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紀》:用民國奇事 諷社會怪象

《荒城紀》:用民國奇事 諷社會怪象

好好講故事,是一部電影要完成的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功能。很多票房過億卻被罵成渣的電影都因為沒有好好講故事。一個好故事,有時候能蓋過題材的時代侷限性,也能讓人忽略主創的流量度,昨天看的這部《荒城紀》就屬於這種以好故事說服觀眾的電影。

觀眾習慣了在電視劇裡看民國,電影裡少之又少,就算是做得極盡精緻的諜戰戲,在市場裡也有點吃力不討好。這是觀眾跟著時代變遷而變化的口味。現在又是現實題材大熱爐灶的階段,民國戲不獨闢蹊徑很難有出頭天。遠有《鬥牛》,近有《驢得水》,都是在故事、類型及主題寓意裡求新求破。《荒城紀》也將民國戲朝著喜劇的方向來做,但它故事裡諷刺的人與事,放在今天這個網絡時代,相對於另兩部作品,似乎更有現實意義。

民國是亂世,因為朝代的更迭、文化的復甦,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以《荒城紀》裡的核心故事為例,縣裡以救濟糧為條件讓山西某窮村建“禮義廉恥祠堂”,中間人保長聽成了“李憶蓮祠堂”,和族長自作聰明地認定是給村裡的寡婦李憶蓮蓋忠貞祠堂。由此將一個正享受甜蜜愛情的美麗女子推進了地獄。

故事拍得離奇但並不刁鑽,導演透過方言來傳遞具有地域特色的幽默,落後和愚昧帶來的悲劇,讓幽默漸漸變成一種荒涼,還不是荒誕。那場全村像過年一樣興奮地圍觀燒死李憶蓮的段落裡,遠看是無知泯滅人性,近看和現在踐踏人性的網絡暴民文化沒有一絲差別。陳凱歌導演的《搜索》已拍了這類寓言的現代版。

《荒城紀》:用民國奇事 諷社會怪象

新人導演徐嘯力在《荒城紀》裡借古喻今,用喜劇手法來拍悲劇,醜惡人性背後的眾生相在他風格化的特寫裡猶如舞臺上的丑角,讓人後背生出寒意,而眾生視之為命的信仰、儀式,在他的鏡頭裡充滿了生命力。這是一種矛盾,人活在亂世裡做抉擇時的矛盾。是什麼力量讓一群不知南京為何物的農民以燒死他人為自己換糧食?是什麼力量讓不同階層年齡的人在網上對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惡言相向?大概人性本善,但是慾望可以激發出人性裡惡的那一面。而信仰、儀式,就是慾望的一種實體化表現。求風求雨求豐收求錢財求一切讓自己擁有安全感的東西。

這樣一個從故事到畫面都充滿質感的電影裡,幾乎沒有明星臉。開口就鎮住場子的斯琴高娃老師戲份等同客串,閻青妤扮演一個形同劊子手的女性,將自己的同類推向所謂的道德之巔。除此之外,男女主角都是新人,男主角還是美術指導出道。劇組裡據說許多幕後也都是新人。

導演自己以前也是演員,這是他的第一部院線電影。故事講得好,訴求表達得到位,尤其對女性社會地位的關照,讓人十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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