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族人獨創的“殺生魚”令人垂涎 舌尖上的美味好吃好看兩相宜

在中華民族的56個民族中,每一個民族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美食。這些美食,地域特色鮮明,經過時間的浸潤,散發著誘人的芬芳。生活在黑龍江、松花江、烏蘇里江三江流域的赫哲族人在漫長的捕魚生活中獨創的“殺生魚”,就是其中一道脆生生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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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黑龍江一江柔波。載著遊客的遊船出同江城,然後沿著光影粼粼的黑龍江一直向東,不時有魚兒躍出黑龍江江面,激起的水花讓遊客們發出了一陣陣歡呼。一位面容慈祥的阿媽對著圍在她身邊穿著民族服裝的姑娘們說:“這跳出水面的魚兒啊,是大鯉魚,用它來做殺生魚那個味道才鮮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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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魚?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美味!我對著眼前的這位阿媽滿眼的驚愕。”

“是啊,殺生魚,那可是我們赫哲族的一道美味啊。”阿媽快人快語。

一位和阿媽同行的姑娘告訴我,這位阿媽叫尤玉鳳,今年70多歲了,是一位受人尊重的赫哲族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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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鳳阿媽告訴我:赫哲族是我國的“六小”民族之一,赫哲族的先民自古在黑龍江、松花江和烏蘇里江流域繁衍生息。新中國成立後,統一族名為赫哲,意為居住在“東方”及江“下游”的人們。赫哲族的飲食,分魚肉、獸肉、野菜、野果、食用菌等多個種類,其中,尤以食魚為獨特。赫哲人食魚的方法很多,有殺生魚,赫哲語稱為塔拉克;有生魚片,赫哲語叫拉鋪特克;還有“刨花”,赫哲語喚著蘇拉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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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浮想聯翩,心頭跳動著“殺生魚”三個字眼兒,這到底是一道什麼樣口味的赫哲族美食呢?我想象著,心裡充滿了期待。

中午時分,遊船抵達黑龍江下游南岸的同江市八岔赫哲族漁鄉。

在江水湧動的黑龍江岸邊,尤媽媽熱情地和我道別:“這位攝影家,有空到我們赫哲人家裡來吃生魚吧”。可能看我沿江乘船一路拍攝,尤媽媽把我當成了攝影家了。尤媽媽讓和她一起同行的一位赫哲族姑娘記下了我的手機號。我激動地接受了尤媽媽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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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龍江畔的八岔赫哲族漁村宜業宜居。如今,八岔赫哲族漁村是赫哲族人集聚生活的地方之一,生活在這裡的500多名赫哲族人生活的富庶如意。

來到八岔赫哲族漁村第二天,我在黑龍江畔拍攝赫哲族婦女們演出的赫哲族舞蹈《江畔神韻》,付偉華、董菊紅等赫哲族婦女們舞姿優美,她們以黑龍江做背景,手持神鼓,通過肢體語言將赫哲族的民俗風情演繹的淋漓盡致,這是八岔赫哲族漁村發展旅遊業的文化底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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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賀江畔的演出成功,赫哲族姐妹們決定以“殺生魚”來慶賀一番。於是,大家分工,由董菊紅負責去買江魚,付偉華去請母親尤玉鳳來操刀做“殺生魚”。

聽到尤玉鳳的名字,我的心裡親切萬分。莫非,赫哲族姐妹們說的尤玉鳳,就是我在船上見到的尤玉鳳媽媽?我在心裡為自己留下了一個“懸念”。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你好啊搞攝影的朋友,今天中午請你到我們赫哲人家來吃殺生魚啊……”原來,電話是尤玉鳳媽媽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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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赫哲人家的門前急切地等待著。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付偉華便陪著一位身體硬朗的阿媽向我們聚餐的赫哲族人家走來,我看到,向我走來的赫哲族阿媽就是尤玉鳳媽媽。

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立即跑上前去拉住了尤玉鳳媽媽的手。“剛才偉華說有一位攝影師給她們拍攝赫哲族舞蹈,我估摸著就是在遊船上見到的你。”尤玉鳳媽媽笑著對我說。

“真是緣分啊,我馬上就會吃到您老人家為我們做的殺生魚了。”我高興地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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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尤玉鳳媽媽對話的當口,董菊紅已經拎著鯉魚和鯽魚趕回來了,魚兒在盛著它們的塑料袋子裡扭動著。看來,用活魚做“殺生魚”是最好的食材了,這也是赫哲族人待客的真情顯露。

