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打黑-吉林、樺甸「4·15」系列暴力犯罪案偵破紀實 10

江城打黑-吉林、樺甸“4·15”系列暴力犯罪案偵破紀實 10


第十章 社會毒瘤

隨著偵破工作不斷深入,廣闢案件線索,孫繼強、董二愣兩個帶有黑社會性質團伙的犯罪事實也不斷暴露出來——早在1995年5月16日,樺甸瑪克威夜總會老闆宋某因故將一小姐辭退,後被金城夜總會老闆王巖收留。為此,宋某對王巖極為不滿,於是找到孫繼強,說王巖不夠意思,都開夜總會,樺甸又這麼屈大個地方,他宋某人不要的人王巖卻敢接著,也太罵人了。這事不擺平,以後他也就沒面子再在人面前混了,等於王若當眾扇了他嘴巴子一樣。他打我瞼,我當然也不能讓他好受了。他想請孫繼強出面震震王巖,最好讓他知道樺甸還有個宋某,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擠兌的,有“強哥”給撐著呢!

孫繼強最初不想管這事。儘管他身上有許多惡習,有許多社會走黑道的種種“下三爛”,但他卻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對朋友忠誠,講義氣,夠哥們。

他每年的收入有夾皮溝金礦,至少百八十萬,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冤枉錢,有時達到150萬或更多一點。根據他的進項,完全可以過上另一種人的生活,但他常常把鈔票擲進朋友的錢袋中。他喜歡結交朋友,越是不同類型越喜歡,不管花得起花不起,借錢他都要講面子過得去。

當然,宋某稱不上朋友。至少那時如此。所以他也不想樹敵太多。

對於宋某提出的錢之類的事,他更是嗤之以鼻。

如果老子圖錢,就去你媽的吧!

但他也有一個最大弱點:抗不住三句好話,看不得誰平白無故受欺負。

經過宋某的嘴上功夫,孫繼強終於答應管管這事。

不久,他就帶著於秀波等人多次到“金城”去尋釁滋事。

當時,孫繼強的名氣還沒後來那麼大,跟姜小東、於秀波一樣,都還只是三花子劉克強團伙中的大馬仔和主要打手。

而既能在樺甸市面立足,又敢獨自挑頭開一家夜總會的王巖當然也不是白給的,都是社會中人,又都年輕氣盛,一方前往金城本就沒安好心,雞蛋裡面挑骨頭;另一方雖說虛與委蛇,但心裡明鏡,開始時還壓得住氣,不為別的,只因不忍砸了自己生意;然而,後來的情況就忍無可忍,王巖也不是好惹的,5月20日午夜,終於按捺不住,與孫繼強等人打了起來……

頓時菜刀棍棒橫飛,血流如注。

昏暗中有人狼狽奔逃,有人拼命追殺,烏煙瘴氣,一塌糊塗……

結果王巖終因寡不敵眾,被砍翻在地,打成重傷。

事情剛過,孫繼強8月中旬又在永吉縣五里河子鎮上演了更為兇殘的一幕。

那天,孫繼強閒得無聊,一個人竄到五里河子鎮去找其朋友姜德玉。但未找到該人,就往街裡面去找,走到鎮內輝煌大酒店時,正遇上姜德玉與該店店主張金在爭吵(張、姜系表兄弟)。

孫繼強不由怒從心起,他媽的!有人敢當老子面與朋友相爭?!

一向在朋友中以“義氣”為先的孫繼強不問青紅皂白,衝上去就給對方一頓“電炮”(東北一種打人俗稱:即用拳頭直擊人臉),可憐輝煌大酒店老闆張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自己臉上就“輝煌”了,滿面開花,鼻青臉腫;出手極快的孫繼強還不解氣,順手又操起一個圓凳狠狠向張某頭部砸去,張某躲閃不及,被凳子沿重重地砸在嘴上,嘴裡的牙齒一下子就被砸掉了8顆(上下門牙各4顆),張金當即栽倒在地,血流如注!

旁邊驚呆了的姜德玉猛地清醒過來,大喊:“別打了!別打了!強哥,他是我表兄弟,親戚!沒你事兒!”

