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昌:「我不後悔選擇從醫,但確實對家人有虧欠」

刘国昌:“我不后悔选择从医,但确实对家人有亏欠”

刘国昌:“我不后悔选择从医,但确实对家人有亏欠”

■廣州市婦兒中心泌尿外科主任劉國昌。記者夏世焱/攝

■記者高鏞舒

他做夢都想當醫生,不惜違抗父意;他把患者當家人,患者喊他“劉伯伯”;他感恩所有患者,說這是對他醫術最大的支持;他正如父親擔心的那樣,陪伴家人的時間很少。

“父親很討厭我學醫,因為怕我一輩子像他一樣辛苦。”32年後,劉國昌對父親的反對仍記憶猶新,不是沒聽進父親的苦口婆心,而是劉國昌對當醫生的嚮往太強烈了。如今,被他的醫術吸引,慕名前來的患者輻射到了十幾個省份。而他只剩下很少的時間陪伴家人,對此他表示,“我不後悔選擇從醫,但確實對家人有虧欠。”

●反對“父親不願我一輩子像他一樣辛苦”

劉國昌的父親是一名部隊軍醫,之後轉業到了山東省曲阜市當醫生。中國人講求子承父業,很多人以為劉父會希望子女也能加入醫生的隊伍。但劉父對劉國昌要學醫這個想法,一開始就強烈反對。

“父親很討厭我學醫,因為怕我一輩子像他一樣辛苦。在他的經驗裡,醫生就是隨時待命,很忙、很辛苦,大半夜經常會接到同事的急call,要跑醫院。印象中,我和父親的溝通時間並不多,但他總會勸我學什麼都好就是別學醫。甚至我本科報考醫學時,他揚言我讀醫就不給我提供生活費。”

也許,當醫生就是劉國昌與生俱來的使命。劉國昌小時候生病到醫院,看著醫生掛著聽診器、穿著白大褂,就覺得特別威風,很是嚮往。連做夢都總夢見自己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身上穿著白大褂的裝扮。回憶起小時候,談起最初的夢想,劉國昌的笑意掩不住,“說來也怪,學醫之前我就做這樣的夢,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所以,1986年高考填志願時,劉國昌毅然決然選擇了醫科,最終被青島醫學院兒科系錄取,成為自中國恢復高考後,全村第一個通過高考考上大學的學生。

“當時我父親雖然內心是自豪的,生活費也給了,但還是反對我學醫,直到大學畢業後找工作,他還是堅持這個觀點。在父親的眼中,學醫就意味著受苦的開始。”

●信任“將心比心,患者和醫生本來就是一體”

門診工作是最繁忙,節奏最快的。

劉國昌兩個院區都有特需門診,每週五上午在市婦兒中心的人民中路院區;每週四下午在市婦兒中心珠江新城院區;每週三上午為專科門診。

按醫院規定,特診看20個病人、專科門診看40個病人即可,全部預約掛號,可是每次開診前都有眾多病人排成長龍要求臨時加號。導致專科門診要加號一倍以上,達到90人-100人,假期要到100人以上;特診要到60人以上,假期達到80人-90人。

其實,醫生有權利選擇不加號的,但是看著家長那副焦急、期待的面孔,劉國昌很不忍心拒絕!“能多看一個,就多看一個。有時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已經傍晚7點了,但還有去檢查的病人沒有回來看結果,怎麼辦?丟下病人就走,肯定不行!我每次一定要等到最後一個病人來看完結果再回家。”

“只要病人來了,就要能看上病”的“執念”導致劉國昌經常延時下門診,這期間五六個小時,他可以不喝水、不上廁所,就給病人看病。他也時常這樣教科室裡新來的醫生,要學會將心比心,患者和醫生本來就是一體的。

2010年的一個傍晚,劉國昌的門診出現了一家四口,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女兒來求醫,還有大包小包的行李。“當時他們氣喘吁吁,一問情況,才知道兩個女兒外陰都有嚴重的畸形,從網上知道我能治療這種病,特意從羅定過來,當時姐姐6歲,妹妹3歲。所有的辛苦沒有白費,姊妹倆手術很成功。”

