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瘦馬’‘大同婆姨’‘泰山姑子’與‘西湖船孃’

 昨日,無意間搜到一條老八卦,老樹只是對這個“揚州瘦馬”很有興趣,於是在這裡跟大家分享一下。像這種偏門知識,老樹就跟蒼蠅聞到屎一樣,啊呸!就像一個精力旺盛 的男人,遇見一個惹人疼惜的姑娘一般,愛不釋手呀,愛不釋手。

揚州瘦馬’‘大同婆姨’‘泰山姑子’與‘西湖船孃’

<strong>揚州瘦馬

何謂“瘦馬”,膚若膏脂,纖態盈盈,行若翩鴻,臥如嬌鶯。這樣旖旎的描寫,對象卻是一個可憐的群體——揚州雛妓。

意指那些嬌弱的青春少女,被富商大賈買去,如同役使凌虐弱小的馬匹一般,任意摧殘和蹂躪。

瘦馬何來,自然是飢寒交迫的窮苦人家,生不能養,只能賣給“瘦馬”販子換些米吃。

同樣是瘦馬,也被分為三六九等,清代丁耀亢在《續金瓶梅》中有過描述。

一等資質的女孩,將被教授“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百般淫巧”,以及精細的化妝技巧和形體訓練。

二等資質的女孩,也能識些字、彈點曲,但主要則是被培養成財會人才,懂得記賬管事,以便輔助商人,成為一個好助理。

三等資質的女孩則不讓識字,只是習些女紅、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爐食、擺果品、各有手藝”,被培養成合格的主婦。

這樣分類養出來的瘦馬,賣得快,價錢也好。就跟華為賣手機一樣,高端、中端、低端,全線鋪貨,針對不同消費群體需求,實施精準營銷,總之走過路過全不放過。

一旦哪位商賈傳出買瘦馬的消息,那些牙婆,甚至駔儈(駔儈,專門買賣牲口的中間商,瘦馬概許在這些人眼中,也如牲口,無甚區別吧。)便會盯上買主,真像蒼蠅見到屎 一樣,黏著不放。

晚明第一奇才,大文學家,張岱曾在《陶庵夢憶》中,如此描寫商賈挑選瘦馬的流程。

……至瘦馬家,坐定,進茶,牙婆扶瘦馬出。

曰:“姑娘拜客。” 下拜。

曰:“姑娘往上走。” 走。

曰:“姑娘轉身。” 轉身嚮明立,面出。

曰:“姑娘藉手瞧瞧。” 盡褫其袂,手出,臂出,膚亦出。

曰:“姑娘瞧瞧相公。” 轉眼偷覷,眼出。

曰:“姑娘幾歲了?” 曰幾歲,聲出。

曰:“姑娘再走走。” 以手拉其裙,趾出。然看趾有法……

張岱接著介紹了鑑定小腳的辦法,以及詳細挑選,付費,送貨上門的一系列過程。比之今天消費者去商場挑選商品,其程序還要嚴謹講究,並且服務上門。都說晚明資本主義 開始萌芽,看這瘦馬行當,管中窺豹矣。

……

被買走的瘦馬,運氣好的,至少顏色未衰之前,尚能受盡恩寵,享盡富貴。運氣不好的,遇上了善妒的主婦,杖斃投井,亦然常事。

還有更倒黴的,那些挑剩下的瘦馬,或者賣入妓院,或者無家可歸,遊離於茶樓酒肆門前,成為流鶯,謂之『站關』,也即是今日之站街女。

每日傍晚,她們塗脂抹粉,打扮妖冶,出入巷口,燈前月下,面色蒼白,已無人樣。倘若生意不好,直至夜間都找不到主顧。最後黯然離去。

張岱寫道:夜分,不得不去,悄然暗摸如鬼。見老鴇,受餓,受笞,俱不可知矣。

除了揚州瘦馬,另有三大妓女群體與之齊名,大同婆姨、泰山姑子、西湖船孃。

<strong>大同婆姨

揚州瘦馬以瘦為美,有的天生瘦弱,有的則是被迫生生餓瘦的,為的是襯托男人雄風剛健。然而,“大同婆姨”的風格卻迥然不同,專以豐乳肥臀,緊緻滑潤,床第媚功高人 一等而聲名遠播。

明代一本小書,《五雜俎》裡面寫到:“九邊如大同,其繁華富庶不下江南,而婦女之美麗……皆邊塞之所無者。”還說“大同婆娘”和“薊鎮城牆”“宣府教場”並列叫做 “三絕”。

然而,面對如今的“中國煤都”,大家恐怕很難想象,不過二三百年前,這座黑乎乎的城市,竟然以白嫩嫩的姑娘而聞名。

據傳,大同婆姨從八九歲開始,天天坐在酒缸口上練習女性媚功。經過長期訓練使她們的骨盆可以隨心所欲的搖擺,使男人毫不費力得到性滿足,深獲中老年男人的青睞。

為此,明清時期大同一帶流傳著“大同三寶,婆姨、火鍋、皮毛”的俗語。

傳說,就連明朝的正德皇帝朱厚照,坐擁豹房這種高級娛樂場所,也忍不住要跑到大同去散心,遇到千嬌百媚的李鳳姐姊妹,當場上演了一出《游龍戲鳳》,到今天京戲裡還 唱個不停,可見比起昨日之東莞,曾經的大同,其影響只高不低。

