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兵輕輕巧巧地一閃,同時雙手迅速摟住了老曾的頭,奮力向下一扳,然後整個身子躍起,膝蓋重重地頂在了老曾的頭上。整套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這一招是趙紅兵當年在街頭鬥毆時常用的腿法,這腿法源於泰國,但是在中國部隊裡很多軍人都會。趙紅兵知道就這一下,起碼能讓老曾的大腦蒙上十秒鐘。
老曾果然被趙紅兵這一下弄得眼冒金星,還沒等緩過味來,趙紅兵又是一腳標準的側踹,踹在了老曾的肚子上,老曾胃裡、腸子裡的東西都要翻出來了,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要是老曾不是在看守所裡時間太久導致營養不良,或許還能頂住這一腳。可這是連環腳,如果老曾能挺住這一腳,那趙紅兵回身又是一腳回踹,更慘。
趙紅兵還要向前衝去揍老曾,可身後有人抱住了他的腰,連雙臂都抱住了。趙紅兵想都沒想,下意識地用後腦猛撞後面那人的面部,趙紅兵再次得手,這一下就把後面的人給撞“酸鼻”了。後面那人吃痛,手鬆了一鬆。趙紅兵趁機抽出雙臂,向腦後一探,正好抓住對方的衣領。趙紅兵頭一低,一個背摔,就把身後這人掄了起來,掄到半空時,趙紅兵又騰起身,用膝蓋一頂……
一聲慘叫,趙紅兵手下留情了,否則他的肋條非斷兩三根。
此時前面又來了一拳,趙紅兵又是靈巧地一躲,躲的同時一拳打在了對方的腋窩上。又是一聲慘叫,對方胳膊馬上耷拉了下來。趙紅兵緊接著又是一掌,砍在了對方的後腦上,對方應聲倒地。
老曾的人哪見過如此勇悍的對手,再沒有一個敢上前,紛紛向後躲。
趙紅兵沒有追窮寇,指著他們一聲怒吼:“都給我蹲下!”
老曾的人面面相覷,一個人蹲了下來,兩個人蹲了下來……姚千里也蹲了下去。
“我他媽的沒說你!”趙紅兵說。
姚千里又慢慢地站了起來。
“雙手抱頭!”趙紅兵又是一聲怒吼。
老曾的人,雙手都抱在了頭上。
只有老曾,倚著牆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
趙紅兵兩步走到了老曾跟前:“讓你蹲下,耳朵聾嗎?”
可能是過於疼痛,老曾臉憋得通紅,可是一句話都不說。
趙紅兵沒再廢話,貓下腰一記重勾拳砸在了老曾的左側耳朵上,老曾的頭重重地撞到了牆上。
這是趙紅兵的原則,只要撕破臉了,必須把對方收拾服了為止。
只見老曾再次坐直後,不停地用力搖頭,不停地用力眨眼。
大家都不知道老曾為何做出這樣的動作和表情。但趙紅兵知道,趙紅兵這一拳打在老曾的耳朵上,震到了影響老曾的身體平衡的器官,老曾不停地搖頭,是在找平衡。老曾之所以不停地眨眼,是他被擊暈了的表現。
正在老曾搖頭晃腦的時候,趙紅兵同樣的一記重勾拳,以同樣的方式砸在了老曾的耳朵上,老曾的頭,又重重地撞在了牆上……還沒等老曾緩過味來,趙紅兵朝老曾的臉上就是一腳,老曾轟然倒地,再也起不來了。
這身手,這重拳,哪個還敢再抬頭?老曾的人連看的勇氣都沒了,生怕自己跟趙紅兵對上眼,招來一通毒打。今天趙紅兵的手段,大家算是都見識了。
“剛才哪個抱我腰了?”趙紅兵問。
沒人答話,但趙紅兵自己找到了。趙紅兵一腳踹出去,那人坐在地上滑出了三四米。
“剛才哪個朝我掄拳頭了?”趙紅兵又問。
有人抱著頭舉手了,趙紅兵又是一腳。
趙紅兵開始發號施令了:“都給我站直了!靠著牆!站不起來的,給我扶著!”
老曾等九個人,倚著牆,站成了一排。老曾和那個被趙紅兵背摔的似乎站不穩,但還是勉力站著。
“立正!”
趙紅兵一聲標準的口令,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直了直身。
趙紅兵說:“一個個的,給臉不要。這看守所,我進來四次了,看你們都跟個人似的,沒讓你們服服我們這的水土,你們還真是踩著鼻子上臉了。有我姓趙的在一天,這就輪不到你們扎刺!”
老曾等人都老老實實地站著,沒一個敢搭言。
“服了嗎?”趙紅兵喝道。
沒人應聲。
趙紅兵說:“好,看樣是都還不服。錢三!給他們服服咱們這的水土。朝肚子打,誰服了誰求饒。要是不求饒,從現在開始,打倆小時。”
錢三等人可算是有了報仇的機會,一拳接一拳地捶向了老曾等人。
一聲聲悶響,一聲聲悶哼。
“我服了。”“我服了。”“我服了。”“服了。”“真服了。”……
十來拳打下去,絕大多數都服了。
趙紅兵此時已經盤在了鋪上:“服哪行啊?要求饒,說: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
趙紅兵說:“求饒了的,現在都上床,拿筆,寫檢討!”
老曾的人大眼瞪小眼:怎麼還帶寫檢討的?
趙紅兵說:“聽到了嗎?會寫字的,給我寫檢討!不會寫字的,找人代筆!”
“是,是。”
錢三等人樂開了花,他們以前在號子裡也見過折磨人的,但是像趙紅兵這樣花樣繁多的,的確是頭一次見。這其實是趙紅兵當年在勞改隊裡收拾三虎子的手段,只要三虎子一露頭,趙紅兵就會這麼收拾他。三虎子骨頭也挺硬,但後來還是讓趙紅兵硬給收拾服了。三虎子捱打還真不太怕,最怕的是趙紅兵讓他寫檢查。因為趙紅兵對檢查的文學性要求太高,大字不識幾個的三虎子愁都愁死了:要麼你多打我幾下,這個檢查我實在是寫不出來了。趙紅兵卻從來都是,寫不出來就別睡覺,什麼時候通過了,什麼時候再睡。
所有的人都求饒了,除了老曾。
刀哥還在一拳一拳地打老曾,幾次老曾要倒下了,又被老七給扶了起來。但老曾就是不求饒,被打了連哼都不哼。
刀哥開始的時候打得挺狠,可後來拳頭卻越來越無力。可能是打累了。他不但怕疼,而且打人都不行。
趙紅兵知道,這老曾還沒被收拾服帖。如果這次不讓他徹底跪下,以後再收拾起來,就難了。
“不服是吧!”趙紅兵下了地。
老曾沒說話,眼睛裡全是怒火。
趙紅兵猛地一拳打在了老曾的肚子上。這回老七扶都扶不住了,老曾倚著牆緩緩地癱倒在了地上。
管教此時才姍姍來遲,用鑰匙敲著門:“老趙,差不多就行了。”管教也希望趙紅兵在號子裡樹立起權威,這樣才好管理。
趙紅兵朝管教點點頭,說:“把他扔到馬桶邊上去!反省!今天晚上,他就睡那兒吧!”
趙紅兵還真有點佩服老曾了,這樣的硬骨頭,不多見。
錢三走了過來,使勁地抓著趙紅兵的手,淚水都快奪眶而出了:“大哥。”
不知道為什麼,趙紅兵覺得這倆字很受用。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被依靠的感覺。
這感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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