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人羣之間

親愛的蘇·萊恩,你好呀。剛剛和朋友小聚,喝了些啤酒。夏天就是這個樣子啊,冰鎮的啤酒帶著櫻桃的香氣,有著麥穗的顏色,還有蓬鬆的泡沫。彷彿是熱浪也被放進了夜晚的冰箱裡冰鎮,走在街道上,搖搖晃晃,彷彿迎接到了十七度的風。涼絲絲的風和我撞了個滿懷,手中桃子汁下還有細細綿綿的碎冰,不知道是碎冰還是海風,我在上海的仲夏夜打了個冷顫。

距離我停筆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了吧,我不知道再如何重新開始寫生活中的紛紛擾擾,似乎隨著思維的侷限,字裡行間都沒有了可以喘息的空間。此刻我深吸了一口氣,喝了些冰鎮的桃汁,距離關燈還有一小時十五分鐘,我想我能表述清楚那些失散三個月的情感。

夏天的夜晚是浮躁的,我每天躺在床上,都像是一隻身帶靜電的貓。偶爾一個人在街道上行走,總覺得能聽到手指摩擦過木吉他琴絃的聲音,彷彿有貓在心上撓,留下了細細密密的疤。時不時也會想想,怎麼樣才能不成為一座透明的高牆,但總是想不到合適的答案。好像是我對於迎合聲色張揚帶著與生俱來的厭倦感,也可能是習慣於一個人在各種氣候裡穿穿梭梭,所以總是覺得人生應該過得四季分明,對於人群中的渾水摸魚也就沒了興趣。孤獨的自由或許不是一個短語,它更像是一種等同條件,在人群中,很難擁有片刻自由吧。同理可得,自由與孤獨可以劃上等號。

蘇,我最近的日子過得並不順心。就像是一臺失修已久的機器還未報修一樣,嗜睡奪走了我大部分的時間,經常是睡了十一二小時後依舊無力。這種情況的出現也是有理可循的吧,畢竟夢境紛雜,一時理不清頭緒。每天身子已經睡下,大腦還在四處奔波著從碎片記憶中拼湊夢境。每一次夢醒時分,每個夢境都留給我一個開放式結局,我是永遠都無法搞清楚柯布手中的陀螺是否能停了吧,每一場夢境都是大腦與現實的一場博弈,我經常夢到我提著行李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昏黃的下午,火車搖搖晃晃,行走在不知終點的遠方。或許是現實讓我想逃吧,畢竟我不是一隻烏龜,還有一個殼可以依靠。但又有什麼辦法呢,畢竟現實不是夢境啊,不能叫醒自己,只能耗著時間做著不明所以的噩夢。

在變換無窮的人群中找不到想要的答案,恨不得一夜白頭,讓時間告訴我答案。或許渾濁些的眼睛才不會過於聚焦,跳動略慢的心臟才能坐懷不亂吧。很多人講在人群中生活就是一場修行,估計也只有在迴光返照間才能參透人世間吧。我總是這樣無奈且不求甚解地活著。蘇,你也有過生活慢慢褪色的經歷吧?彷彿突然間,我弄丟了一塊拼圖,所以整幅拼圖突然間窸窸窣窣全部掉了下來,我的生活就剩下了一個金碧輝煌的框架。又或者是,火車末尾的那一節火車脫了節,突然間所有的車廂都脫離了車頭,留下了車頭還在義無反顧向著目的地狂奔。我顧不得尋找那些沿途落下的東西了吧,哪怕身著禮服,丟了水晶鞋,我也並不期待能有王子邂逅。我清楚的是,若是午夜十二點前不離開,華服就會短褐不完。也不知道是誰謀殺了我生命中的羅曼蒂克,只給我留下了一部羅曼蒂克消亡史。

我開始想念那些裹在午睡毯中看電影消磨時間的日子了,不追究費·雯麗有沒有回到她的塔拉莊園,也不幻想能去蒂凡尼一睹赫本的小黑裙,也不羨慕蓋茨比的盛宴,只是安安靜靜放著年代久遠的電影,緩緩沉入睡眠。寫到這裡,已經到了凌晨一刻,耳機裡的《Young and beautiful》唱到了那一句:“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夜深容易想多,在還未嘆氣之前,我想輕聲祝你好夢,晚安。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