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新聞大家都看了吧，國務院發佈了《關於建立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基金中央調劑制度的通知》，養老保險基金由此前的省級統籌轉為中央調劑，這是深化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重大舉措。”今年6月，炎炎夏日多少讓人有些睏意，而在國家發展改委定期開展的離退休老幹部黨支部會議上，老同志們的思維卻十分活躍。在今年夏天的這次黨支部會議上，國家發展改革委社會司原副司長劉風，興致勃勃地聊起了民生領域的熱點話題——
養老。
國家發展改革委社會司原副司長劉風
老主任敏銳預感老齡化的到來，助推養老保險制度改革
雖然退休時日已久，但80多歲的劉風始終對國家政策、民生等問題密切關注，在國家發展改革委多年工作的職業生涯讓這位老人關注政策動向已成為下意識的思維習慣，而在社會司多年主抓人口等工作的經歷，使他始終關注民生問題。說起養老保險基金中央調劑制度的發佈，劉風感慨頗深：“我認為，這個問題發展到如今這一步，與國家發展改革委過去在這方面的工作還是有一定關係的，這要從歷史上說起。”
劉風講述，1982年，原國家計委（國家發展改革委前身）主任宋平提出了我國的老齡化問題。1985年，計劃會議結束後，宋平主任即指示原勞動局調查老齡化問題。“那時我在原勞動局分管這方面工作，按照宋平主任指示，我與老局長莊啟東、時任局長南新民3人帶隊，赴江蘇、上海、福建、廣東、深圳等地調研。”
劉風表示，宋平主任十分重視調研成果，隨即在1986年9月，以原國家計委名義，由主管主任張壽同志主持，召開了為期3天的專家座談會進行研討。會上，劉風根據對調研情況的分析，系統闡述了人口老齡化發展趨勢和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必要性。“在當時，把人口老齡化與養老保險制度改革聯繫起來仍屬新課題。”劉風說。
會議期間，宋平主任對這次專家座談會十分重視，不僅委託老主任李仁俊同志抓好此事，坐鎮3天與專家一起討論，他本人還在百忙中特意抽出半天時間到會聽取專家意見。劉風表示，宋平主任對人口老齡化是有預見的，他曾指出，“人均壽命的延長與人口出生率的下降，帶來的直接後果是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出現老齡化傾向。”他對專家座談會上有關人口老齡化與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新課題給予了充分肯定，這一課題將深入探索隨著老齡化趨勢的不斷髮展，養老保險制度應如何應對的問題。“宋平主任對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重視，不僅表現在正確的方向指引上，而且還對參加會議的中國社科院人口研究所準備對60歲以上人口進行抽樣調查給予了鼓勵與支持。”會後，宋平主任督促勞動局儘快整理分析專家提出的建議與設想，隨後形成的專題報告，經宋平主任審批，於1987年初報送國務院，得到了國務院領導的高度重視與好評。
劉風坦言，“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舉行這樣高層次的座談會，專門研究人口老齡化與養老保險制度改革問題，在全國尚屬首次，對廣泛、深入開展人口老齡化與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研究發揮了推動作用。”聊到在委裡的工作，聊到民生，劉風對每個時間點的細節仍然記憶猶新，歲月似乎並沒有抹淡這位老人記憶上的痕跡。他表示，從那時起，課題組的研究推開了全國各地、各部門對老齡化問題研究的大門。
養老保險基金中央調劑制度是改革開放40年來重要成果之一
從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歷史來看，新中國成立後，1951年，國家頒佈《勞動保險條例》，參照原蘇聯模式，對城鎮職工的社會福利採取了由國家包攬的保險辦法。上世紀80年代以前，由於職工年齡結構偏年輕，保障費用支出數額不大，對財政和企業都未形成太大壓力。上世紀80年代後，隨著改革開放、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和職工年齡結構趨於老化，這種以國家包攬為特徵的單一保險體制，弊端日益凸顯。1991年，國務院發佈《關於企業職工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決定》，這也被看作是我國養老金收支模式從現收現支模式轉為部分積累模式的起點。
通過幾十年的轉型發展，我國目前實行社會統籌和個人帳戶相結合的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社會養老基金來源由兩部分組成——企業為職工繳納20%的保險金和職工個人繳納8%的保險金。企業繳納的部分進入統籌基金池，作為社保機構日常發放基礎養老金的來源，並對餘額進行保值增值操作，以實現可持續；個人繳納部分，以個人名義設立賬戶，為個人所有，不參加統籌。退休時，將根據繳費年限，包括法定利息，或一次性或按月發還給個人。由此可見，為了適應老齡化需要，在養老金問題上，國家正逐漸向提高員工個人保障意識，增加社會養老保險基金的多渠道來源轉變。劉風表示，這一模式使養老基金實現了一定的積累。
隨著就業人口的區域流動、財力增長的區域差異，養老保險撫養比、養老資金池規模和養老支付壓力不僅在省際層面存在著明顯差異，各省內部也有不平衡。事實上，中央對提高基礎養老金統籌層次的呼籲提出已久，為響應號召，一些地區根據自身情況採取了不同的措施，但統籌層次大多集中在縣級統籌和市級統籌層面，有的擴大到省級統籌。
今年6月，國務院發佈《關於建立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基金中央調劑制度的通知》，決定建立養老保險基金中央調劑制度。按照黨的十九大精神和社會保險法的要求，先建立基金中央調劑制度來均衡地區間養老保險基金的負擔，然後逐步完善制度。因此，在劉風看來，接下來，全國各省市養老金的統籌還應儘快實現全省統籌，進而努力在較短時間內實現全國統籌。
劉風甚有感慨地說，“現在中央制定的養老金中央調劑制度為實現養老金全國統籌邁出了重大一步，也是改革開放40年來的一個重要成果。從改革的角度看，這與國家發展改革委過去的工作是有關聯的，發揮了很好的帶頭作用和推動作用，有助於我國的社會保障制度更加完善。”
中國經濟導報、中國發展網記者 荊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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