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院第263号房的故事
北京地铁异物入侵事件
阅读时间:5-6分钟
阅读姿势:坐地铁
研究课题
如何走出失去至亲的悲痛?
地铁遭异物入侵了?来自惊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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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下午13:00。
柳河源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轻舒一口气,提起公文包随人流走进地铁入口。
在排着长队等待安检的时候,柳河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提着公文包的右手骤然紧握,虎口泛起青白。
犹豫再三,柳河源还是接起了电话。
“柳先生,想和你通话可真难啊。”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阴恻中带着戏谑。
柳河源蹙着眉,压低嗓子道:“我已经在地铁站排队安检了,你不要乱来。”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轻笑,紧接着,一个数字传到柳河源耳朵里:“42。”
“什么?”柳河源疑惑地问道。
“42秒,柳先生等了42秒才接起我的电话,作为惩罚,我会抽取你女儿420ml的血。”
“混蛋!”
柳河源忍不住骂出声,前后排队的人纷纷侧目,一瞬间,柳河源成了安检处的焦点。
“柳先生,激动过头了可容易出事哦。”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淡定。
柳河源拿着手机,矮身钻过规范排队的隔离带,匆匆走到一处角落,捂着手机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淡然道:“柳先生之前已经答应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只需要完成就好了,生意人嘛,总要有些契约精神。”
“你······”
“你女儿体重是50kg吧,”柳河源的话被打断,阴冷的话语顺着手机传进他的耳朵,“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全身血液占体重的7%-8%,失血20%,会开始对生命产生威胁。我数学不好,请柳先生帮忙算算,一个体重50kg的人,20%的血液是多少?”
“我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你要干什么冲我来!”柳河源恳求道。
“别紧张,”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是下午13:10,13:20分你要坐上去三元桥的地铁,每晚一秒,你女儿就得少10ml的血。”
电话就此挂断。
柳河源抬起头,瞥了一眼长长的等候安检的队伍,提起公文包往前跑去,他以不符合年龄的矫健身手跨过隔离带,挤在了安检物品传送带前。
身后响起了一片“真没素质啊”、“排队去”的声音,但是柳河源没空去管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口。
另一边,一双一直注意着柳河源的深邃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沉吟几秒后,眼睛的主人对身边的同事道:“小黄,你看着这儿,我离开一会儿。”
“好嘞,宋队!”同事点头应答。
被称作宋队的人点点头,大步往闸机口走去。
地铁上。
柳河源找到个人少的角落靠站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3:20。
他扫了四周一眼,拨通了之前打来的电话:“喂,我上地铁了。”
“60秒,”接电话的人似乎在压抑着喜悦,话语都轻快起来,“柳先生,你说这次的600ml我该献给哪家血站好呢?”
“说好的13:20,我没有迟到。”柳河源急忙解释。
“不好意思,”电话那头隐隐地传来女孩的哭泣声,但很快被那如恶魔一般的声音盖过,“可能是我的时间比较快吧,按照我的时间来算,你确实迟到了一分钟,这一点之前没有讲清楚,我向你道歉。”
讲话的声音停止了,电话那头女孩的哭泣声似乎比刚才低了几分。
“小如,小如!”隐约听到女儿的声音,柳河源急切地对着手机喊道。
“柳先生,失血1020ml,你女儿怕是撑不了多久啊。哟,现在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了。”
“我求求你,放过她吧!有什么事冲我来。”柳河源的两只眼眶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你行行好,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受不了这么折磨的。”
“不好意思,游戏规则由我来制定。记住,你女儿的命掌握在你手里。”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柳河源颓然地蹲在了地上,双手开始无力地揉搓着头发。
“在地铁下一站到站的时候下车,把公文包里的东西扔在我指定的轨道里。”
“好!”柳河源用力咬咬牙,答应道。
电话再次被挂断。
就在这时,地铁将要到站,大批的人开始往地铁门口走去,准备下车。柳河源随人流下了车,左手顺手将公文包塞进了地铁站的垃圾桶,右手却一直揣在西裤口袋里——那里装着歹徒要他扔进地铁轨道的东西。
