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充滿著動盪、殺戮和苦難,也充滿著流亡、變革和奮爭,瀰漫著絕望,也充盈著希望。就思想界、學術界而言,那是一個新學和舊學碰撞,中學和西學融匯的混沌時代,也是一個大師輩出、群星輝耀的璀璨時代,就職於大學校園裡的教授便是這個星群裡的最閃亮的“明星”!
在他們的身上,你能清晰地看到傳統士人的言行操守,也能迎面感受到現代知識分子的理想信念;他們接續歷史,又瞻望未來;他們吸吮於詩書,洗禮於五四,養成於西學,以講臺為陣地,以書刊為舞臺,或孜孜於傳統文化的批判與改造,或倡言西方自由、民主和法治。
這裡我們就來當你認識認識那些民國大師們!
梁啟超,清華國學四大導師之一。梁大師授課時的開場白經常是:“兄弟我是沒什麼學問的……”稍微頓一頓之後,等大家的議論聲小了點,眼睛往天花板上看著,又慢悠悠地補充一句:“兄弟我還是有些學問的。”先抑後揚,一下子把學生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
劉文典,西南聯大中文系教授,著名《莊子》研究專家。劉大師上課的開場白是:“《莊子》嘿,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抗戰時期,劉大師跑防空洞,遇見作家沈從文,便大聲喊道:“我跑防空洞,是為《莊子》跑,我死了就沒人講《莊子》了,你跑什麼?”沈從文好脾氣,不與他計較。
平心而論,儘管沈從文小說寫得好,可他的授課技巧卻很一般。他也頗有自知之明,一開頭就會說:“我的課講得不精彩,你們要睡覺,我不反對,但請不要打呼嚕,以免影響別人。”他的學生汪曾祺曾評價說,沈先生的課“毫無系統”,“湘西口音很重、聲音又低,有些學生聽了一堂課往往覺得不知道聽了一些什麼”。聽他的課,要會“舉一隅而三隅反”才行。
聞一多上課時,要先抽上一口煙,然後用頓挫鮮明的語調說:“痛飲酒,熟讀《離騷》——乃可以為名士。”聞一多講唐詩,常把晚唐詩和後期印象派的畫聯繫起來講,引經據典信手拈來。聞一多大師的課總是人滿為患,外校也有不少人來“蹭課”,有的人甚至跑上幾十里路來聽他上課。
辜鴻銘,學貫中西、名揚四海,自稱是“生在南洋,學在西洋,婚在東洋,仕在北洋”,有句話流傳甚廣:“到北京可以不看故宮,不可不看辜鴻銘”。他在辛亥革命後拒剪辮子,拖著一根焦黃的小辮給學生上課,自然是笑聲一片,他也習以為常。待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地說:“我頭上的小辮子,只要一剪刀就能解決問題;可要割掉你們心裡的小辮子,那就難了。”頓時全場肅然,再聽他講課,如行雲流水,似天花亂墜,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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