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吃的胎兒:是什麼讓還未出生的寶寶變成了“大胃王”?

“都是你。”我坐在餐桌前,氣鼓鼓地指責著丈夫。我用一隻胳膊頂著自己瘦小的背,另一隻胳膊抬起巨大的肚子。“看看你,都讓我做了什麼!”我一邊說,一邊指著滿桌的食品包裝紙和剩餘的飯菜:土豆泥、意大利麵、圓蛋糕和花生醬味冰淇淋。彼得親切地笑著說:“可憐的你!”

貪吃的胎兒:是什麼讓還未出生的寶寶變成了“大胃王”?

我不能生自己寶寶的氣。胎兒需要變得很貪吃。這個小傢伙操縱我們的生理和新陳代謝來使自己長大。他們通過胎盤大使從我們的血液中攝取營養。他們在我們的子宮裡安家,把自己的小腳跟儘可能長時間地埋在母親的土壤中。只要能得到母親的營養,他們就會不停地吸取。

誰會說吃得太多了呢?是我們這些媽媽。誰又會說吃得越多越好呢?是爸爸。

胎盤不僅是胎兒的大使,也是父親的代言人。雖然它是由母親和父親的基因共同組成的,但父親在胎盤中的基因卻更加活躍,所以會佔上風。哈佛大學分子遺傳學家、基因組印記領域的奠基人大衛·黑格(David Haig)說,這是因為許多母系基因都被印記了,或者是被沉默了。胎盤中的父系基因可以加強對營養的控制。

貪吃的胎兒:是什麼讓還未出生的寶寶變成了“大胃王”?

胎盤通過釋放一種叫做人胎盤催乳素的激素來達到這一目的。這種激素在懷孕後20 周左右時能減少母體對胰島素的敏感性,並且提高她的血糖水平。催乳激素使我們的胃口像伐木工一樣大。我們血液中的糖分越多,貪吃的胎兒就越能大快朵頤。但是如果血糖水平失控,我們就會患上妊娠期糖尿病,胎兒的新陳代謝也會出現問題。

儘管這聽起來很可怕,但正如黑格所描述的那樣,媽媽和爸爸之間的基因衝突通常只是“關於胎兒到底攝入多少葡萄糖和脂肪的小爭吵而已”。最終,雙方會達成和平協定:我們避開了那些父親對胎兒的影響,而滿足了其他需求。如果我們不這樣做,而是繼續吃得過多,胎盤就會變大,寶寶就會得到過多的營養,孕期也可能會拖得更久。

胎盤中這些強勢的父系基因早在我們成為現代人類之前就已經進化完成,但我們可以通過想象來還原最初令這種進化擁有實際價值的環境。那時候的父母有著不同的利益(至少在基因水平上是這樣),社會不採用一夫一妻制,食物可能是稀缺的,條件也很惡劣。懷孕是一項重要的投資(現在仍然如此)。規劃好每次懷孕時所需要的營養對女性來說是非常有利的。這可以避免身體的負擔過重。這一策略最大限度地增加了女性一生中可以生育的健康子女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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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策略與父系基因不太一致。從進化論上講,攜帶他基因的胎兒存活下來並從母親那裡獲取儘可能多的資源,才符合父親的最大利益。從他自私的基因來看,為什麼父親要為母親所做的犧牲著想呢?從父親的角度考慮,這是很容易理解的,畢竟他們無須對懷孕這件事付出任何辛勞。但如果這次懷孕不成功,他就不能保證自己的基因還能得到另一個機會,所以他需要確保這個胎兒從母親那裡儘可能多地獲得營養。時代變了(也許是),但當初我們祖先進化的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餵養胎兒並不是父系基因以犧牲母親利益為代價來滿足胎兒的唯一行為。嬰兒出生後,父系基因還會影響寶寶的食慾、代謝、注意力和產後生長速度。父親們(包括我親愛的丈夫在內)在接收這些信息的時候會感到很自豪。有些男人會因為他們的基因能促使寶寶努力地吸吮乳汁而感到特別高興。在斷奶時,這些基因能抑制寶寶對輔食的興趣。

我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是因為如果孩子在出生時,父親位於15 號染色體上的基因如果缺失或不工作的話,就會患上所謂的普拉德- 威利綜合徵(Prader-Willi Syndrome)。這些嬰兒的嘴部肌肉鬆弛,不能很好地吸吮乳房或進行吞嚥。這會導致他們發育延遲,體重增長緩慢。

貪吃的胎兒:是什麼讓還未出生的寶寶變成了“大胃王”?

父系基因的策略都是有意義的。對胎盤而言,它可以像嬰兒一樣通過從母體攝取糖分來壯大自己。人類的胎盤能鑽入子宮壁三分之一處,比其他哺乳動物都深,所以它的成長需要大量能量。它鑽得越深,就能獲得更多的資源。如果深度不夠,嬰兒的大腦就不能得到足夠的能量。母親的犧牲便是為了實現這種高尚的目標。

當胎盤使我想再吃一塊巧克力棒時,我的藉口就是:這是為了更高的目標。

貪吃的胎兒:是什麼讓還未出生的寶寶變成了“大胃王”?

(摘自《孕味魔方:古怪而有趣的孕期那些事兒》,作者:耶拿·平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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