孫繼強愣了愣,住了手,扔掉凳子。

事情到這裡本來已結束,誰知張金偏偏有個19歲的兒子,生得五大三粗,像個黑鐵塔,正在廚房忙碌的他開始明知父親在外面跟表叔爭執也未理會,冷不丁聽見父親在外邊不是好動靜地慘叫,立即衝出酒店,一見父親被一陌生漢子打倒在地,嘴破唇裂,呼一聲返回廚房拎了把大菜刀就跳將出來,揮舞著直取孫繼強的腦袋!

這一驚非同小可,孫繼強本能地用手臂去抵擋就要落在腦門的鋒利刀刃,說時遲,那時快,孫繼強腦袋雖未被一劈兩半,卻頓感胳膊忽地一麻~痛,連中兩刀,血光飛濺!

歷來都是砍殺追打別人的主兒,沒想到今天也會被別人砍!

孫繼強眼睛倏地紅了,幾步跳開,尋找得手的應戰傢伙。

他絕對丟不起這個人,說什麼也得把臉爭回來——怎奈硬是沒有應手東西,他轉圈跑,那小夥轉圈攆,刀光閃閃,寒氣逼人,也是個亡命徒,表叔都喊不住。

眼見肉胎凡體被大菜刀追殺得無路可逃,孫繼強心裡也害怕了……

但孫繼強華竟是久經“沙場”的角色,頗有點臨危不懼的氣勢,邊躲閃邊報字號:“操你媽!我是樺甸孫繼強,你敢砍?”

“孫繼強當你媽了個X!砍你怎麼的?!”那個初生牛犢的眼睛已被父親的血染紅,根本就不買他的賬,繼續揮舞著大菜刀,繞著圈兒追殺不止,邊追邊罵:“今天非乾死你不可!”

好漢不吃眼前虧!

孫繼強在樺甸再有名、再厲害,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在五里河子別人不認他又孤身一人也無奈,不知是孫繼強另有打算,還是初生牛犢的氣勢令他膽寒,只見他掉頭就跑,落荒而逃,邊跑邊回頭放話:“小崽子你今天算好漢,但這事沒完,你等著——!”

果然,沒過5天,8月31日下午一時許,孫繼強即帶領永吉縣口前鎮的社會無業人員張顏輝和吉林市幾個地賴子乘兩臺出租車專程到五里河子輝煌大酒店殺了個回馬槍!

幸好張金和兒子在孫繼強逃走後聽說了他的大名,早有防備,一見孫繼強等人乘車來到大酒店門前,裡面隔著大玻璃窗的他們情知不妙,立即從後面奔逃而去,只留下一個空殼酒家和不知所以的顧客。

孫繼強一夥不等車停穩,同時鑽出車門衝進去,穿過大廳跳到後面就去追殺張金父子,沒追上,返回來又裡外尋人不著,連裡面的衛生間都進去看了,豈肯善罷甘休?一聲令下,眾歹徒如入無人之境,揮舞大刀、鎬把,手持磚頭逮啥砸啥,見啥砍啥,嚇得大街上看熱鬧的山裡人一愣一愣的,平日紅火的大酒店頃刻間牆上的大鏡子、杯盤碗碟和桌椅餐具一片“稀里嘩啦”的爆響和破碎聲,整個大酒店被砸了個一塌糊塗!

後被害人張金經法醫鑑定,牙齒損傷程度已構成重傷。

該酒店被砸物品損失價值3000餘元。

顧客被嚇得奪路而逃,誰哪裡見識過這個?

直到無甚可砸,孫繼強似乎出了口惡氣,報了幾天前丟的“面子”和刀砍之仇!

片刻,他在打車領打手們離去前又放話:“這個地方我來一次砸一次!”

說罷呼嘯而去。

然而,世間畢竟還有公理和法律在,五里河子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胡作非為之地。事實上,張氏父子並未逃遠,而是抄近道飛步跑向派出所去報案。因此,孫繼強等人乘坐的出租車尚未出鎮,就被聞訊趕來的民警截住。孫繼強被當場抓獲,但跟他同來的張顏輝等人狡猾地掙脫而去,逃向荒野,致使後來因同案人員在逃,證據不足,20多天後孫繼強被三花子取保候審……

