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的祖母大人(四)

從我記事起,我家就一直是四口人,父母還有姐姐和我。別的孩子有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我們家卻沒有。不住在一起不代表沒有,而且我的爺爺奶奶輩還不少。

回憶我的祖母大人(四)

奶奶的老屋(攝於2014年)

我總共有五位稱之為奶奶的人。容我一一道來。

第一、就是我的外婆,這位是嫡嫡親親的親人了。不過我的外婆生有一子四女,孫輩也有12人。雖然我是孫輩中最小的一個,但是從我心裡,總認為外婆是12個人的外婆,不是我一個人的外婆。

第二,就是我父親的親生母親。原本這位是我祖母的女人,在生完我父親後,便撒手人寰,留下9個還在嗷嗷待哺的孩子。過了沒多久,祖父也因病一同而去。所以祖父祖母在我父親腦海中都沒有一點概念,更何況我了。

第三,是我乾媽的母親。乾媽的父親和我外婆還是姐弟,當時我從小害病,說是認親便可去除病災,於是親上加親便認了我的表姨為乾媽,乾媽的母親自然也成為了我的奶奶。

第四,是託兒所的奶奶。以前農村集體大包乾的時候,家中有小孩無人照看的人家,村裡就會集中安排幾家有老人的人家幫忙一起看護孩子,類似於現在的託兒所一樣。那時父母田裡地裡,還有村辦企業中,忙得不可開交,我從小就沒人照看,就被放在了託兒所的奶奶家中。直到現在,我仍然認這位奶奶。去年爺爺去世的時候,母親還去隨了禮。

第五,便是本文的主人公,我那可親可愛的祖母大人,一個人住在莫陽村楊埂上的奶奶。我還是習慣稱之為塘北奶奶。因為她住的地方和我家隔了一片魚池塘。

我寫了這麼多,囉裡吧嗦地介紹了五位奶奶輩,不是說其他四位不是我的奶奶,他們同樣也是我的奶奶,也是我可愛可親的人。我在此,無非是想說,只有我的祖母大人,是唯一一位真正屬於我的奶奶,是任何人都搶不走的奶奶。外婆是十二分之一的外婆,親生祖父祖母早在半個世紀前就不在人世,乾媽奶奶、託兒所奶奶也有自己的孫子孫女。只有我的塘北奶奶是真正屬於我的奶奶,是我一個人的奶奶。原諒我小時候的一點小私心吧。

每到週末,我最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和父親一起去看望塘北奶奶。父親娶了我母親後,沒有跟塘北奶奶住在一起。塘北奶奶一個人住在老宅中,不過父親幾乎有空的時候就會往那邊跑,週末更是必不可少的。何況在塘北奶奶家裡,還有2畝多的自留地需要耕作。

於是,我坐在父親的二八大槓上,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便朝塘北奶奶家進發了。至今我還對這條路線記憶猶新。從張莊出去後沿著黃蠡路(黃橋到蠡口)一直往東騎行,過了蠡口大橋往北,沿著現在所謂的齊門北大街一直往北走,直到蠡口熱電站前面的蠡北大橋,沿著大橋往西,下了大橋就往北拐,沿著常熟塘邊崎嶇不平的小路,騎行3里路左右,便進入了塘北奶奶的村莊-莫陽村。之後再沿著一條當時看起來比較大的河的南岸,往西騎行,就到了我奶奶的家裡。

回憶我的祖母大人(四)

在百度地圖上標記的90年代去奶奶的路線圖

備註:從起點張莊村到蠡口蠡北大橋這段,路還在基本上沒變,從蠡北大橋往北進入莫陽村的這段路,已經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造的工農商用地。而從莫陽村裡沿著河邊到奶奶家的小路仍舊還在,只不過鶯飛草長,隨著人們的搬離,小路也逐漸埋沒在雜草叢中。

在上世紀90年,這條連接著兩個家的路,如同蘇州大部分的地方一樣,都是崎嶇不平,不像現在汽車可以直接到家門口。父親帶著我,在這條路上要騎上40多分鐘,一方面由於路彎彎曲曲,坑坑窪窪,另外一方面確實有點距離,而且主幹道就那一條,非得從蠡口那邊去繞才可以。不像現在,我去奶奶的老屋,只需要沿著御窯路即可,而且奶奶的老屋就在御窯路邊上,方便快捷的很。

這條在上世紀90年代去看望塘北奶奶的路,我到現在依舊記憶猶新,不僅僅是因為我跟我父親去了無數次,而且更重要的是因為這條路就像是我自己的回家路一樣,因為這條路的盡頭我有的奶奶。不過,隨著城市化的進程加速,這條路一部分已經在地圖上找不到了。乃至於到了2016年,連奶奶的老屋也被拆除了,留在童年腦海中的印記也開始慢慢模糊。而到了2018年,連我在黃橋張莊村住了30多年的房子也被拆遷了。故鄉沒有了,老屋沒有了,塘北奶奶也沒有了,回家的路也沒有了。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還剩下些什麼。

回憶我的祖母大人(四)

現在已經人跡罕至的河邊小路,小路盡頭就是奶奶老屋的地方

2018年10月29日晚10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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