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千穿幫,我被綁架了

三月初的一天,六子聯繫了一個牌局,說是以合局的形式和人玩。所謂合局,就是兩方或者幾方各找幾個人合在一起玩牌。這種合局的牌來的幾乎都是職業賭徒,不太好玩。本來想拒絕他,可他說對方那些人他們玩過幾次,都比較面。聽他這麼一說,我就動心了。

豈不料這一去,差點就回不來!

牌局安排在天橋附近的東方飯店,一個叫老山東的賭徒和一個北京本地叫“二彪”的老炮跟我們合局。雙方各出三個人,玩二十底,二百封頂的金花。實際上玩的時候,他們那邊只上了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北京中年人以及另外一個看起來也像是在社會上行走的北京青年。

我和六子還有六子的一個叫劉大的北京哥們我們三個人上的場,我是主力,他們倆也配合得不錯,雖然六子和劉大的技術比我差了很多,但是源於他們北京人的身份,玩牌的時候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所以他們有時也找一些面瓜來切。有了他們倆的配合,這一場牌玩得倒是挺順利。但是憑著我多年混跡大小賭局的經驗和觀察力,我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那個社會人一樣的北京青年有點奇怪。我們九點多開始玩,玩到半夜兩點左右他已經輸了三萬多了,可依然一副淡然的表情。看面相他不應該是那種很傻很天真的人,很可能在扮豬吃虎。

兩點來鍾,我的毒癮有些犯了,去廁所打了一針後,給在外面的六子的傍家小文子發了信息,讓她打電話把六子叫走,這樣的話,只剩四個人我就能借口人太少了結束牌局。

不一會兒,六子果然接到了小文子的電話,不過他沒有馬上就走,而是又拖著玩了一會兒,直到半個小時後,小文子第二次打來電話他才不情不願地撤退了。他走了後,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人玩了,我也準備再玩幾把就直接結束了牌局,這一場我們已經贏了四萬多,也不算少了。

六子剛走十分鐘後,有人敲門了,北京青年直接前去打開了房門,隨即一大群人湧進了房間,靠!出事兒了!

屋裡衝進來十個人左右,個個臉上帶有煞氣,北京年輕一指我和劉大,“就他們倆,帶走吧!”

我們倆被拖到房間的外屋,一陣拳打腳踢。瘦瘦的東北人掏出一把刀,高喊“你們讓開,讓我把他們廢了!”我知道他是在唬我呢,真要廢了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動手。但是形式比人強,也只能蜷縮在牆角。

只要蜷縮著,拳腳打到身上甚至連痛都感覺不到。打了我以後,又把劉大拉出來一頓拳腳。

跪下!”瘦瘦的東北人凶神惡煞地喊道。

劉大稍一猶豫,一根凳子就砸到他的後背,隨即跪的直直的。

兩個人上來,把蜷縮在牆角的我拉出來,叫我也跪下。我知道今天這事兒不好善了,雖然形式比人強,也不能坐以待斃。心中的野性逐漸激發,我蜷縮著身子,仰著頭反問了一句“你們是準備搶劫還是綁架?”這句話一說,他們愣了。

“搶劫我就把錢都給你們,綁架的話,我要喊救命了!”雖然明知道這幫人是為什麼而來,但是這種時候必須裝傻。

“草泥馬的!”一人上前一腳把蹲著的我踢了一個踉蹌。

北京青年制止住了這幫人繼續動手的衝動,雖然這幫人是他叫來為他出氣的,即便這幫人是亡命之徒,他也不敢跟著這幫人瘋。真要弄出了什麼事兒,他可不想跟著他們亡命天涯,玩牌時看他和二彪他們聊天,他在北京開著一家中型飯店,這樣的人反而不可怕。

北京青年走到我跟前“你們剛開始玩的時候我還沒有注意,輸了一萬多的時候我才發覺你們三人在搞鬼!CNM的,出老千贏我的錢?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誰出老千了?要搶錢就搶走就行,你一出門我就報警!”說到這裡我反而站了起來。話說開了後,這種場面我反而不犯怵了。

瘦瘦東北人喊了一句“把姓劉的叫到裡屋問!”隨即劉大被趕進裡屋,只聽見“啪啪啪”一陣動靜後,傳來劉大的聲音“別打了,你輸多少我退你們!

劉大這傻逼!好好的一齣戲,沒法演下去了。

看劉大已經招供承認了出老千,他們又讓劉大把出千的事情寫在了紙上。北京青年拿著那張人最少走到我跟前“你不是不承認嗎?還有什麼話說?”又回頭對一起玩牌的另外那名中年人道:“哥們,你輸了多少,一起找他們退!”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中年人自從這幫人進門後就被嚇得夠嗆,這時候剛回過神來,雖然輸了一萬多,也不想摻和這渾水,趕忙說輸了的錢不要了,準備離去。

青年說道“哥們你再等會兒,一會兒我們一起走!”估計他是怕這位和他同一陣營的老哥出去後報警。我判斷他叫來的這幫人底子肯定也不乾淨,至少不敢見光。

肉戲應該是結束了,他們該撈乾貨了。但事已至此,除了光棍一些,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你們說怎麼辦吧?”我主動問道。

“怎麼辦?你們倆一人給我十萬賠償!”

好一個獅子大開口!十萬?別說我手裡沒有十萬,就算有也不可能給。這種場面雖然兇險,我還不至於嚇得拿錢贖命。

但是這種情形下,如果不答應的話,估計很難善了。我最擔心的是他們把我帶到郊外去,那樣的話,發生什麼事情更不可控。 我在心裡計算著如果喊救命的可行性,他們人太多,撕破臉的話,警察來之前肯定能把我綁走。

“十萬我給!”劉大趕緊答應,我也只能跟著答應了。

劉大打了一個電話,半個小時候來了一個接近五十歲的北京中年人,這人一看就是居高位的人,劉大說這人是他大哥。北京青年一幫人和劉大的大哥在外屋談判,開局的老山東和二彪以及二彪又叫來的一個他的哥們。他們三人在裡屋看著我。

我不知道劉大的大哥給了他們多少錢,我估計不會有十萬那麼多,不一會兒劉大就跟著他大哥走了,這時候就只剩下我一人了。劉大臨走時,居然看都沒有往我這裡看一眼。

“我的錢需要家裡給我匯款才行!”暫時只能緩兵之計了。

北京青年和他的哥們兒們商量後,他帶著其中一些人走了,但是留下了三個人和二彪在賓館看著我。我估計留下的這三人都是身上乾淨沒有案底的人。即便警察來了,有劉大寫的認罪書,他們也能做一些周旋。 北京青年一幫人走了後,我假裝給家人打了一個電話,用四川話胡扯了幾句後,然後告訴他們十萬太多,家裡需要湊集一天,估計第二天才能匯過來。

能用的緩兵之計都已經用了,我也等著劉大或者六子知道情況後帶人來解救我,或者哪怕報警也行啊!

然而,因利益而聚在一起的人,果然不值得信賴!一直到了下午,一點動靜也沒有。我知道,只能靠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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