輝煌大酒店老闆張金怕孫繼強還不算完,真的“來一次砸一次”,不敢繼續經營,只好忍痛將維持生計的生意低價轉包別人,從此隱居鄉野。

比起孫繼強一夥,董二愣團伙的犯罪氣焰更是囂張之極。

並且,犯罪手段更具目的性和侵害性。如果說孫繼強團伙屬“義氣型”,那麼董二愣團伙則屬“無賴型”,所幹之事與義氣無緣,盡幹埋汰事。又因經濟基礎遠比孫繼強之流要遜色一大截,因此他乾的事也比孫繼強更“聰明”,不僅打打殺殺,而更多的是把犯罪目光盯在能夠通過這一手段換來大量人民幣的財路上。

為騙取銀行貸款,1997年秋的一無,董二愣找到樺甸市某局幹部馬XX,提出要“招商引資”,搞一個農機商店要用驗資證明,讓馬XX幫忙。馬便找到燁甸市重平貿易公司經理鞠XX、華夏農機經銷站經理姚XX等人為其出具假驗資、銷貨證明,隨後成立了一個叫做“樺甸市友聯責任公司”的公司。

僅此一項,董二愣就從樺甸市八道河子信用社貸款人民幣20萬元。

轉過年,即1998年1月份,個體煤礦業主李XX因缺乏資金,找到了董二愣,請董二愣出面幫忙,看是否能從銀行貸款度過難關。董二愣一口應承下來。

第二天,市郊鄉F主任正在辦公室裡看報表,忙業務,突然有人既沒敲門更未得到允許就闖進門來。主任一愣,來人不清自坐,順手掏出煙來向他比劃一下,F主任搖手錶示不會,來者“撲”一聲按燃了打火機點上煙,直直地吐了根菸柱,眯細了眼打量他。

開始主任沒理會他,繼續看錶算賬,餘光發現此人盯著自己的目光不善,被他看得漸漸心裡有點發毛,不得不停下來,瞅他一眼。

F主任不知進來的人什麼來路,更不知他想幹什麼,但見他臉上現出一種“職業”的無賴相,年齡大約在三十五、六歲上下,眼中閃出得意的冷笑,一望而知不是個善良之輩,越加心裡沒底。好在大天白日,又在辦公室,量他也不敢怎樣。

“啥事?”他問。

“我叫董二愣。”來者沒理會F主任的茬,眼光掠過他的臉,自報家門。

“哦!”主任心中一驚,在樺甸,他聽說過這個人。但不知他此來何意?

稍停片刻,董二愣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我找你沒別的意思,想貸點款。”

“貸點款?!”F主任又是一驚,這種人貸什麼款?但不得不問,“貸多少?”

“20萬!”

“你有手續嗎?”

“手續沒有,”董二愣陰陽怪氣地說,“有一座煤礦想抵押,找你要的就是這個‘面子’,行不?”

“沒手續別說你,誰都不行!”F主任一口回絕。他的工作和職務決定了他必須按章辦事,也只能這麼回答。

董二愣見這位黑臉主任不買他這個“樺甸大地賴子”的賬,臉上立即掛了顏色,想了想,不得不降低了開價,又問:“20萬可能多了點,難為你,那10萬行不?”

“不行!”

董二愣造了大紅臉,他騰地起身,二話沒說,轉身便走了。

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的陰損與無賴之處正在此。

面對機關官員,他們當然不會像孫繼強之流硬來,但損招子傷人更厲害,更不見血因此也更令人膽寒。

F主任本以為此事至此結束了,萬萬沒想到幾天後的一個凌晨,一家人睡得正香,他家的電話突然響起來,驚醒了睡在他身邊的妻子。

妻子抓起電話:“喂,哪裡?”

“別管我哪裡,叫姓F的起來聽電話。”話筒裡有人大聲說。

“你誰呀?”妻子大吃一驚。

“囉嗦什麼?我是黑社會!”

“黑……”妻子害怕起來,她看了看身邊酣睡的丈夫,話筒裡的聲音寒冷如冰,“你他媽仔細聽著,姓F的得罪了黑社會,你讓他照量著辦!”不等她回答,那邊咔嚓一聲掛斷了電話。

她急忙把丈夫推醒,嚇得渾身發抖,把剛剛發生的事跟丈夫說了一遍,一勁追問丈夫到底為啥事“得罪了黑社會”?