尤玉鳳媽媽沒有和我過多的寒暄。只見她洗手,然後莊重地取來大鯉魚鄭重地放在案板上,那一刻,尤玉鳳媽媽一臉的凝重,因為這些魚在她的心間是有分量的。正是這些魚兒,養育了赫哲族人,給了赫哲族人以美食無盡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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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鳳媽媽先是將活鯉魚用江水洗乾淨後,用菜刀在魚鰓處和魚尾處切了一道口子,把鯉魚的腥線抽出,然後拎起魚尾巴控魚血,這是殺生魚的第一道工序,被放了血的鯉魚,魚肉色澤好,更加鮮嫩。魚身上都有兩條腥線取出後,做出的魚腥味不存在了。就在我們眼花繚亂間,尤玉鳳媽媽又抄起一把快刀,在鯉魚的脊樑骨上下刀,將鯉魚一分為二,然後將帶有魚鱗的魚肉魚鱗面貼在案板上,在鮮嫩的魚肉上切絲,再將魚絲用刀從魚皮上片下置於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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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鳳媽媽快手快刀,大鯉魚在她的手中宛如藝術品,瞬間,做“殺生魚”的重要食材,當然了也是基礎食材——魚絲便鮮生生地從鯉魚身上被分割下來。

這一套動作下來,尤玉鳳媽媽大氣不出,淡定自如,可見她是一位做“殺生魚”行家。

尤玉鳳媽媽告訴我說:她做殺生魚已經有60多年的歷史了,我們那尼傲(赫哲族)人稱“殺生魚”為“塔拉卡”。做“殺生魚”這道菜,對魚的要求是十分嚴格的,需要那些在黑龍江裡遊弋的鯉魚做食材,鯉魚的個頭在7——8斤最為合適。原因是鯉魚暢遊生活在黑龍江裡,經過江水的滋養,它們魚體康健,鯉魚的魚肉有筋道,色澤透明,味道鮮嫩爽口,作為殺生魚的主料一直傳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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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媽媽在這邊切生魚,她的女兒付偉華在那邊則把“殺生魚”的輔助食材黃瓜絲、土豆絲、香菜末、炸辣椒油等準備利落。

尤媽媽將魚生絲放在一個盆子當中,隨後倒入米醋浸泡。作為調料,米醋具有解腥、催熟和殺菌的作用、生魚絲經過米醋的涵養,魚肉就被米醋的力量“催”熟了,腥味也被徹底消除,此刻的“生魚”成了“熟魚”。在赫哲族美食中,赫哲族人對醋的研究和使用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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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媽媽將生魚絲從浸泡的醋中撈出,再擠去魚絲中的醋液,然後將黃瓜絲、開水燙過的土豆絲、香菜末等佐以鹹鹽、味精、白糖、辣椒油和米醋一起攪拌。付偉華從媽媽手裡接過菜盆,繼續攪拌。

就這樣,風味獨特的“殺生魚”做好了。

我仔細地觀察著這道讓人味蕾震撼的赫哲族美味。從色澤上看,紅白相間的魚肉絲宛如翠玉一般,它與黃瓜絲、土豆絲的綠色與黃色配搭起來後展示的是無比的美妙絕倫,讓人的味蕾感受到的是刺激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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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媽媽對我說:“你先嚐嘗這殺生魚的味道吧。”話音沒落就緊接著遞給了我一雙筷子。

接過尤媽媽遞過來的筷子,我充滿了儀式感地地用筷子夾起一片生魚絲放進口中,頓時,一股特有的芬芳在我的口中迴盪,隨後化入腸胃,融入心脾,最後漫延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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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赫哲族朋友瞭解殺生魚的由來。

尤玉鳳媽媽的女兒付偉華告訴我們:很早以前,一位赫哲族姑娘從一個漁村嫁到了另外一個漁村。村裡的父老鄉親們見這位赫哲族姑娘長的美麗大方,十分機巧。大家便慫恿著這位姑娘的老公公給新過門的兒媳婦出道難題,看看兒媳婦是否心靈手巧。

這位老公公給兒媳婦出了這樣一道題目——做的魚看著是生的,吃起來又是熟的。這位兒媳婦從容地從江裡捕撈了兩條健壯的鯉魚,在大家的目光中用菜刀剔下魚肉,然後切成魚絲,放在樺木盆裡,用醋浸泡上。一袋煙的功夫,再將大頭菜,香菜等切絲加上佐料攪拌,功夫不長,一大樺木盆殺生魚做好了。圍觀看熱鬧的鄉親們一擁而上,大家被殺生魚的美味徹底征服,從此,“殺生魚”這道赫哲族名菜便誕生了,經過時間的積澱,“殺生魚”便有了自己獨特的文化內涵,而且這一做魚的方法也流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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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魚”蘊含的黑龍江豪放粗獷的滋味兒,使得這道美食格外的受到青睞。現今,這道美食已經走出了八岔赫哲族漁村,它被黑龍江省撫遠市等邊陲城市的父老鄉親們所鍾愛,人們通過來漁村品味殺生魚,大多掌握了殺生魚的製作技藝,於是,赫哲族的殺生魚擺上了邊城百姓家的餐桌,人們在吃殺生魚的過程中,對赫哲族的飲食文化讚不絕口,其中,就有尤媽媽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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