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洪學智:戰火中無奈將孩子送人 12年後失而復得

上將洪學智:戰火中無奈將孩子送人 12年後失而復得

一代戰將洪學智與愛妻張文一共生了八個兒女,其中三男五女。這些孩子的出生與成長見證了

革命歷史的進程。其中,1939年,在戰爭中為了不拖累部隊,怕被敵人發現,帶領部隊轉移的洪學智夫婦緊急之下把長女洪醒華倉促送給當地老鄉家先寄養著。直到1951年,他們終於把女兒找了回來。

一頓疙瘩湯就算是婚宴了

是那驚世駭俗的偉大長征,成就了洪學智的美滿姻緣。

1936年5月30日,洪學智所在的紅四方面軍剛翻越了兩座大雪山,在一塊草地上召開了全軍運動會。紅四軍政治部主任洪學智和軍長王宏坤、參謀長陳伯鈞等坐在主席臺上。

精彩的體育比賽和軍事表演結束之後,又開始表演生動活潑、豐富多彩的文娛節目。

大會公佈由兩個女兵班給大家唱歌。這時,張文(原名張熙澤,抗戰時出於隱蔽的需要改名張文)帶著供給部一班的女兵走到主席臺上,唱了一支《打騎兵》和《捉活牛歌》。洪學智注意到了英姿颯爽、歌聲動聽的張文,張文也注意到了洪學智。平時,這位身材高大、嗓門洪亮、能征善戰的軍政治部主任,早就給她留下了難忘的感覺。唱完後,她們羞澀地低著頭跑回隊伍中去。

紅四軍裡的一些領導人關心洪學智的婚姻,想把張文介紹給洪學智。在軍長王宏坤等人的介紹下,張文“服從了組織”,與洪學智喜結良緣。

那年6月1日的晚上,大雨“嘩嘩”地下個不停。政治部辦公室點著油燈,在軍領導和許多指戰員的歡笑中,洪學智和張文舉行了婚禮,儀式完畢,大家圍坐在一起,喝了一頓疙瘩湯,就算是結婚宴席了。

結婚剛一個月,洪學智便到“紅大”(後改為“抗大”)學習,誰知一別就是漫長的3年,而且一直杳無音信。

一年初夏,張文也來到“抗大”學習。一天,她正在窯洞裡看書,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張文推開窗戶一看,見洪學智正站在坡下向她微笑。她一陣驚喜,兩片紅“雲”霎時飛上臉頰。後來她才知道,洪學智是受到“張國燾路線”牽連而“失蹤”的。

戰火中將孩子送人

結婚以後,洪學智和張文這一對新人在長征中跟著各自的部隊走,聚少離多,1938年才在延安重逢。

1939年,洪學智和張文的長女在延安蟠龍呱呱墜地。洪學智給孩子取名“醒華”,意思顯而易見取自於:中華民族,覺醒吧!

這時,“抗大”要向敵後轉移了。孩子沒滿月,他們就又在抗戰中行軍了。部隊要從山西前往晉察冀邊區,後有追兵,前有堵截。他們必須在夜間找機會悄然通過敵人的封鎖線,馬蹄用麻袋片包上,部隊動員所有帶孩子的女同志要照顧好孩子,不能讓孩子啼哭出聲來。當行軍到達太原以北的一個山坡時,張文和孩子不慎從馬上摔了下來,孩子啼哭不止。

當張文正心急火燎地哄孩子時,手拿指揮旗的洪學智來到了她身邊。他當機立斷地說:“把孩子留下吧!”

沒時間物色家庭了,洪學智抱過孩子,和張文跑進路邊一所小草房,向裡面的一對夫妻匆忙表示,我們是八路軍,不能照顧孩子了,“如果我們在戰爭中犧牲了,那你們就把孩子當成親生女兒吧!”說完,洪學智拉著張文就跑回了部隊。洪學智和張文二人與老百姓彼此都沒顧得上詢問姓名,更不知道那家老百姓的具體身份。

張文甚至不知此時所在的這個地方具體叫什麼,一打聽是“東西房山”,牢牢記在心上,而且記著與孩子分離的那一刻所有的信息:孩子左手臂上的胎記,身上包的紅布……

這一走,就是12年的分離。12年後,張文又從老百姓家找回了洪醒華。這一過程令張文終生難忘、感慨萬千,她說:“真是軍民魚水情啊!有水,魚才活得下去!”

12年後女兒失而復得

把孩子扔下,當然感情上是難以割捨的,但是在殘酷的戰爭中,必須讓理智勝過感情,洪學智和張文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親骨肉。1951年,張文開始嘗試尋找長女。

記憶中的信息可用的並不多。“東西房山”是東房山、西房山的合稱,這一山區方圓幾百公里,不知具體地點,也不知孩子改叫什麼名字了,簡直是大海撈針。但張文還是懷著對女兒的思念坐上火車,往山西東西房山所在的縣城進發。在該縣領導的幫助下,她進入山區,在一家又一家小學裡尋找,惟一的根據是孩子的胎記。張文不好意思無緣無故細看孩子們的手臂,她想出個辦法,問孩子們:“來,阿姨看看你們打過預防針沒有?”

