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张英

由上海市妇联和《新民周刊》联合举办的“生逢美好时代——2018智慧女性读书论坛暨《女神的模样》新书首发式”,日前在上海交通大学文治堂隆重举行。

入选者茅善玉现任上海沪剧院院长的茅善玉,去年刚刚获得全国三八红旗手的荣誉称号。她感叹自己真是“生逢美好时代”。戏校毕业,正逢四人帮粉碎;因为沪剧电视剧《璇子》而一举成名,享受到了戏剧的短暂辉煌。此后一度带领着沪剧团在夹缝中艰难求生存,凭借着对沪剧的热爱和事业的执着,终于迎来了沪剧生存的“第二春”。

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作为国家一级演员,代表作品有《拔兰花·赠花》、《谁是母亲·贵人相助》等,主演《一个明星的遭遇》、《姊妹俩》、《血染姊妹花》、《魂断蓝桥》、《牛仔女》、《碧海青天夜夜心》、《今日梦圆》、《董梅卿》、《石榴裙下》、《大红喜事》、新版《家》、《龙凤逞强》和《雷雨》、《生死对话》等剧目,在《璇子》、《姊妹俩》、《牛仔女》等沪剧电视连续剧中担任主演。

茅善玉曾经获得第二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女主角奖、第二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登陆央视春晚清唱《燕燕做媒》,第四届中国戏剧节优秀主角奖、上海第七届白玉兰戏剧表演主角奖,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

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上海沪剧院院长茅善玉

“生逢美好时代”,我对这六个字特别有感触,当我刚刚毕业的时候是四人帮粉碎的时候,万物开始复苏,大家对文化的诉求,那种饥渴我感受到了,那个时代就是改革开放的初心,对文化的需求、要求,那种宽容和鼓励,我赶上那个时代,让我一举成名。又赶上了媒体新的变化,电视开始了,广播开始了,很多娱乐开始了,让我由电视媒介走进千家万户。

沪剧是一个地方剧种,在全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和其他很大的剧种是不能比的。所以当我们有了电视这个媒介,我因为演了一部沪剧电视连续剧《璇子》,一下子让全国老百姓知道:中国上海有一个地方戏叫沪剧,沪剧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叫茅善玉,所以我赶上了那个时代。我一路往上走,到了90年代中后期开始,我开始一路往下走,整个抛物线我都经历了,经历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潮。

最低潮的时候是不堪回首的年代,最高潮的时候是让我们觉得非常幸福的年代,掌声不断,鲜花不断,鼓励不断,观众知道你什么时候生日,第二天醒来你的房间里面就有一个蛋糕,一大堆人在你身后,那种鼓励和喜爱是我们觉得作为演员的荣幸。各种比赛,一个戏接着一个戏,让你在舞台上不断有新的挑战出现。

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上海沪剧院前任院长说干不下去了,不干了,打一个报告说他不干了。一个团里面没有领头人,在那种艰难的时候,我这个人其实是自管自足不愿意管事情的人,很多人和我说你再不出来我们沪剧就完蛋了。我这个人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人,只要别人在后面怂恿一下,我马上就情绪高涨了,热血澎湃了,我说好吧,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本人就当院长,我就当院长去了。像今天的莽撞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来干什么就来了,我也不知道院长怎么做就去做了。

第一天做上海沪剧院院长,三天以后财务告诉我,茅院长要发工资了,我说发啊,工资按照规矩来。他说没有钱啊,我汗毛都起来了,我说怎么会没有钱啊?他说本来就是一堆烂摊子,你是家长要解决钱的问题呀。出问题了,怎么办?你已经上任了,还是要往前冲。我表面很镇定,我说不急不急,想一想。

我其实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我们的产品是作品,演出是可以获得收益的,所以我就想我们排一个戏,先把市场笼络起来,最惨的时候,舞台上的人比舞台下的人都多。这种惨样让你觉得心寒的时候,我说我们要首先把市场弄起来,搞了一个戏《石榴裙下》,。

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那个时候也没有众筹两个字的概念,没有钱怎么排?就开了一个大会,像今天一样我站在舞台上和大家说,我说我们的家底怎么样怎么样,现在没有钱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大家有钱的拿出来搞一个戏,之后挣钱了还给他。之后我就回办公室了,之后我想不对啊,如果会开完了没有人出钱怎么办?我就打电话问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结果出钱的人非常非常多,我们本来想四六开,剧院作为60%的股份,老百姓40%的股份,但是参与的人不多,我们就倒过来老百姓60%,剧院40%,这样把戏搞起来了。搞的过程当中遇到各种问题,人家钱给你之后就不管了,反正你承诺要回报,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我就开始后怕了。万一这个事情不成功的话,要怎么收场?我对这个事情心里很后怕,但是很多事情你真的走上这一步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我想没有办法了只能往前走。

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带领大家从一件衣服,一件服装,每个人的组合开始考虑,然后考虑如何省制作成本,如何和企业打交道,因为我们工资没有,我说你借我30万块钱让我把工资发了,他说你怎么给我们?我说一个部分我帮你做一个广告,另外一部分送你一些戏票,再过半年我把钱给你。一听他觉得还是可以的,就给我钱了,我把工资发了。

最后就是靠众筹拿了40万开始启动,我觉得自己很幸运,一炮打红,13场以后我们完全收回成本,之后就可以分红了,老百姓每个人都收回了成本还有很高的收益,他们还希望再来一场。我说不来了不来了,万一钱还不了怎么办?

就是在这种险境里求生存,夹缝当中求生存,这也锻炼了我。我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大。很多演员,很多艺术家能够在舞台上坚持到现在都是有一份对于这个事业的热爱和一直以来对观众的责任心,对观众爱的一种回报,坚持到现在。

茅善玉:我经历了沪剧的最高峰,也经历到最低谷

现在我又生在新时代,走下低潮以后,到了2014年,总书记在北京召开文艺座谈会,本人很荣幸受到邀请去参加了这个座谈会,到今年已经有4年了。4年里面,中央对民族文化的支持和各种各样的配套,各种各样的政策一个又一个,让我们感受到了真的文艺的春天来到了。

所以我认为我的春天也来到了,虽然还有三年我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仍然自己不服输,还觉得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一定要站在这个舞台上为你们服务,这是我的天职。这些小故事,这些困难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这些困难已经成为了我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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