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杭州大叔靠「爆料」爲生,歷經「線人」的酸甜苦辣

沒有八卦,只有嚴肅的報料;沒有譁眾取寵,只有客觀冷靜的報道。老百姓的生活無小事,你所看到的,就是正在發生的,或許這就是新聞的魅力。

如果說新聞圈是高手雲集的江湖,那各大媒體報社就如同武林中的各大門派,而今天的主角朱鑫華,就是行走於江湖的遊俠。他是一名職業報料人,江湖人稱“老朱”,說他是通曉杭州新鮮事的“小靈通”,一點也不誇張。

那麼,職業報料人的神秘江湖是怎樣的呢?

十年來杭州大叔靠“爆料”為生,歷經“線人”的酸甜苦辣

機緣巧合,或許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朱老師,可以簡單問您幾個問題嗎?”

“‘老師’是授業解惑的,我可不敢當,喊我老朱最舒服了!你直接打電話給我吧,我給你報銷話費。”

今年55歲的朱鑫華,是報料圈的老前輩了,卻絲毫沒有架子,活得是真通透。

他每天串小巷,逛大街,就像是行走的“新聞攝像機”,專門捕捉能上頭條的新鮮事。“我給你報銷話費”可以說是他的“職業病”,畢竟,他每天都會接到很多報料電話。

老朱從骨子裡喜歡“報料人”這份自由職業,但是在三百六十行中,卻並沒有這個行當。走上這條路,一切不過是機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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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先是杭州帽廠工人,做過聯防隊員,最後一份工作是在城東舊貨市場保安,只是偶爾報個料,賺點零花錢。2009年市場搬遷,他陷入了沒有著落的恐慌之中:是換個地方當一輩子保安,還是在40歲的時候任性賭一把呢?最後,老朱拿著一筆6000元遣散費,做了個瘋狂的決定:買了一臺2000多塊的DV,一臺800元的二手數碼相機,外加一部手機,他要做一個職業報料人了。

其實那時候,他沒有人脈,也沒有圈子,甚至不會用DV,也完全不懂什麼近景、特寫,更不知道要怎麼拍視頻才能被電視臺採用。

入行第一年,幾乎沒有什麼收入,常常整晚失眠,煙抽得兇,還要瞞著家人。最難的時候,他窮得連家裡的電費都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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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竅不通”到“八面玲瓏”,靠的是義氣。出租司機可以說是江湖百曉生,新鮮事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老朱很早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是第一撥瞄準出租司機找線索的人,“出租司機不是我的線人,那都是我的兄弟們”,他隨手發出去的名片就有好幾千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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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腦子靈,講義氣,老朱對於好線索,從來不吝嗇。一般單條消息報社給老朱80、100元,視質量而定,特大新聞會過千。而他給線人的單條費用在30元到200元之間。

時間久了大家覺得老朱夠意思,也就慢慢認可他了,圈子慢慢大了起來,他也算在報料圈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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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暖自知,只求無愧於心。

現在老朱衣食無憂,每天找找線索、報報料,平常收入也算穩定,最多一個月拿過10000多元報料費。他家離地鐵口很近,但他出門卻極少坐地鐵。他的職業習慣是步行,或者乘公交車,要隨時保持眼力,才能看到“社會動靜”。

這些年風風雨雨走過來,箇中辛酸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因為沒有記者證,被打被罵的事情都發生過。有時候出了事,會有人塞錢讓他別拍了,老朱會擺擺手,“幹這行不只是為了錢,更是要有底線”

十年來杭州大叔靠“爆料”為生,歷經“線人”的酸甜苦辣

有時候他不希望有大新聞,大新聞可能意味有不幸發生。但更多時候,還是會被人群中的溫暖感動:保安大哥凌晨救起了20歲輕生女孩,拎著溼透的衣服說孩子沒事就好;4歲的小男孩不小心坐進了開水桶,無法負擔鉅額醫藥費,陌生人紛紛捐款;專門面向殘障人士的託管所重新開業,孩子們在嶄新的白牆上畫出彩色的森林、動物,臉上帶著笑,而老朱卻偷偷背過身子,老淚縱橫。

這些平凡生活中的事,都讓這個自以為見慣了生死的大男人悄悄溼了眼眶。有時候,老朱也會痛恨自己。為了採訪到第一手資料,他要扒開別人的傷疤,刨根問底。

這麼多年來,他有一個習慣,會收集有自己報料的報紙,也寫了厚厚幾大摞報料日記,故事太多了,有些太沉重也不敢輕易去回憶。

十年來杭州大叔靠“爆料”為生,歷經“線人”的酸甜苦辣

​老朱一直在忙,採訪的時間也零零散散,最後在深夜收到他發來的一條微信,“人生漫長,生命無常,一個人,不管平凡或權貴,心中總要有一個信仰,不論遠大渺小,做為支撐,從而把生命走完!”如果在別的地方看到這段話,或許會當成雞湯一笑而過,但我相信,老朱真是如此,帶著自己的信仰,遊俠般行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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