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室電話鈴響，孫科長還沒反應過來，坐在對面的小周已經把分機話筒抓在手上。“喂……哦，孫科長，找你的。”
“好好好，我馬上過來。”孫科長放下電話瞅了一眼小周，“一把手的聲音你都聽不出？”
看著孫科長出門，小周有些尷尬，她知道科長的話是一種委婉的批評。
孫科長敲門進了局長辦公室，陳局長沒有像往常那樣朝對面的椅子努努嘴，而是目光嚴厲地盯著孫科長，“地稅局楊局長家的事辦過了？”
“上午辦的。”
“怎麼辦的？”
“老規矩，花籃，加兩千元份子。”
“份子，哼！”陳局長提高了聲音，“份子你們怎麼上的？這種小事還用我多說嗎……”聽著聽著，孫科長總算明白過來。
地稅局楊局長的母親去世，上午市裡有個會，陳局長讓財務室和辦公室的同志先去弔唁，把份子上了，他等會議結束再過去。
結果他過去時發現，份子是上了，卻是以單位名義上的，沒有按老規矩以他個人名義上。
“又不是沒有提醒過你，凡是涉及錢的事情都非常敏感，你把單位名字寫在禮簿上，萬一上面查起來，我就得負領導責任。寫我個人名字，上與不上，上多上少，是我和對方的私人感情問題，擺上桌面還有退路。”陳局長聲色俱厲。
“怪我，是我的錯。”孫科長主動檢討，“今天不湊巧，家裡有點急事，我讓小周跟過去。也不怪小周，怪我少關照她一句。”
“這麼重要的事你讓個新人去……”又是一頓訓。
好不容易陳局長髮完火，孫科長被打發回財務室。見小周坐在那沒心沒肺地玩手機，孫科長忍不住說：“姑娘啊，今天因為你我被局長批得不輕！”
聽孫科長講明原委，小週一臉驚詫，“有什麼關係，花籃上寫的就是單位名字。”
“花籃是花籃，不一樣。”
“實際上就是單位出的錢，做賬的時候又不是以個人名義，何必呢。”
“領導嘛，嘴上說得冠冕堂皇，怕這個怕那個，其實明擺著：單位上份子，個人落人情。這些花花腸子他不說，當我不知道呢……”突然，孫科長停住話頭，自覺說得有點多，幸好財務室裡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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