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京郊日報

別了,京郊日報

2018年歲末,嚴寒正緊,朔風陣陣,《京郊日報》這家存活了25年的傳統紙媒宣佈:明年元旦開始停刊,與前年停刊的《京華時報》、今年停刊的《娛樂信報》和同樣在明年轉劃入《新京報》並要轉型的《北京晨報》等紙媒相比,《京郊日報》的陣亡引發的騷動應該小一些,畢竟,這是一張相對而言比較小的報紙,與之同時陣亡的還有更小的一家紙媒《北京文摘》。放眼望來,北京日報報業集團旗下的傳統紙媒日漸凋零,退出舞臺者過半矣,無可奈何花落去,自然規律,徒呼奈何!

然而,於我而言,卻依舊難免有些唏噓,畢竟,在過去的一年,蒙京郊日報諸位同仁抬愛,以及讀者朋友的不棄,讓我在京郊日報有一方天地,以“春明說”為名,嘚啵了一年,雖然自己的學識譾陋,會見笑於大方之家,且不過是以一些吃喝為主的閒適文字,並無關國計民生之宏旨。但即使一塊石頭在手裡摩挲了一年也會留下體溫,留下感情,何況自己曾經點燈熬油地找選題、查資料、碼字的一年呢?由此推及京郊日報在職和已經離開的崗位的諸君,應該更加是別有一份滋味在心頭。

中國的改革開放在很大程度上是以農村改革為標誌的,1980年10月3日,北京日報郊區版應運而生,這個版塊面向當時依舊十分廣闊的京郊大地的廣大幹部農民,由於接地氣,很受歡迎。但是,容量有限,難以滿足讀者需要。於是在1993年,日報郊區版改擴為《京郊日報》,獨立出版發行。如果從日報郊區版算起,《京郊日報》一共存活了38年,正值壯年,嗚呼哀哉,悲夫!

原北京日報社社長兼總編輯,後任中宣部常務副部長的徐惟誠,曾回憶創辦北京日報郊區版的一段往事:當年對郊區版的要求很簡單,一個月出版九期,老百姓訂報花兩毛七分錢,可以得到兩塊七的好處,就算這個報紙辦好了。從兩毛七到兩塊七,言外之意,就是報紙要有用。38年來,報紙秉承“有用”的原則,用讀者聽得懂的話,看得懂的文字和圖片,把黨和政府的聲音傳遞出去,把增收致富的竅門和信息告訴讀者,把京郊大地的變化傳播開來,這朵小花雖不絢爛,卻也用自己獨有的的芬芳和色彩,點染了京郊大地的四季變化。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城鄉之間的差距日漸縮短與模糊,即使是京郊,也早就不是用傳統的郊區可以衡量的地區。《北京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已經描繪出未來北京的發展藍圖,我們從中已經很難看出傳統意義的城區和郊區的概念,因此,京郊已經成為或很快成為歷史,那麼,面向京郊的報紙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土壤。從這個角度說,《京郊日報》未忘初心,不辱使命,可以算作壽終正寢吧。

同時,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新媒體等新型媒介的步步緊逼,傳統媒體都面臨著改革,以適應變化的市場和讀者的需要。不改革只會死路一條,而且,實踐也已經證明,傳統媒體在互聯網時代,通過改革的華麗轉身,是涅槃後的鳳凰、浴火重生,北京日報的新媒體矩陣的盛裝演出已獲成功。日報、晚報、商報等經過整合減負後,風采依舊。我相信,輕裝以後的北京日報報業集團會小而美、博而深、專而精。畢竟,在許多人的眼裡,以紙為介的讀書看報還是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

丹麥作家安徒生在《海的女兒》裡講述了一個悽美的故事,小美人魚愛上了人間的王子,歷盡千難萬險卻難以遂願。最後化為萬千白色泡沫,沉浮於大海中間。《京郊日報》們雖已退出歷史舞臺,但是,“有用”的辦報宗旨和38年以來所留存的經驗會如小美人魚所化的白色泡沫,永遠留存於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共同構成的大海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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