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陰霾見彩虹——記我和我的人生導師劉玉娥

我,一個博士,讀博期間不幸得了抑鬱症,伴精神分裂性症狀,中度到重度,曾經復發兩次,是在第三次發病時找到的劉玉娥老師。一邊接受心理治療一邊搞科研的日子還歷歷在目,現在我已順利畢業並且正常工作半年。然而今天我想說的,不僅僅是感謝劉老師,還有對治療過程的一些回憶,算是拋磚引玉,期望對病友們有所幫助。


撥開陰霾見彩虹——記我和我的人生導師劉玉娥


1.發病歷史

2013年9月,帶著二本的青澀,我被北京某重點大學的研究生院錄取。因為考研期間的過渡消耗,我164cm的個子,已瘦到90斤左右。初秋的北京燥熱如夏,而我卻時常覺得冷風嗖嗖。興奮如我,失落也如我。因為這裡的校園環境並不如我的本科,而所有的學生都是尖子生,我並不能成為焦點。懷念著本科時光,厭惡著當時,一度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個錯誤,無論是學校還是導師。加之當時的宿舍,我是最不合群的。總之,我的難過無人能懂。

10月,學校開了兩門重頭戲的大課,C++和數值分析。兩門課的老師不斷告誡我們,如果兩門課都不及格,就要取消學位證獲得資格。我突然更絕望了,兩門課,我的同學早已學過,而我是一點基礎都沒有。各位讀者,想想都知道意味著這兩門課有多難。其實一開始我是有野心的,想要讀博,選導師時選的是博導。先不說能不能競爭過同學,當時連及格都成問題!我開始夜夜無法入睡了。

11月,驟冷的天氣讓我不想出門,而我也不想待在宿舍,宿舍吵鬧並且人性複雜。我開始不斷向媽媽訴說,翻來覆去只有一句話“我的路越走越窄,我的人際關係不好。”然而媽媽再也理解不了我,只是訓斥“你什麼時候開始注意這些無用的人際關係?等你有實力的時候他們會來巴結你的。”無言的淚水劃過面龐。

其實,那是求救的信號,家人不懂,我也不懂。

12月,我強迫自己去跑步,越來越不想見人,只好一個人去跑。奇怪的是,那段時間總能在跑步時碰到導師。我並不想讓他了解我的情況,畢竟我曾經是他不想收留的學生。讓他知道我的處境,會不會他要勸我退學,這很有可能!嗯,不能讓他知道!我只好每次擠出一個笑容,從他眼裡我讀到的是更多的我所不理解的情緒。糟糕!是不是要露餡?天天這樣想,同時睡眠更差勁。好,既然睡不著,起來學習!可是看著一連串的漢字,我發現每個字都認識,然而連成句子時我不理解是什麼意思!這可怎麼辦?

2014年1月,媽媽來了,匆匆給在電話裡哭了一個月的我租了房子。我的日子好過些,畢竟沒人來打擾我睡覺了。離考試還有兩週,這時,我突然看懂書上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我看不懂的原因是用人類語言想機器語言,用高等數學思維解釋數值分析。哈!我豁然開朗。然而睡覺時的震顫,體溫的驟降,時刻提醒我,我已經不正常了。並且我開始暴食。

考完試,我覺得考得還不錯,然而英語考試時耳機壞了,滿分100裡的30分的聽力都要泡湯了!我怕,我擔心。

2月,成績出來了,C++考了97,數值分析95,英語75。都及格了!來不及舒口氣就面臨一個問題,我在年級到底排多少?

3月,推薦本校直博的文件出來了,我去跟導師說我想試試,他一臉驚訝。此時,我直博只是想換宿舍了,不想在北京再掏高價房租了。寫申請,薄薄兩頁紙,找到另一位教授寫推薦。之後渾渾噩噩繼續我的暴食、擔心、失眠的日子。

5月,直博成功,我似乎病好了,也能住宿舍了。

6-11月,談戀愛、上課,很充實。

12月,我隱隱覺得不對勁,好像又無法入眠了。

2015年1月再度發病。

2016年2月初做了闌尾炎手術,3月第三次發病。此時媽媽辭掉工作一心想要找心理諮詢。4月初找到燕園博思,經前臺馬老師推薦,最終確定劉玉娥老師。


撥開陰霾見彩虹——記我和我的人生導師劉玉娥


2. 我們的歷險記

為什麼說是歷險記呢?因為實際深入,逐漸改變的過程很痛苦,尤其是在改變心理結構方面。總體來講分四個過程,用修一處院子來比喻:打掃門前及庭院、觀看並分析房屋佈局結構(包括地下室及其他無人去處)、修改房屋不合理之處(包括地基及屋舍大梁)、將各個屋舍整合並畫庭院俯瞰圖。

以下儘量詳細地回憶關鍵過程。

2.1初見

我並不覺得眼前這個胖胖的,眼神有些狡詐(額,這詞是中性詞,怎麼講,是說眼神能洞悉一切、又有惡作劇的感覺)的中年女人能治好我。我打量她,她也打量我。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好尷尬啊!最重要的是,我並不相信這個心理治療真能讓我好起來,畢竟,一開始就這麼不舒服!

我開問了,“我的病你治不好”。

她說,那只是你的認為,並不是事實。

“那你能治好我嗎?”

她說,不知道。

這多麼的鬱悶!我問“那你只是想來賺我的錢?!”

她還是說,那是你的理解。

此處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我又問,“心理諮詢怎麼是這樣?”