下了地铁,人群慢慢散开,柳河源强装无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按照歹徒的要求走到轨道外。趁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扬手一甩,将口袋里的东西扔进了轨道,然后匆匆离去。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可以放了我女儿了吧?”出了站的柳河源问。
“别急,还有最后一件事,”歹徒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报警。”
下午14:00,区公安分局刑警队。
队长祝擎善右手端着一杯茶水,匆匆走进信息中心。
“队长!”大厅里的几位刑警打着招呼。
“情况怎么样了?”祝擎善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来到副手杨宇身边问道。
“报案人柳河源已经被控制,根据地铁那边的监控显示,他确实有向轨道里扔东西的动作,目前并不清楚扔的是什么,汤副局长正在和地铁那边商议取出被扔进去的物品。”杨宇三两句话交代清楚了情况。
“嫌疑人那边呢?”祝擎善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号码已经确认,是黑卡,柳河源也没有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杨宇一边盯着面前的报案记录,一边摇摇头。
“祝队,”旁边负责通讯的唐长安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捂着话筒道,“110接警中心转过来的,对方声称他就是绑架柳河源女儿,并且以此胁迫柳河源往地铁轨道扔东西的人。”
祝擎善手指头点了点电话,唐长安会意,将电话按到免提。
“喂?”祝擎善开口道。
“是分局的祝大队长吧,没想到我还有能和刑警队队长直接通话的一天,三生有幸呐。”电话里传来的正是和柳河源通话之人的声音。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祝擎善开门见山。
“祝大队长觉得我打电话来,是有要求要提?”
“我当刑警快二十年了,有胆子打电话来警局的歹徒,哪个不是有恃无恐地要提要求?”祝擎善老神在在。
“但我没什么要求。现在这个社会,一个人活着很无聊的,”歹徒慢悠悠地道,“有机会当然要调戏一下别人,来找点乐子了。”
“那这么说来,你打电话过来是要调戏我了?”祝擎善挥手制止了要出声斥责的唐长安,和对方交谈着毫无意义的话题。
“Sure!”电话里传出一声欢快的英文,“You are my pistachio.”
“你好像很了解我?”被当着属下的面调戏的祝擎善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2500年前的军事家孙子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然能打这个电话,自然要事先了解您了。”
“有意思,怪不得能耍得新兴企业家柳河源和牵线木偶一样,言听计从。”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应该已经锁定了我的位置,”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舍,“很久没遇到像祝大队长这么有意思的人了,可惜,我们只能等下一次聊天了。”
一阵忙音响起,电话被挂断。
“队长,”杨宇看到电话已经结束,快步来到祝擎善身边,递上一份文件,“信息通讯科已经确认了歹徒的电话位置,在城东,当地同事正在前往抓捕,这是具体情报。”
“嗯。”祝擎善大致扫了一眼文件,将其放在桌上,似乎心事重重。
“队长,你好像对抓捕行动信心不大?”杨宇疑惑地问道。
“从柳河源的报案记录和刚才的通话来看,这很可能是一名高智商反社会的罪犯,如果他不是想要自首,是不可能让我们定位到位置的。”祝擎善把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说,他让柳河源报警,又打电话来挑衅我们,目的是什么呢?”杨宇坐在了祝擎善的对面。
“猜不透,”祝擎善摇摇头,“再等等吧,抓捕行动的结果或许会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下午14:22,区公安分局刑警队。
“队长,”一名刑警快步走进了信息中心,道,“城东那边的同事传来消息,在现场没有找到嫌疑人,不过成功解救了柳河源的女儿,并没有被抽取鲜血,已经送去医院检查。据她说,歹徒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带着另一名被劫持的女孩离开。”
杨宇右手握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愤愤道:“真他妈的狡猾。”
“好了,”祝擎善瞥了杨宇一眼,轻声道,“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现在首要目的是搞清楚,另一个被劫持的女孩是谁?歹徒有没有借着她来威胁其亲人做什么事。”
“叮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唐长安眼疾手快,一把接起电话。
“是歹徒。”
他听了一句后转头说道,随后打开了免提。
“祝大队长,成功解救一名人质,开心吗?”歹徒的声音仍然平静。
“我更想知道,你劫持的另一个女孩是谁?”
“我很想回答你这个问题,”歹徒的声音顿了顿,“可惜,我这通电话不是打给你的,麻烦你让杨副队长出个声。”
杨宇抬头看向祝擎善,见后者点了点头,便沉声问:“我是杨宇,你想怎么样?”