F主任一想,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有人找他“貸款”的事。

此後,又有幾次突如其來的電話在凌晨打進他家。

驚醒的一家人從此整天提心吊膽,無法正常生活。妻子無奈,孩子無奈,都勸他別太認真了,要不那幫人說不定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F主任左右為難。他知道,要“貸款”給董二愣那樣的無賴,無異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這是自己的責任和黨性所不容的。可不那麼辦,董二愣又不會放過自己和家人……

事情並未就此為止。11月9日晚8點多,該發生的事終於發生了——從外面回家的F主任突然被從黑影裡閃出的兩個人截住:“曖!站下!”

“幹什麼?”F主任心裡害怕,嘴上不倒槍。

“姓F的,知道我們為啥找你不?”語氣像刀子,“讓你明白明白!”

不等F主任看清對方面目,只覺黑暗中一道陰風從臉前閃過,他下意識地一偏腦袋,後腦勺胳膊等部位接連就捱了十幾刀,無名指和小手指被砍掉兩節……

一個月後,F主任剛剛出院上班不久,董二愣二次來到他的辦公室。

董二愣若無其事地再次提出“貸款”之事,並拿出一套假“手續。

“F主任,不好意思。”董二愣皮笑肉不笑,遞上去,“還得找你。”

F主任知道,如果這次再不答應他,恐怕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都難保了。懾於黑社會的淫威,F主任被逼無奈,不得不拿起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意他“貸款”20萬。

筆若千斤,心情沉重……

控制一個小小的信用社分社主任,只是董二愣向金融部門伸出罪惡之手的投石問路之舉,或者說是向國家金融機關“練膽兒”。不過,分社F主任身上的油水畢竟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也不是他們最初的真實目的。當董二愣確認信用社確實是一條既不費力又能走得通的“財路社”之後,他邪惡狡詐的目光又盯上了市聯社A主任。

A主任曾吃過董二愣的暗虧,董二愣的老婆在聯社工作,1995年單位分給她一套住房,但他們私自拆卸房屋設施被A主任發現後,在大會上公開罰了他們1000元錢。

這事,董二愣懷恨在心,給A主任記下了一筆“賬”。

1000元錢,事不大不小,如果是別人,當然也就認了。但董二愣豈能認?結果,僅僅過了沒幾天,也是在晚上下班的時候,A主任回家途中突遭兩歹徒襲擊,像F主任一樣,也沒看清是誰,頭、肩、臂、腿等多處就被一頓亂刀和斧子砍傷。與前次不同的是,這次連話也沒有,堵住人一看是A主任後開板就砍,令人魂飛魄散!

事後A主任曾懷疑是董二愣指使人乾的,找人暗中瞭解過一段時間,也報過案,但苦於找不到任何證據,最後不了了之。

之後,董二愣故技重演。

當他像走進F主任辦公室那樣,不敲門也不吭聲皮笑肉不笑地走進A主任辦公室,並直言他想“貸款”時,A主任雖面露難色,但心有餘悸。

他一個有名有姓有正當職業和身份的人,跟董二愣這樣的“黑社會”是玩不起的,只能就範。

“你……準備貸多少?”

“30萬。”董二愣一口價。

“有……”A主任也許同樣要例行問他有沒有手續,但話到嘴邊,說出來的卻是,“有點多吧?”

“30萬還多?”董二愣味的一聲冷笑。

“不多,不多。”

A主任趕緊收回話頭,在他的假“手續”上簽字,將這個惹不起的瘟神打發走。

1999年1月,從F主任和A主任手中貸來的50萬元鉅款,已被花天酒地裝大款的董二愣揮霍一空。於是,他又以同樣手段從八道河子信用社強行“貸款”20萬。3月,春節剛過,董二愣再次找到F主任,說過完年,手頭緊,要求“還得貸點款”。

F主任一聽,臉如白金。暗想:這個王人蛋!年前讓他硬“貸”去的20萬舊款還沒歸還,現在又來找我“貸款”。F主任知道,國家的金融政策可不是隨便鬧著玩兒的,他董二愣可以不在乎,死豬不怕講水燙,自己卻不行,再“貸”給他20萬,就把自己貸“進去”了,弄不好還得掉腦袋!

錢他花,罪我擔,操他媽!有這麼辦事的嗎?

