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擰發條鳥
這幾天,一篇《“娘炮”之風當休矣》的文章刷屏網絡。
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吃瓜網友標題都沒吃透,便開始大肆宣揚“娘炮”不是男人,化妝的男人應當滾出社會......輿情不斷髮酵,一時間,微博朋友圈竟熱鬧得像過年。
微博網友評論
這就是對原文的斷章取義。
總有些人,只願相信自己想要看到的,卻不願意接受現實。
原文意指病態的審美觀是為糟粕文化,不符合主流價值觀,當被社會淘汰。而有些人不明事理,以為男人凡是稍加打扮,飾以妝容便是“娘炮”,殊不知自己的價值觀也已步入歧途。
而真正和諧包容的價值觀,是尊重審美多元的:一個開放多元的社會,審美自可參差多態,各得其所。然而,凡事都應有度,越過底線就會走向反面。
多元的審美,應站在正確的價值觀肩上。
自古以來,男性便有著一顆愛美之心。
《鄒忌諷齊王納諫》中,已有比美典故:鄒忌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鄒忌不僅人高馬大,每天還喜歡穿衣打扮照鏡子,按網友所言,難不成敢於上諫的鄒忌竟是“娘炮”?
《漢書·佞幸傳》中載有:“孝惠時,郎侍中皆冠、貝帶、傅脂粉。”早在漢代,當時的侍、郎中便羽毛裝飾帽子,用海貝殼點綴衣帶,塗脂抹粉,一時為朝中之盛。
魏晉時期,人們對於美男的評論更上一層樓:膚如凝脂,唇賽點朱,面似月下白玉,腰如風中楊柳,口噓蘭麝,體溢芳香,端的一個好皮囊!
至於宋代,男人若頭上戴花,更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遍觀世界,男性的愛美之心,同樣自古有之。
古埃及,男人喜歡畫眼線,以展示男子氣概。古羅馬,男人往臉上抹腮紅,以示其血氣方剛。而到了18世紀的法國,男人則流行噴香水、戴假髮、穿高跟鞋。
頭戴假髮的牛頓畫像為人們所熟知
時至今日,男性稍加打扮,在很多人眼裡,竟成為“不正確”的現象。秋天剛到,甚至有很多人因為男人該不該打遮陽傘吵了一夏天。
知乎網友王豖在面對網友對“娘炮”的指責時,直接反問:
精緻男咋啦?難道臉上不泛油光,有乾淨頭髮,乾淨指甲,指甲縫裡沒有汙垢,牙縫裡沒有菜渣,每天換衣服,身上不散發一種腐朽的汗臭,鞋和襪子不是生化武器的男人,就是娘炮?
難道只有皮膚粗糙,膚色黝黑,不注重保養才算是不“娘炮”嗎?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該怎樣定義“娘炮”?
一個人是否“娘炮”,不應只關注外表,更應注重其內在。如果單是以貌取人,未免眼界太過狹隘。
《戰狼》中的冷鋒血氣方剛,鐵骨錚錚,充滿了男性荷爾蒙。
有人以此指責“娘炮”:
“男人,就應該這樣!花枝招展惡不噁心?”
“化妝算什麼樣子,有本事真刀真槍幹一架!”
有些油膩的中年人,甩著自己的大肚子,臉上油光鋥亮,只管對當下小鮮肉口誅筆伐,但身處和平年代,並不是每個男人都需要武功蓋世。
更何況,被他們批評的小鮮肉,很可能腹肌八塊,身板硬朗,除了演出需要帶妝,他們沒有一點弱於大腹便便的油膩大叔。當年輕人掀起上衣,秀出肌肉線條,鍵盤俠們只能拍拍肚皮,尷尬一笑了之。
而真正的男子氣概,更應關注一個男人的言行以及他的擔當。
早些年飽受爭議的“小鮮肉”張藝興,今年憑著《一出好戲》實實在在的打了翻身仗。從生吃魚肉到畫上顛覆性的整容妝,當人們看到他為演戲吃的苦、付出的汗水,很難再把“娘炮”這個詞放在他身上。
有時候,對一個人看法的改變,就在一瞬間。可在這之前,他卻要為之揹負罵名。隨隨便便的給別人扣上“娘炮”的帽子不也是一樣嗎?
學生時代,曾認識一位男老師。平日裡,打扮的相當精緻,總是梳著一絲不苟的油頭,當其他中年老師捧起保溫杯,穿著皺皺巴巴的襯衫時,這個老師顯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上課彬彬有禮,加上略細的嗓音,同學們都偷偷摸摸喊他“淑女”。現在想想,這不就是一些人口中的“娘”嗎?
可是後來,我們徹底改變了對老師的看法。有一陣,這位老師一直找人代課,許久不見,同學們都在傳一定是“淑女”身體嬌弱,臥病不起了。
直到我們看到當地新聞上對老師“見義勇為”的表揚信,原來是與小偷搏鬥,肋骨折了,小偷偷了別人東西要跑,他硬是把那人堵在衚衕裡制服了。平日裡文質彬彬的老師,碰上這種事竟毫不含糊。聽到消息,每個人都驚掉了下巴。
一個人娘不娘,真的不能只看外貌。
不要揪住別人的審美不放,每個人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新華網本是在倡導大家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卻淪為了一場網絡噴子的狂歡,這不恰好反映出有些人價值觀出了問題嗎?
“娘”的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惡人對於他人審美的無情踐踏。 無視規則,無視旁人勸阻,只憑自己喜好看問題,結果只能帶來更深的混亂,而“娘炮”,不過是他們製造混亂的託辭。
注重自己外在的男人不應感到羞恥,應當羞恥的是瞧不起男人打扮自己,並對他們落井下石的網絡噴子。
真正高級的審美,不在於捧一方踩一方,而是發自心底對他人外在的尊重。
本期話題
你對平常愛打扮的男生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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