就這樣找了很多小學,11天過去了,並無收穫。張文哪裡知道,縣裡派來陪她找孩子的小夥子,其實正是她把孩子放下的那家老百姓的兒子!世上就是莫名其妙地有著這樣那樣奇巧的緣份!

那年5月28日中午,張文在一家小學尋找未果,跟著小夥子回他家吃飯。小夥子的母親生起火,要給張文做當地食品“面魚兒”,張文幫著拉風箱。兩人一邊做飯一邊聊,那位婦女問張文是來幹什麼的,張文一說,那位婦女禁不住大吃一驚,當即回答:“你就是把孩子留給我了呀!”

張文激動、急切而喜悅地抓著那位婦女的手臂問:“孩子在哪兒?”

“她早就不在我家了。”最初託付的這家老百姓非常支持八路軍,男主人恰是八路軍的交通員。他們對這個八路軍的孩子很重視,怎奈太貧苦,養不起她,只能給她找更合適的養父養母。老百姓家裡都不寬裕,況且孩子太小,不是什麼食物都能吃。轉了十幾家,終於找到一位有乳汁的母親,這位名叫白銀翠的婦女也是八路軍的交通員,於是把孩子交給了她。

這家男主人叫王英,是個木匠。夫妻倆給女嬰起名紅紅,因為她是紅軍的女兒。

打聽到王英的住處,張文火速趕去。王英夫妻與張文相見後,把紅紅叫了出來,這小姑娘本來在屋裡熨衣服呢。雖然從小就聽養父母說自己是紅軍的後代,但她看著眼前陌生的“阿姨”,一時難以接受這才是自己的母親的事實,一個勁兒往養母身後躲,不肯跟親媽回家。

經養母苦口婆心地教導了孩子半天,張文才把紅紅——現在的洪醒華領走。

在什麼崗位都竭力忠心報國

在父母的教育下,洪醒華從小就懂得,老紅軍的子女不能搞特殊,不能依靠家庭,不能養尊處優,而是應該腳踏實地,以獨立的精神作出奉獻才行。

洪醒華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作為紅軍的女兒,也作為農民的女兒,我既不知道什麼是苦,也不知道什麼是難。”

說是農民的女兒,指的是她在老百姓家長大。洪醒華說:“我的故事很有代表性,我們這樣的孩子寄養在老百姓家的很多,但又找回來的可不多,我的經歷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在嬰兒時被父母放下的地方叫岱盂莊,當天恰逢中秋節,那家接過她的老百姓把家裡僅有的一點月餅餡拿出來喂她。後來轉到養母白銀翠家,她有了奶吃。白銀翠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比洪醒華大9歲,小兒子當時還沒斷奶,白銀翠怕兩個孩子奶不夠吃,為了保護紅軍後代,毅然將小兒子過繼給了別人。“老百姓認為紅軍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啊!”洪醒華充滿感激地說。

“養父母給我的是一種淳樸的思想教育,奠定了品德基礎。他們教導我,自己生活要樸素,而待人要寬厚。衣服雖然破舊,要補好,保持整潔,那裡的民風是‘笑破不笑補’。”“而我的親生父母,作為老紅軍給我樹立的人格榜樣,也對我影響極深。我在覺得委屈、不順的時候,一想到父母當年怎麼過來的,自己的什麼委屈也都別提了——比起長征,那算得了什麼?”

長大後,洪醒華考入吉林醫科大學(後改名白求恩醫科大學),學的是西醫。1967年大學畢業,她到甘肅酒泉地區的農村當了赤腳醫生,與當地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一天還要看幾十到一百多位病人。

1971年,洪醒華調到河南,隨後又調回北京,從1972年5月開始在郵電部療養院工作,後脫產學習中醫一年。1973年,調到當時新成立的電子部402醫院,一邊工作,一邊又在中醫研究所和301醫院學了好幾年中醫。1984年,洪醒華成為402醫院院長,任職到1992年。

1992年,她的丈夫伍光退休。伍光原籍廣東順德,為了讓丈夫圓回鄉夢,洪醒華辭去職務,調到順德第一人民醫院。

除了在醫院看中醫內科的專家門診,她開始搞科研。她和她率領的團隊承擔並完成了一個國家“九五”重點(攻關)計劃項目:研製出我國目前唯一不含氟里昂的藥用氣霧劑。這一項目從1993年開始籌備,至2003年完成。

在基層單位完成這樣的國家重點項目,此前是沒有先例的。洪醒華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她和她率領的團隊成功地研製出替代氟里昂的一種藥用氣霧劑及其拋射劑三甲醚,並獲得了20年的國家發明專利,成果已轉化。隨後,他們繼續開發系列藥用氣霧劑品種,在此基礎上,正在建立替代氟里昂的藥用氣霧劑技術中心——一個藥用氣霧劑行業通向國際的服務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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