<strong>泰山姑子

作為尼姑娼妓群體的代表,泰山尼姑大約出現於清代乾嘉年間,當然,歷史泰山上的尼姑並非都是娼妓,更不可與今日類比。

當時的尼姑庵堂,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就像《紅樓夢》所描寫的那樣,尼姑庵堂的主持需要交結權貴,庵堂的大權便漸漸落入那些社會閱歷複雜、善於應酬斂錢的人手中, 她們有的原先就是妓女。

她們讓30歲以下的尼姑蓄髮,著俗家裝束,佩帶華麗妝飾,教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使她們具有大家風度。

由於這些尼姑既有出家人的莊重,又有俏麗文雅的風度,如同島國的護士、教師一類制服誘惑,深得香客垂涎。

《清稗類鈔》記載:“泰山姑子,著稱於同、光間。姑子者,尼也,亦天足,而好自修飾,冶遊者爭趨之。頂禮泰山之人,下山時亦必一往,謂之‘開葷’。蓋朝時皆持齋, 至此則享山珍海錯之奉。客至,主庵之老尼先出,妙齡者以次入侍。酒闌,亦可擇一以下榻。”

被尼姑搶了皮肉生意,原先位於山下綺窗曲戶間的俗間娼妓,自然眼紅不已,於是爭相效仿,紛紛把妓院改成了道觀。

倚門拉客的妓女搖身一變,成為莊重素色的尼姑。上演了一出出真假難辨的塵緣“美談”。而如戲劇舞臺出現的《秋江》(又名《妙常與必正》)、《玉蜻蜓》、《桃花庵》 就是此間情事的描畫。

<strong>西湖船孃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有美景的地方,總少不了美人,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西湖水滑,那西湖船孃更是生得千嬌百媚,脆嫩欲滴。

西湖船孃始於唐代,在四大娼妓群體中,可謂源遠流長,歷史悠久。千百年以來,不知有多少風流名士為其寫詩注載。

據有心人考證,從白居易、元稹宦遊杭州,西湖船孃便開始名聞天下,並盛極於宋,秦觀稱其“西湖水滑多嬌娘”,一直延續到明清、民國。

西湖船孃各有住船,世稱“花船”。花船一般分上下兩層,上層是住宿或留宿嫖客的地方,下層是接待客人的客廳。這裡陳設時髦,可供達官富商設宴請客、聚睹、抽鴉片。

達官貴人、鉅商富子們除了在這裡滿足淫慾,還是他們進行軍事、政治、經濟諸方面秘密交易、賄賂的社交場所。

西湖船孃受南方水鄉的潤澤,多半嬌小玲瓏、秀麗溫順,擅長琴棋書畫。除了供客人狎宿,還可陪客人“盪舟”於西湖碧波之上,所謂“一葉扁舟浮行水面,一位船孃相伴遊 湖”,深得文人雅士的喜愛。

辛亥革命以後,西湖船孃緊跟時代潮流,也留起了短髮與留海,穿上旗袍與粗白線襪,恍若一枚枚純潔可愛的學堂女生,招攬顧客,無往而不利。

至如今,曾有杭州舊聞,經過一個多月的海選與培訓,來自全國各地的20位船孃脫穎而出,並被杭州市旅遊委員會授予“杭州旅遊形象使者”的稱號。終於,南宋時期就曾聞 名江南的“西湖船孃”絕跡多年後,又在今天的西湖重現。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老樹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哎,其實所謂揚州瘦馬、西湖船孃、大同婆姨、泰山姑子,都是一本舊社會女子的血淚史,雖然當代娼妓行業早已蛻變成另外一種形態(當代黃業已少有強迫和暴力的事件發 生,據社會學家實地考察,部分女孩甚至只將賣淫行為,作為一種新奇體驗而去嘗試,並沒有過去舊社會大量的壓迫與威逼以及身不由己。),但畢竟要弘揚社會主旋律與核心價 值觀,讀者們知道就好,為了家庭身體,還是不要冒險,輕易嘗試。

至於文章開頭,張紀中對劉亦菲的指責,老樹也搜索了一下,基本是網友流言,至於張老有沒有說過此話,既然網友說他說了,那他就說了吧。

眾口悠悠能鑠骨,含沙射影總傷人,能有什麼辦法呢?

噢,對了,“馬”是明清時期對妓女的稱呼,又稱“馬子”“馬班子”,其義為“任男人騎玩的女子”。老樹曾聽部分地區有方言稱呼自己的女友為“馬子”,卻不知此“馬 子”是否為彼“馬子”的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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