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劉元安:見證改革開放四十年的貨郎情結

秦安刘元安:见证改革开放四十年的货郎情结

劉元安,秦安縣興豐鎮人,1952年出生於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家庭。獨立要強、待人和善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教育他要吃苦耐勞。所以,劉元安從小沒有受到過過多的嬌慣,何況他還是家裡四個弟弟的哥哥。常年幹活的父親,臉上陰雲佈滿,背部嚴重彎曲。劉元安看在眼裡、記在心頭。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對劉元安來說的確不假。平時,父母親上地幹活,年幼的劉元安負責照顧幾個弟弟的日常生活。那時候,只要小孩能爬,大人們就不會用很多時間陪孩子,都是孩子們自己玩耍,大人們都忙著幹活。劉元安時常帶著弟弟們為家裡的牲畜拔草,甚至幫母親燒水、熬湯……

說起70年代的人們審美標準時,劉元安回憶說:“1970年,人們開始意識到清一色的灰布、藍布衣服不那麼好看,女人們穿著豔麗的會更好看。當時要是能有臺相機那可是牛了,周圍人都找你幫他拍照。”可這些,18歲的劉元安沒有,有的是肩頭責任和家貧如洗。劉元安的口頭禪說得好,英雄,有時是逼出來的,至少劉元安這樣認為。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帶針頭線腦,闖青海西藏。

離開家的那一刻,劉元安何曾想到橫在他面前的幾乎是一道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生產隊”的農活稍微有了些消停,父親為兒子劉元安備好了針頭線腦。步行去雲山搭乘客車的那天,劉元安只是一個勁地低頭邁著腳步。一個黃提包、一個編織袋,母親烙好的幾個餅子斜挎在他的腰間,他和父親在走雲山的路上上演了18年來的第一次別離。劉元安猶如首次被套進田間地壟的牛犢,倒是他的乖順使得父親更加攥緊了黝黑的臉。

為了乘車不被懷疑成“投機倒把分子”,年少而精靈的劉元安在樹林間隨便找個木棍將黃提包、編織袋挑在肩上。有時,他覺得自己像《水滸傳》裡的白日鼠白勝,不過,自己不是一個閒漢。母親為他準備的餅子早就吃完了,他飢腸轆轆,雙腿不聽使喚,身體也跟著起鬨。索性,他不得不坐下來。不知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眼冒金星,大腦一片空白,恍惚中他看見母親端著熱氣騰騰小米粥向他走來,待他伸手時,黑黑的幾雙眼珠子齊刷刷地向他射過來,射的劉元安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劉元安驚醒過來時,隴中黃土高原西部梁峁溝壑地形的秦安已被他拋得遠遠的,列車有節奏地啜泣著,將黑灰色的軀體向西北蜿蜒。劉元安嘴角露出的一絲微笑瞬間又藏匿於他皸裂的口角邊,他想到自己上車時的模樣,一張兩角錢到三陽川的車票居然能坐到青海。他為他的聰明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其實,車上好多人都是這樣“聰明”。

秦安刘元安:见证改革开放四十年的货郎情结

目的地到了,劉元安的日子多像他肩上黃提包、編織袋中的針頭線腦般瑣碎而抽象。劉元安啃著乾糧露宿荒野,靠著雙腿行走在西寧、格爾木等地的大街小巷。這一啃一走,就是1000多個日子。有時,針頭線腦換來的饅頭因為種種原因而發黴,寄宿旅店的他捨不得丟掉,時常白開水將就著。這樣的日子何其少?劉元安像候鳥一樣,固定在家與青海之間;像鸕鷀一樣,無怨無悔穿梭於親人的期盼中……

蒼天不負有心人,堅持就會有回報。劉元安的足跡經蘭州市到西寧市再到格爾木市,穿可可西里,經風火山、沱沱河、五道梁、雁石坪、唐古拉山口、安多縣。他由黃土高原跋涉到了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當四輛軍綠色的解放牌汽車奔馳在雪域高原之上時,誰曾想到這支與命運抗爭的進藏的長征商隊的領頭人居然是劉元安。

有飯同吃,有錢共賺。當劉元安外出一月左右回來把自己掙得的1000元交到父親手中時,他的父親激動而緊張地不知怎麼是好,佈滿了老繭的雙手在空中顫抖著,花花綠綠的鈔票在他的指間抖落,他深知這就是兒子的血汗與辛酸。當然,劉元安帶回來的一臺“飛人牌”縫紉機簡直像一顆炸彈落在了興豐鎮。劉元安,一個改革開放初期時代的弄潮兒,為使更多的家鄉人有好的生活,他一次次地帶領著家鄉人奔走在賺錢致富的路上。而他這“一帶一路”,就是20個春秋。

歲月荏苒,時光如梭。儘管那個時代距離今天已經過去四十多年,但對於第一代進藏的秦安貨郎劉元安來說,當初挑擔爬雪山,餓肚過草地的創業情景歷歷在目,他更是如數家珍。

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秦安人,開劈過進藏經商通道的興豐人,如今和藹悠閒地幸福於興豐鎮他那間零星擺放著商品的小商鋪裡。當記者問他對那個漫長的年代有什麼感想時,他說,“回過頭看看那個年代,恍如隔世。40多年,的確不易!但40多年來中國的變化太大了,連我們秦安小縣城變化得都讓人瞠目結舌”。劉元安意味深長地說,“父親給他講過紅軍長征的故事,沒想到自己後來竟然演繹了秦安貨郎進藏的長征,這一演足足20載。不過,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如今,老伴、兒子、兒媳婦對他都很好。只是自己仍舊割捨不了當初的貨郎情結,所以在這兒他很幸福,也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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