她說,那你想怎麼樣?

於是尷尬地坐了兩小時。

2.2我的愛她接受不了

在反覆三次不想進諮詢室的大門之後,我似乎覺得能跟她溝通了。已經將近有一個月了,再此期間我差點跳樓自殺,這個後來我分析主要是吃來士普這種藥的先期反應。第四次或五次的時候,我買了一本書,《被討厭的勇氣》。主要講阿德勒的理論。於是後來就跟她討論阿德勒,她也很喜歡他!可是她所說的其它心理學家我就不懂了。有一次,我們探討甚歡,之後我跟她第一次握手!可是她說,“我很累,你總是要求我做這個心理諮詢做得像開花兒一樣!”眼神中帶著憤怒。哇,我很詫異!明明剛才還相談甚歡,看來不過是假的!我又一次不再信任她了,我要退錢!我偷偷去查了費用,並且沒有續費。

2.3堅持

我拗不過媽媽,還是來做心理諮詢了。看著等待室的一缸魚,突然想起,我小時候喜歡養魚!

這一次,我很難過,她問我此時的感覺。我告訴她,我的身體好像睡著了,而且怎麼都叫不醒。她說,你要陪著她,看著她睡覺。我說,可是我想走,想離開,不想看她這個樣子。她說,不能走,要陪著她。好吧,我只好看著那個沉睡的我,而在一旁流淚。

那一天,我做了個夢,夢到深深的大海,我在其中游泳,只有頭露出水面,而腳下是懸空的。大海很大,全都是藍藍的海水,前不見岸,後不見岸,左右空無一人。

堅持的過程其實是在打掃內心庭院,有時很痛苦,有時很愧疚,有時很奇怪,有時很累,有時很厭煩,還會經常哭!所幸,我堅持下來了。

2.4真正的痛苦與勇氣

有一天,劉老師開始diss我了,我犀利地聽到“你是一個低自尊的人,會做低自尊的事”。那一刻,我又驚又羞。緊接著她說“你是一個恥感強的人”。我想起小時候被媽媽教訓的場景“你一個女孩子家,東西比男孩還亂!”也想起老媽不顧我沒起床而一把拉開窗簾。我又哭了,哭得好深刻,好像幾千年的淚都流出來了。可是,劉老師從來不表達任何感情,她平靜地像個機器人。

另一天,我問,我的低自尊能改變嗎?劉老師只淡淡地說,我們先看到它。現在想起來,那是因為這不是我致病的根源,所以老師她願意把這個問題先放著。

再一天,我說,好像我們的關係緩和了。她說,只是你的攻擊性不對我發作。對,我在此期間和導師大吵了兩次,和我媽幾乎天天吵架。我老媽開始懷疑這個心理諮詢了!她問,要不我們別做了。我說,不。她說,我看你是被劉玉娥洗腦了!

這樣的痛苦大概持續了一年。這一年是混亂的,黑暗的,我完全不想看書,實驗做得還不錯,有所發現。但是我會懷疑身邊每一個人的人性。會像分析實驗一樣分析每個人心理的陰暗。當然,這個過程中劉老師不斷鼓勵我,說我勇敢,說我聰明,不愧是博士生。現在聽來,這不僅是鼓勵,而是真的讚揚。


撥開陰霾見彩虹——記我和我的人生導師劉玉娥


2.5我究竟有幾個自己

到2017年末,劉老師開始不斷提起一個新名詞,成年人的自我覺知。她說,你的成年人的自我覺知開始生長出來了。

有一天,我問,怎樣維護一段關係。她說,一段關係,要看是否健康,健康才值得維護。首先看你在關係中要得到什麼,是安全感?存在感?而實際能得到什麼,打擊?激勵?如果一段關係得來的是有毒氣體,那麼你試著用對方的方式來對他,看他能否接受,如果他不接受,那他是專門欺負人的,要遠離。在關係中宣洩不良情緒也未必就會破壞這段關係。

關於“依賴”,她說,你覺得這是幾歲的孩子在依賴別人?我說大概5、6歲。你5、6歲時得到過別人的表揚麼?沒有。試著和這個孩子連接,打聲招呼,Hi,我看見你啦!你要怎麼幫幫這個孩子?我們可不可以告訴她,來,拿給我的成年人的自我覺知看?你相信自我覺知能做到全面地評價嗎?“不太相信。”這是誰出來了?是不是苛責性客體出來了?苛責性客體不相信這個孩子。給這個孩子一個空間,也給她時間讓她自由思考。好,至此,我體內有一個孩子,一個成年人的自我覺知,一個苛責性客體。而正是過於強大的苛責性客體引起了我的內攻擊,致病。

而當我想要恨這個苛責性客體時,劉老師說,這是你的一部分,要用審視的目光來看待才能軟化它,而不是仇恨,因為仇恨會造成分裂,你就接觸不到它了。

2018年4月,整整兩年了,我和劉老師一起整理了一張圖,如下:


撥開陰霾見彩虹——記我和我的人生導師劉玉娥


我的基本人格剖析圖


這一階段是整合階段,把所有的感覺拆分開來,然後劉老師會要求我想象把這些感覺,“小孩”,放到安全的一個地方。這樣做到2018年6月,我拿到畢業證了。

3. 後記

我現在一家學校任教,離開北京,我還是很想念劉老師,決定2019年1月用諮詢的時間來看看劉老師,其實也是一種學習,畢竟接觸人是更廣闊的學習,而抑鬱症是真的可以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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