“杨明姝,17岁,师大附中二年级,啧啧啧,好一朵娇嫩的小花哟。”
“王八蛋!你是不是绑了我女儿?”杨宇额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几乎要贴在电话上。
“哟哟哟,”歹徒的语速依旧如常,不急不缓,“祝大队长,你要好好控制一下你下属的情绪喽,不然我们的通话就要就此结束了。”
祝擎善左手摩挲着茶杯,右手轻轻一挥,上来两名属下拉开了杨宇。
“你绑架柳河源的女儿是为了胁迫他往地铁轨道里扔东西,绑架杨明姝又是为了什么?”
“想知道?自己去查呀,一个商人,一个刑警队副队长,他们产生交集的点,不难查。”
“对了,看在祝大队长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单独提供一条思路——五年前,太平桥。”
电话又一次挂断。
“杨宇去哪了?”祝擎善愣了几秒钟神,抬头环视一圈,没有看到杨宇,问道。
“情绪比较激动,被带去隔壁安抚了,”唐长安走上前来,“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确认过,学校那边说杨副队长的女儿确实没有在学校,说是早上被她叔叔接走了。”
“队长,查到了!”一旁的年轻女警看着电脑道,“五年前在太平桥一带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被撞者当场死亡,当时处理这起事故的正是杨副队长,而肇事者,就是柳河源。”
“具体资料!”祝擎善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电脑前。
“根据局里的资料来看,当时柳河源在黄灯期间抢过十字路口,并未有明显减速,加上死者过马路时正在低头玩手机,才酿成了这场惨剧。”
“当时杨副队长判定柳河源的车头在黄灯亮起前过线,不算做闯红灯。后续有媒体报道,柳河源一直没有将该负担的民事赔偿给死者家属。”
“死者的情况能不能查到?”
“已经查到了,”女警打开了另一个网页,“死者吴丽,本地人,去世时47岁,早年丈夫死于矿难,一个人拉扯着儿子长大。”
“她那个儿子的资料能找到吗?”祝擎善感觉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宋储裕,27岁,中山大学心理学专业,五年前母亲出车祸后退学,目前职业为地铁乘警,刚入职不到一年。”女警在电脑上查找一番后读道。
“小唐,”祝擎善站起身来吩咐道,“确认一下宋储裕今天有没有上班,在哪条线路哪个站台?”
“是。”唐长安拿起了电话。
一分钟后,唐长安报告道:“队长,宋储裕今天下午是在十号线到机场线值勤,同事已经有三个小时没见到他了。”
“宋储裕,”祝擎善双手使劲扣在桌子上,厉声命令道,“定位歹徒通讯地址,全组出发。”
下午15:10。
“真热啊。”宋储裕眯眼看了看天,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此时的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弹力背心,勾勒出健硕的肌肉,可以看到大臂及肩上有几处老伤,长着狰狞的死肉。
他一手抽着烟,另一只手却搭在一旁杨明姝的肩上。
杨明姝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双手被反铐在身后,露出来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可怜。
“放轻松点,警察叔叔马上就会来救你的。”宋储裕将头埋在杨明姝颈间,贪婪地吸了几口少女独有的体香,伸手摘下了她的帽子和口罩。
杨明姝的嘴上,缠着一圈黑色的胶带。
“呜呜呜呜。”杨明姝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宋储裕没有理会杨明姝的挣扎,抚摸着她的头发,微笑道:“别着急,游戏结束得太快,你也会感到无聊的吧?”
杨明姝惊恐地摇着头,一滴泪水从脸庞滑落。
“时间差不多了。”宋储裕将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抬脚踩灭,望向远处。
果然,一辆顶上架着警灯的小车向着他们疾驶而来,停在不远处。
祝擎善走下车来,右手持枪,枪口朝向天空:“宋储裕,我们见面了。你可以说说地铁里的是什么东西了吧?”
“有意思,”宋储裕搂了搂身旁的杨明姝,笑道,“来了这儿,先不问我放不放下属的女儿,反而关心地铁轨道里的东西。”
“看来祝大队长心里,救人要救多不救亲啊。”
“宋储裕!”祝擎善喝道,“你好歹也是个高材生,应该知道危害公共安全的后果。”
“当然知道,”宋储裕用力扳了扳怀里杨明姝的身体,把自己整个上半身藏在她后边,只留下半个头,道,“《刑法》第114条及115条,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犯本罪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可双亲已逝,我活着还干嘛?”