劉國昌擔心他們人生地不熟,下門診後,坐地鐵把他們從人民路院區送到新院區,辦好住院手續後,還告訴他們去哪裡吃飯等事項。將他們安頓好後,劉國昌回家時已經接近9點了。

一位來自佛山的小姑娘8個月大就檢出了膀胱外翻,這是一種複雜的疾病,得經常到醫院監測,今年她已經7歲多了。一般小孩都會非常害怕醫生,這位小姑娘不但不怕劉國昌,還親切稱呼他“劉伯伯”。小姑娘的家屬對劉國昌非常信任:“你說怎麼治療就怎麼治療,有什麼問題我們也不會怪你。”

●感恩“患者的信任是對我醫術最大的支持”

劉國昌科室的同事透露,他基本每天都是第一個到病房,對患者的情況他都瞭如指掌。投入近乎全部的激情和興趣所經營的職業,正積極回應著劉國昌。市婦兒中心泌尿外科年手術量4000餘臺,專科門診4萬餘人,絕大部分患兒都獲得了良好的治療效果,沒有發生一起重大醫療糾紛,受到廣大家屬的信任,科室裡30餘面錦旗、不勝枚舉的表揚信,這些都是對劉國昌醫術的肯定。

近9年來,劉國昌帶領市婦兒中心泌尿外科廣泛開展新技術、新項目;廣泛開展泌尿外科重大、疑難、複雜病例的研治,獲得了很好的治療效果,“我們科治療過的患者,涵蓋了全國10多個省份,他們大多是慕名前來的。我很感恩,能得到病人的信任也是對我技術最大的支持。”

泌尿外科也成為華南地區最大的小兒泌尿外科診治中心,可以開展幾乎全部小兒泌尿外科的疾病,一些常見病、多發病的診治量在全國排名前幾名,如尿道下裂年收治量700餘例、各種原因導致的腎積水300餘例等;重大、疑難、複雜病例的診治量在華南居於首位,如完全型膀胱外翻的綜合診治、嚴重後尿道損傷的處理、神經源性膀胱各種治療方法的採用、膀胱腫瘤的一期膀胱全切膀胱再造術、各種類型的性發育畸形等。

同時,微創泌尿外科也廣泛採用,並日趨成熟,如腹腔鏡下重腎切除、腎上腺腫瘤切除、腎輸尿管切除,腎盂、輸尿管成形,膀胱輸尿管反流抗反流手術,氣膀胱輸尿管膀胱再植術,泌尿繫結石的輸尿管鏡碎石術等。

●虧欠“長時間不見,妻子和女兒竟沒認出我”

從1986年到現在,從醫32年來,劉國昌從沒後悔過。有沒有像父親口中說的那麼辛苦呢?他停頓了,抬頭思考片刻,“沒有,我感覺我堅持選擇醫生這個職業是對的,我喜歡這個工作,我把它當作一個事業來做。也許因為興趣所在,我根本沒把辛苦當回事。”

當醫生以來,劉國昌對自己還是比較滿意的。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對妻子、女兒有所虧欠。如果100分是滿分的話,作為醫生,劉國昌給自己打90分,但作為家庭成員,他只給自己打60分。

“我對她們的虧欠,實話實說,我在家裡什麼家務都不做,全是我太太做。”回憶起和家人的時光,劉國昌一臉慚愧,“家裡很多事都指望不上我,孩子生病、買房裝修等關鍵時刻,我都不在。我回家只是吃個飯,又開始看醫學書。週末經常外出會診、開會、講課等。”

正如劉父的擔心,劉國昌陪伴家人的時間太少了。中間有七年更是少得可憐,他回憶:“2001年我去武漢碩博連讀,每年回家2次,每次2-3周,2006年到廣州市婦兒中心工作,頭兩年每年就年假回去一次。有次我去火車站接她們,她們差點沒認出我。”

女兒經常向劉國昌撒嬌:“你花在病人身上的時間要遠多於花在我身上的,考慮病人的事情要遠多於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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