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詩人袁凱的裝瘋之旅——只因朱元璋的厭惡,他裝瘋28年

歷代都有一些人靠裝瘋賣傻躲避當權者猜疑保全性命的人,如孫臏裝瘋躲避龐涓,朱棣裝瘋躲避錦衣衛的監視等。

但如果你遇到了明太祖朱元璋,裝瘋賣傻能躲避殺身之禍嗎?

明初有位大臣叫袁凱,他就用這一招成功躲避了朱元璋的毒手。

袁凱是個小官,估計很多人從來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不過在詩壇方面小有名氣,有“袁白燕”的雅號。

“白燕”詩人袁凱的裝瘋之旅——只因朱元璋的厭惡,他裝瘋28年

袁凱的成名作《白燕》為他贏得了袁白燕的雅號

後來他做了官,成了一名御史。作為朝廷命官,他既不是胡惟庸那樣位高權重的權臣,也不是藍玉那種功高震主的猛將,有什麼資格值得朱元璋懷疑他呢?

說起來,袁凱引起朱元璋的猜疑,實在有些冤。

明史中關於袁凱的記錄只有寥寥數語,但是明朝人寫的筆記中對此卻有大量精彩的記錄。

事情是這樣的,有次審案有些囚犯該如何處理朝廷猶豫不決,朱元璋想殺掉他們,太子朱標認為不可。

朱元璋就問近侍袁凱:“朕與太子之論何如?”

袁凱答道:“陛下欲殺之,法之正也,今太子欲生之,心之慈也。”

說實話,朱元璋的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按理說,袁凱的這個回答是非常不錯的,要是生活在魏晉時期,這個回答一定會得到機智或絕妙之類的讚譽。

可惜他遇到的偏偏是朱元璋。

“白燕”詩人袁凱的裝瘋之旅——只因朱元璋的厭惡,他裝瘋28年

明太祖朱元璋

《明史》記載:“帝以凱老猾,持兩端,惡之”,袁凱的回答在朱元璋看來是滑頭,陰持兩端。

就這樣袁凱因為一個回答,被朱元璋厭惡,從而開始了倒黴的下半生。

袁凱的老鄉陸深在筆記《金臺紀問》中對此事記載的更具體,“太祖怒,下之獄”,朱元璋把袁凱關了三天,三天中一點吃的也不給,分明是想把他餓死。

但袁凱挺過了三天,朱元璋把他放了,讓他官復原職。不過每次上朝的時候,朱元璋就當著群臣的面指著袁凱說“是持兩端者!”來羞辱他。

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被羞辱,因此袁凱不得不要裝瘋了。

袁凱“遂佯狂病顛”。

朱元璋不相信,認為瘋了的人沒有知覺,便讓人用錐子錐袁凱,袁凱忍著不動,“對上大笑”。

見袁凱一副全無知覺只知傻笑的樣子,朱元璋這才放他回老家。

“白燕”詩人袁凱的裝瘋之旅——只因朱元璋的厭惡,他裝瘋28年

袁凱的畫像

朱皇帝的猜疑心可不是一下子就沒有了,袁凱回到老家後朱元璋仍擔心“東海走卻大鰻鱺”,憂慮他有意逃脫,派人到他老家傳旨讓他繼續做官。

但袁凱早有準備,他一回到老家時就“鐵索鎖項,自毀形骸”,讓老家的人都相信他瘋了。見到傳旨的人,袁凱一邊瞠目瞪著使者,一邊唱著小曲,加之衣衫襤褸,脖子上套著鐵鏈,傳旨的人認為他是真的瘋了,如實回報朱元璋。

朱元璋就是朱元璋,這樣的把戲他可不會徹底相信,又派錦衣衛特務秘密監視他。

袁凱不得已放出了古今以來裝瘋賣傻最後的絕招——吞食屎糞。

他可不是真的吞食這個東西,根據陸深《金臺紀問》描述,袁凱“使家人以炒麵攪砂糖,從竹筒出之,狀類豬犬下,潛布於籬根水涯”,然後“匍匐往取食之”。

用炒麵拌糖,做成豬屎狗屎的模樣,可真是難為了袁凱。

直到聽到袁凱吞食屎糞,朱元璋才相信這人真是瘋了,最終袁凱得到了“以壽終”的結局。

“白燕”詩人袁凱的裝瘋之旅——只因朱元璋的厭惡,他裝瘋28年

袁凱號海叟,留有《海叟集》存世

明代文人徐禎卿《剪勝野聞》的記載就更有些意思了,“太祖晏駕,凱始出,優遊以終。

從洪武三年開始裝瘋,熬到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去世,袁凱裝了近二十八年。等到朱元璋死了,他的瘋病也好轉了,活得悠閒自得直到去世。

袁凱只是一個詩人,做了御史後成為朱元璋的近臣,只因為朱元璋認為他“持兩端”,就不得不裝瘋賣傻辭官不幹,實在是悲催得很。

也許是朱元璋覺得他畢竟是一個小人物,無關大局,索性隨他表演去吧。

比之那些被抄家滅族的大臣,袁凱的結局無疑是好的,能在朱元璋磨得鋥亮的屠刀下逃脫,成為少有的漏網之魚,著實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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