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非吹牛:我的前半生,穿越一万年!

绝非吹牛:我的前半生,穿越一万年!

绝非吹牛:我的前半生,穿越一万年!


我的前半生,经历了一万年。

这不是吹牛,我前半生的经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的记忆是从新石器时代开始的,亲们掐指算算,距今有多长时间。

梁庄村中央有一个石碾盘,石碾盘北邻一个老式四合院,南面是个大水坑,西面有一颗百年老榆树。这个“布局”,不仅是乡亲们碾米碾面的地方,也成了所有家长里短的集散地。

与石碾盘同时嵌入我大脑的,是石磨。

村中的老石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转动,轮回了无数个荒春炎夏凉秋严冬,环形磨道犹如细密的年轮,织进了农家生计的维艰。

还有石磙,过去乡下人一般用石磙碾麦轧谷。老牛拉着石磙,吱吱呀呀在麦场里来磙来滚去,金黄的麦穗便在石磙磙砸压下脱粒了。

我清清楚楚记得乡亲们修建麦场的情景,青壮年们六个人一组,把用粗长木棒架好的石磙高高抬起,抛下;再抬起来,又抛下……指挥者现编现唱《打夯歌》:“咿呀喂子哟/咿呀喂子哟/把这石磙哎抬起来/哎咳哎咳哟哟/个个力气大过牛啦/哎咳哎哟嗬哟抬过头哎哟哟/砸个下窝哎咳哟哟……”

秋阳夕照,打夯的汉子们仿佛从原始社会走来,展示着阳刚和伟岸。这种原始之美,至少穿越万年……

我回想这些往事,像无意中去触摸一些诗意。我常常想:一头黄牛拉着磙架,石磙慢慢压平坎坷,还有鞭影……

二伯常常哼着小曲儿,把鞭子甩得嘎嘎脆响。老黄牛拉着拖车,拖车上放着曲辕犁、木耙,蹒蹒跚珊吱吱呀呀爬行。

二伯劳累的时候,就斜躺在地埂上,掏出长竿烟袋,吸上几口旱烟。他特别俭省,从不用火柴,只用火镰取火。他一手拿着石头和火纸,一手捏着火镰,嚓嚓嚓嚓嚓嚓,火星四射,引燃火纸,然后点火抽烟。

二伯的取火动作,让我想起了燧人氏,距今至少八千年矣。

今年春天,我有幸参观了泌阳县检察官程新青的农耕文化馆,我再次穿越万年。

我看着程新青收集的织布机、铁轮老牛车、曲辕犁、耕耧、石磨、石碾、陶器、纺车等800余件农耕器物......仿佛进入时空隧道,在岁月的时差里,我拼命吮吸着遥远的乡土气息。

这个场景千百遍轮回,我和“程新青们”由童年而少年,由少年而青年,羽毛渐渐丰满,翅膀渐渐硬了,开始背负乡音远行。

行走半生,蓦然回首,顿感我们这一代50后60后的人生竟然如此丰富多彩。我们在见证并享受着新石器时代、铁器时代的文明同时,每时每刻都以加速度的形式丰富着人生阅历。

我仿佛从万年前走来,经历过人民公社、学习雷锋、上山下乡、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批林批孔、割资本主义尾巴、打倒四人帮、四个现代化、恢复高考、联产承包、国企改制、个体工商、全民下海、打工热潮、万元户上红榜、独生子女光荣......

我们这一代,曳过石碾、拉过石磙、玩过自制弹弓、推过铁环、看过黑白小人书......

我还经历过“十年动乱”“百家争鸣”,当过“文青”,穿过喇叭裤,留过狮子头,感受了那种英雄理想主义色彩,但不再盲目......

我也经历并且正经历着打虎拍蝇、自媒体、大数据、区块链......

我全程经历了改革开放,是理想兼顾现实的一代,也是痛并快乐着的一代。

我年过三十岁开始学电脑,四十岁学驾驶,五十岁做自媒体......踉踉跄跄跟着时代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喘息,不敢停留......

我庆幸我的经历,从石碾盘,曲辕犁,到机械化;从老牛到汽车,到互联网,数字革命......

我的的确确是从新石器时代走来,走了一万年。

我敢拍着胸脯说:只有并且只有我们这一代人有此经历。

我是幸运的,我们这一代人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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