,比如對伴侶的尖叫、諷刺和威脅等都難逃家庭暴力之嫌。為何家暴的危害似乎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家暴的悲劇又總是不斷上演呢?

很多家暴受害者總會以脾氣急躁、心眼不壞來合理化伴侶的家暴行為,對伴侶改邪歸正帶有盲目的期待。然而,如果在日常生活中因瑣事長期出現對伴侶情緒失控、侮辱、掌摑等現象,這就絕不是用一句“情緒不好、脾氣急躁”搪塞得了的。毫不諱言,如果用心理健康的標準來說,施暴者很可能達到《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DSM-5)中“間歇性暴怒障礙”的診斷標準,間歇性暴怒障礙代表一種無法控制攻擊性衝動的反覆的行為爆發。它的核心特徵是“當主觀經歷那些通常不會導致攻擊爆發的挑釁時(即心理社會應激),作為對它的反應,個體無法控制衝動性攻擊行為。攻擊性爆發通常是衝動性的和/或基於憤怒的,而非事先策劃的。”這一種無惡意動機的衝動控制障礙,若不尋求專業的心理治療,只靠伴侶之間的溝通和善意、誠意幾乎不可能達到自愈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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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暴力最廣泛和最典型的形式是親密恐嚇,即伴侶一方把暴力作為控制和壓迫對方的工具。恐嚇伴侶的人大體分為兩類,一類人相當笨拙可憐,他們採取的暴力和傷害威脅只是防止伴侶離開自己的拙劣手段。例如,一個無能的丈夫,長相、收入都比不上妻子,他常常會自尊調節失衡,嫉妒妻子,懷疑妻子紅杏出牆,對妻子進行身體傷害、社交控制等,以迫使妻子保持忠貞。自慚形穢的他經常會在言語上頻繁地侮辱伴侶的長相、智力(這和他內心的想法相矛盾)和自我尊嚴。這類人多有偏執型人格特質或偏執型人格障礙,他們的內心充滿恐懼和羞恥。

另一類人更加惡毒,他們反社會或相當自戀,暴力只是他們用來達成心願的另一個工具而已。正如南希·麥克威廉斯所描繪的,“反社會型人格特質心理的精髓具有‘戰勝他人’或有意操縱他人的固有觀念。”他們自認為強大無敵、對他人冷漠無情、逃避責任,對伴侶施暴的人辯稱只是“鬧矛盾”,“只是情緒有點失控”。他們一貫地表現出不負責任,重複性地不堅持工作或不履行經濟義務。例如,不撫養未成年子女和贍養老人等,他會給人只顧自我享受,不顧他人死活的印象。進行親密恐嚇的男性往往目睹了父母之間的暴力衝突,成長於教導傳統性別角色的家庭,他們若出身嚴重的男尊女卑家庭,對女性則相當輕視和仇恨,把女性當做滿足和娛樂的工具,而相濡以沫、不忍憐憫幾乎在他們心裡沒有位置。

不少家暴受害者吃盡苦頭,可是離開施暴者後又回到他們身邊,她們給親朋的強烈觀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裡不乏經濟不能獨立者、擔心人老珠黃,難再嫁者、為了孩子維持家庭完整者、父母強逼不能離婚者、離婚丟人沒有面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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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最不容易察覺的回到施暴者身邊的自虐者,他們離不開施暴者源於潛意識裡的強迫性滿足。這類人若不考察原生家庭和個人成長史,不進行專業的心理治療勢必會和施暴者形成“合謀”。

心理動力學認為,人類的行為具有重複傾向。弗洛伊德起初將這類行為稱為強迫性重複。那些童年期飽受痛苦的人往往成年後依然命運多舛。他們遭遇的挫折與童年時期驚人地相似。如果個體在童年遭遇令人恐懼、飽受虐待,那麼便會有這樣的心理動機——重現挫敗情景,然後重新努力適應和掌控。如果一個女孩在受虐待和忽視的家庭中長大,他有一個暴力和無情的父親,那麼在她的潛意識就會有一種強烈的願望即親近以獲得父親的愛或改造拯救父親,然後她就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這就是受虐者的“聖母”情結,她們對維持和改善暴力關係抱有幻想,使得施暴者得寸進尺。

總之,要走出家暴惡性循環,受害者除要克服文化壓力(面子和孝道)、家庭系統壓力(父母干涉)、自我生存的壓力,還要知己知彼:知己在於解個人成長經歷對人格的影響,心理治療對此非常幫助;知彼在於瞭解伴侶暴力行為的嚴重程度,需求心理和法律援助,對家暴嚴重的伴侶不要存在任何個人拯救的幻想。

(文章作者觀點不代表本機構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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