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年前的军备竞赛,是怎么一回事

中学时曾经读了《史记.孟尝君列传》。那时,本对古文典籍不怎么感兴趣的自己,竟被书中所描述的故事,毫无抵御力地吸入了历史现场:出使秦国的孟尝君,陷入复杂的政治博弈而行动受限。原本,极有可能作为政治砧板上任人割宰的他,却被一群异才,既作狗盗又拟鸡鸣,屡次以令人大开眼界的方法,有惊无险地脱出危地,最终安然返抵齐境。

两千多年前的军备竞赛,是怎么一回事

这则近似天方夜谭的故事,实际上对纷乱的战国时代,提供了一个有意思的侧面解读。众所周知的战国四公子──齐国孟尝君、赵国平原君、楚国春申君,以及魏国信陵君──无一不是以广纳能人异士、养士自重,而权倾一时的风云人物。

这种养士之风的兴起,正因战国列强竞逐兼并的国际情势所迫,各国为求强兵富国,不得不变法改革,以法治和官僚取代旧有的封建分层管理。而在旧有制度脱落和新制相衔的隙缝中,一部分人并未顺利过渡,于是,他们在脱离主流之际,又寻求新的人际关系的对接可能,以个人之能或凭恃武力,发展出讲求信诺、轻生重义的游侠风尚。

诚如司马迁在《史记.游侠列传》所言:“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这群能够为友情、诺言付出生命的游侠们,虽然不见得手段光明正大、行止磊落,但以信义为连结基础的网络关系,确实为战国这瞬息万变、危机四伏的环境,提供一种跨越血缘、国族的保障。

任侠风气一兴,各怀奇才的游侠可能自成小地方势力,也可能托庇于王族贵冑的门下。换言之,整个战国时期,除了法制严明、律令苛刻的秦国外,东方六国从上层社会到底层民间,都被游侠风气感染。于是,有实力、有魅力的领袖,在争权霸势的斗争中,为求自身力量的壮大,自然地就会进行一场以养士为名的军备竞赛。

两千多年前的军备竞赛,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这场无止无休、聚人力为己力的竞赛里,权势的扩张可视作一种稳定国力的力量,但也能被看作一股威胁。魏国的信陵君,本身就是魏王安厘的异母之弟,自是出身尊贵。但在这杀人盈城、战争频仍的年代里,身分并不能保障什么,想要免祸于世,或是争霸一时,必定得扩张势力。

《史记.魏公子列传》是如此描述信陵君的:“公子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信陵君广纳有才、礼贤下士的风头名声一起,逐渐汇集成群聚效应,各国无主的游侠不辞千里归附,在信陵君本身声势益张的同时,也确保了魏国的国际地位与安全。

他一生最传奇的事迹,莫过于窃符救赵一事;在门下食客 侯嬴、朱亥的献策相助下,成功的窃取兵符、夺占兵权,率领魏军与楚军会合,退败秦军,解救赵国之危。

两千多年前的军备竞赛,是怎么一回事

救赵后的信陵君,声势达到了顶峰,但也召来魏王的妒忌,使得信陵君淹留赵国十年,有家难归;军备竞赛的本身,本就是一场无止境的恐怖权衡,是福亦祸,谁都难料。

两千年前的信陵君因此壮大,却也招致败亡。那么,两千年后的今天,国际局势除了以不断提升军备相互提防之外,能否也从其他面向,寻求共存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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