“那就先放了杨明姝,她跟你母亲的死没关系!”祝擎善决定转变战略。
“祝大队长,你好像弄错了,我可从来没说过做这一切是为了给我妈报仇,”宋储裕摇头道,“事实上,我在给自己报仇。”
“我要把失去双亲的痛苦,加诸于那些给我带来痛苦的人身上。”
“甚至,”宋储裕语气变得和与柳河源通话时一样阴冷,“比这种痛苦要多百倍。”
话音落下,宋储裕的右手高高扬起。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直直地向杨明姝刺去。
“砰!”
祝擎善当机立断开枪,正中宋储裕眉心,鲜血溅射在杨明姝的头发和侧脸上,令她发出惊恐的呜叫声。
15:30,地铁机场线三元桥站。
区副局长汤贺俞正在警卫室里与地铁负责人商谈,为了避免造成恐慌,他们并没有将地铁被投掷危险物品的事情公布出来,就连警力也没有增加,只是派人密切关注地铁运行。
“局长,进去取东西吧。”祝擎善推开警卫室的门走了进来,喘着粗气道。
“老祝?”汤贺俞疑惑地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擅自进入轨道,要是发生意外怎么办?”
“要是不赶紧取出来,才会发生意外。”祝擎善将一张纸铺在汤贺俞面前的桌子上,道,“在歹徒的口袋里发现的。”
汤贺俞和地铁负责人低头看去,只见纸上写着两个英文单词——
Graphite Ball
“石墨球?”汤贺俞疑惑地问。
“对,就是石墨球。”祝擎善的气息平缓了一些,解释道,“这东西不在地铁重点违禁品之列,所以被柳河源带进了地铁站。但它的导电性良好,如果不小心在轨道里被弄碎,变成粉尘,极大可能会影响运行安全。”
“不过,说实话,到现在它都没碎,真的是奇迹。”汤贺俞感叹。
“可我们要怎么和乘客交代?”地铁负责人问,“马上就是高峰期,万一引起恐慌······”
“要取出这东西,肯定需要断电封路。”祝擎善道,“至于怎么和乘客交代,我就爱莫能助了。”
不理会身后开始忙碌起来的地铁工作人员,祝擎善和汤贺俞走出地铁站,回到了阳光之下。
“这个宋储裕,可真够绝的,这种办法也只有他想得出来。”祝擎善道。
“什么?”汤贺俞有些疑惑。
“你想想,地铁是国家交通安全的重中之重,柳河源往里边扔石墨球,虽然是受到胁迫,但也会重判,他下半辈子怕是都要在牢里度过了。”祝擎善解释道。
“那杨宇呢?他怎么不胁迫杨宇?”
“一位刑警队长,有那么容易受了胁迫就做这种事吗?”祝擎善反问道,“不过杨宇对当年车祸的判定确实有问题,恐怕宋储裕的举报材料已经在纪委的案头了。”
“真他妈绝!”汤贺俞咬牙切齿,“知识分子就是毒!”
这个时候,祝擎善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队长,柳河源女儿和杨明姝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唐长安,“她们血液里都有麻黄素成分。”
“你是说,宋储裕给她们注射了毒品?”祝擎善心里突然知道了宋储裕所说的比失去双亲更甚百倍的痛苦是什么了。
“对,而且从量来看,”唐长安道,“成瘾是一定的了。”
“原来,他是在求死,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祝擎善脑海里突然回放起宋储裕死前高举匕首的画面,喃喃道,“宋家死绝,柳河源和杨宇连报复也找不到人了!”
“什么?”唐长安疑惑地问。
“没什么,这件事先不要让杨宇知道,等我回去了亲自告诉他。”
祝擎善挂掉了电话,看到手机上弹出一条本市地铁的微博,便点了进去:
目前地铁机场线T2至三元桥区段(开往东直门方向)因异物侵入限界,采取接触轨停电措施,工作人员正在紧急处理。
“输得真惨。”
这位刑警队的队长对着手机屏幕苦笑道。
ps.
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深究。续报 | 15:38 机场线T2站至三元桥上行区间接触轨恢复送电,机场线恢复正常运营。经初步调查为外部彩钢板被大风吹入运营正线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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