F主任越想越氣,真是欺人太甚!發作不得,又不能貸,左右為難。

貸給他,這狗操的肯定還是沒完沒了,得寸進尺,不知到哪年哪月。到時窟窿越挖越大他還不上,自己也難逃干係,國法難容;可不貸給他,他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但又一想,與其讓董二愣指使人亂刀砍死,不如硬著頭皮頂過去,不然可真就完了,也對不起人民的信任和國家財產!

決心已定,F主任儘量放緩語氣,平和地說:“老董,不是我不想貸給你,可是……政策不符,領導也不讓啊!”

不料,董二愣陰險地一咧嘴,目光咄咄逼人!

“領導?哪個領導?”

F主任一時語塞。

他本是想拿領導來搪塞一下這無賴,沒想他卻顯得胸有成竹,如果把“哪個領導”告訴他,無疑是把某種兇險或麻煩轉稼到那個領導頭上去了!

見F主任支支吾吾,欲言又止,董二愣緊逼一步:“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市社D主任吧?”

“不是他……”

“那是誰?在你們聯社還有誰比他官大?見F主任不吭聲,董二愣順手操起電話,”我這就給他打電話,你在邊上聽著,他要敢跟我說半個‘不’字,我要不叫人把他兒子的‘雞巴’割下來讓他斷子絕孫,我這個董字就倒著寫,這麼多年也白在道上混了!他兒子不就在樺郊鄉信用社嗎?“

說著接了號,F主任要攔擋已來不及。

通了。董二愣以他特有的沙啞陰沉聲音,開口就衝著話筒說:“D主任嗎?我,你的老朋友。聽出來沒?”

下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無賴,怎麼能聽不出來?

片刻,董二愣得意地把電話遞給F主任。

“老F啊……你那邊要有錢,就再貸給他10萬吧。”話筒裡D主任無奈地說。

短短几個月,董二愣就四次強行向幾個信用社“貸款”80萬,出具的都是假“手續”。

“4.15”案發後,董二愣被槍擊,4月18日因涉嫌詐騙被樺甸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5月26日因涉嫌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經吉林市人民檢察院批准,由吉林市公安局執行逮捕。後部分貸款已由其親屬歸還,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不過,說起來樺甸市面也不算小,管轄的鄉鎮也有二三十個,大大小小的信用社主任當然也有二三十個。這裡頭也有不怕死的,或者說在董二愣團伙大要淫威和無賴向國家伸手侵吞不義之“財”正狂妄的時候,也有真正的共產黨員。當董二愣以同樣的招數向另一個信用社主任強行“貸款”20萬時,卻大大地栽了一次“面子”。

那位基層信用社主任的身體並不強壯,但意志堅定,口氣強硬,不留一點空隙。

董二愣找到他剛一提“貸款”的事,他立即一口回絕:“不行,不能貸給你!”

“怎麼的?”

“不能貸給你!”原因不說,就是一句話。

董二愣火了!這個不起眼的信用社主任的語氣和態度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比比他大的主任口氣還橫!他媽的,誰慣的他這身臭毛病?在燁甸這個百里方圓境內誰都給他董二愣“面子”,就他敢不給,而且連解釋也沒有,不禁兇相畢露:“你要真敢不給我‘貸款’,今晚我就要你的命!”

“好啊!”主任滿不在乎,反唇相譏,屁股也沒拍,在老闆椅上轉著圈,“我正好有點活夠了,那咱就一言為定。今晚我等著你,行吧?”

“X你媽!”

“罵人算本事麼?”主任直視董二愣的邪惡目光。

董二愣悻悻而去。

當下,那位信用社主任將保衛幹部的手槍借來,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他平靜地對身邊的保衛幹部說:“我知道我今天惹的是什麼人,但我不怕!我是共產黨員,又是金融幹部,整天就是跟人民幣打交道,但我決不能為了命而黑了心昧了原則。說大話沒有用,董二愣手下有一幫人也沒少害人,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跟組織說明一下情況,安排好我的家屬……”

他說不下去了。

那一夜,保衛幹部陪著他在信用社值班,嘮了一夜,兩人十分投機也十分警覺。

誰知,一夜無事。

第二天,董二愣一夥也沒露面。

據事後公安機關偵查,原來信用社內部有董二愣一夥的“眼線”,偷偷將那個主任誓死捍衛國家財產的消息透露給了董二愣。

俗話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真應了那句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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