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低溫下的“換心手術”

一台低温下的“换心手术”

一台低温下的“换心手术”
一台低温下的“换心手术”一台低温下的“换心手术”

“今天終於暖和了,零下21℃。”關鴻軒開心地向車裡人晃動著手機,車上的人們對他報以溫暖的微笑。對於此刻在加格達奇工作的中國飛龍機務們來說,外場的氣溫每升高一度,都是意外的福利,因為這對於他們即將進行的室外“換心手術”十分重要。

如果說飛機發動機是工業皇冠上的寶石,那米-26直升機的發動機應該算得上是比較重的一顆,而對於中國飛龍來說,這顆“寶石”的價值顯得更加沉重且珍貴。2018年10月,剛剛結束護林任務的中國飛龍米-26直升機發動機突發故障,需要更換髮動機,經過多方協調和努力,12月8日,發動機運抵大興安嶺航空護林站,因受條件限制,換髮工作只能在室外進行,而且公司與用戶簽下軍令狀:必須在12月12日前完成換髮、調試和轉場任務。

在高寒的加格達奇地區進行室外換髮作業,這對中國飛龍的機務隊來說是一次全新的考驗。“我們每天有效的工作時間只有不到6個小時,所有的工作都要趕在下午3點前完成。”機務工程部黨支部書記黃瑞平說道。北方的冬天亮得晚、黑得早,早上7點天空見了光,但氣溫的上升遠遠趕不上天亮的速度,好不容易捱到9點半,氣溫上升到零下26℃時,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正式開始。

打開米-26的發動機艙,碩大的發動機上佈滿錯綜複雜的管線,就如同外科大夫打開了病人的胸腔,“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在新的發動機來之前,把所有管路、傳感器斷開,把一些可以分解的附件全部拆下。”李響邊說邊熟練地剪開一處保險絲。在僅有6個小時裡中國飛龍的機務分成兩組,站在僅能轉個身的小空間裡,拆分、標記、封口。發動機艙絕對不能有多餘物,他們對每拆下的一個螺絲、保險絲都進行仔細清點,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耳邊呼呼的北風聲。要斷開發動機與機身連接的底部線路是最麻煩的,機務們只能把手套摘了,把手伸進去進行操作,用不了多少時間就得暖一下手,每一次的暖手都伴著扎心的疼痛,“天太冷了,手劃出了口子都不知道疼。”機務們笑著簡單地處理一下傷口。

太陽再一次升起時,貨車運來了新的發動機,拆封、核對、清點,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差,現場兩臺大功率的熱風機把僅有的一點溫暖都吹向發動機,所有人整齊地排在發動機的兩側,開始把拆下的附件安裝到新的發動機上,保險鉗、力矩扳手,這就是一臺大型的外科手術,在這裡眼鏡和口罩是永遠矛盾的兩件物品,為了不凍臉,石志遠不得不把眼鏡摘了,他可不想讓口罩中的熱氣在眼鏡上形成霧氣,所以他的臉都快貼到發動機上,而對面的李響戴著眼鏡剛要笑他時,卻被凜冽的北風嗆得直咳。“你們幾個快進車裡暖一下。”黃瑞平喊到,適當的保溫是對機務人員最大的保護,此時他們已經在室外連續站了近4個小時,天氣越冷,身上的黨徽卻越亮。

太陽開始西沉,一切就續,發動機正以單次5釐米的距離一點點地離開機身,現場除了北風就只剩下吊車大功率的聲音,10分鐘發動機與機體徹底分離,10分鐘機務人員快速將剩餘的附件進行分解安裝到新的發動機上,10分鐘新發動機緩緩升起,穩穩地落在發動機艙裡,當第四個固定螺栓被擰緊時,太陽也收起了最後一絲的光亮。6個小時內,在低溫下完成發動機的交換,這又刷新了中國飛龍低溫室外維修新的紀錄。“希望明天的管線連接一切順利。”機務徐淑濤看了一眼餘暉中的飛機。

“安德烈特別喜歡給王陽吃‘小灶’,又把他叫走了。”翻譯張大成笑著指著安德烈和王陽的背影,這是一對忘年交的夥伴,近兩年與米-26的保障,使王陽蛻變成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子漢,也贏得了俄直專家安德烈的認可,從工作到生活,安德烈教會了王陽許多知識和人生道理,大家都笑著說讓他當安德烈的女婿。王陽總是靦腆地一笑說:“別鬧,我有女朋友。”可是掐指算算他與女友在一起的時間一年也不超過2個月。

兩個結冰的熱風管道被拖到發動機艙,溫度上來了,機務們乾脆躺在發動機旁邊進行工作,塗密封膠,打保險,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現在的工作才是最難的,希望一次通過。”機務王海生說道。每40分鐘兩組人進行交替工作,就在準備進行模擬啟動時,空勤人員到位,機長呂驥摸著米-26的外殼,“兄弟,快好起來,咱們又要一起飛行了。”

換髮的第4天,久違的巨響震落了松樹上的積雪,打破了北國小城上空安靜的空氣,8片旋翼快速切割著投在地面上的陽光,“手術”成功,比計劃提前1天完成。看著在滑跑中的米-26,問一下身邊中國飛龍機務人的感想時,他們竟然統一的回答:“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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