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三江口——中苏海军唯一的一次血战

血战三江口——中苏海军唯一的一次血战

战斗的起因是由中东铁路引起

中东铁路是中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产物。18世纪末,沙俄为侵略中国东北和称霸远东,根据1986年贿赂李鸿章签订的《中俄密约》,建筑通过黑龙江、吉林直达海参崴的铁路,由华俄道性银行承办,开始修筑满洲里经哈尔滨到浽芬河的中东铁路主线,与俄国境内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相接,后来又根据1898年的《旅大租地条约》,修筑了哈尔滨经长春、沈阳到大连的中东铁路支线,即今滨满线(哈尔滨——满洲里)和滨绥线(哈尔滨——绥芬河)。由主线和支线组成的中东铁路,从1897年开始修建至1903年建成,全长2437公里,穿行黑龙江,吉林,辽宁三省,成为沙俄对中国东北进行经济,军事侵略工具,俄国十月革命期间,列宁为摆脱内外交困局面,公开宣布放弃通过不平等条约掠取土地和权益,其中就包括中东铁路,在政权稳定之后,苏联政府食言而肥,拒绝交还,中国政府一再努力争取,中东铁路由中苏合营公管,但实际苏联一家独大,中方根本插不进去,俨然为国中之国,双方为此争执不断

皇姑屯事件后。12月29日,张学良将军宣布东北易帜,服从国民政府,12月30日,南京国民政府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至此,南京国民政府在形式上完成了中国的统一。 张学良主政东北后,苏俄共产国际对中国东北进行渗透激化张学良与苏联方面的矛盾。东北政府内部一部分人认为苏联软弱空虚、外强中干,因此坚定张学良了使用强硬手段收回全部路权的决心。

血战三江口——中苏海军唯一的一次血战

1929年5月27日,张学良煽动叛乱,宣传赤化为名派军警搜查苏联驻哈尔滨大使馆,逮捕苏总领事,并强迫中东铁路苏正副局长停职宣布全部收回路权,苏联为此大为恼火,强烈抗议之余,增兵边境,声称东北当局若不归还路权, 赔偿损失,定将诉诸武力,东北当局毫不示弱,断然拒觉。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中苏海军的三江口富锦之战

三、血祭大江

从7月28日苏军首先占领满洲里十八里小站开始,两个多月的时间,苏军在国境线上多次使用至多不超过一个团的兵力,对东北军进行袭扰,企图迫使东北军做出让步,东北军则企图以俄制俄,在中东铁路中大量用起用反苏的流亡白俄,并召集白俄人入伍,其中许多都是曾在国内战争中与苏联红军交过手的白军残部,此举更加激怒了苏军,战事的扩大遂不可避免。

在黑龙江国境线上,那些受到东北军援助的白军残部,如兹里亚诺夫、维尔霍图诺夫、安东诺夫、纳扎诺夫等,不断袭扰苏联的轮船、快艇、哨所和居民点。因此,阿穆尔河区舰队一直没有对距离甚近的东北江防舰队做出过什么挑衅行为,舰队主要用炮火和水兵支援边防队和陆军镇压渗透到苏联境内的白军武装。这也给东北江防舰队造成了麻痹心理,认为苏联人在把白俄彻底打败之前,是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的。因此在9月初,沈鸿烈和江防舰队舰队长尹祖荫都离开了同江前线,同江的海军陆战队削减为一个大队,“江亨”舰也开往富锦休整。“江亨”舰长尹祚乾代理舰队长一职,以“利捷”号为旗舰,留在同江指挥舰队。

苏军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集结了超过八万人以上的强大兵力,后勤补给也没有问题,而同时奉苏谈判完全破裂,苏联政府决定对东北军发起致命性的攻击,以促使东北当局回到谈判桌前。而阿穆尔河区舰队的任务则是消灭东北江防舰队,并协同2个步兵团、1个炮兵团、1个飞行大队、1个通信连和1个工兵连沿松花江推进。

10月12日凌晨,阿穆尔河区舰队的舰艇驶抵松花江口,包括“斯维尔德洛夫”、“孙中山”、“红色东方”号浅水重炮舰,“红旗”号、“无产者”号炮舰和四艘武装轮船。6时12分,“红色东方”号首先向江岸上的炮垒开火,其他苏联舰艇也同时发动,来往江面,以全部火力轰击东北江防舰队;中国的旗舰“利捷”号也发出信号,要求全舰队起锚并还击,集中所有火力打击敌舰。中苏海军之间仅有的一次战斗正式打响。

苏联海军的准备异常充分,他们按照中国军舰的战斗力大小有效地分配了火力,其官兵训练有素,士气亦十分高昂,所以“斯维尔德洛夫”号的第一群齐射就命中了中国的旗舰“利捷”号,第二群齐射又击中“利绥”号炮位,炮手4名和上士陈岱祥以及司号兵都被炸飞,尸首无着。中国海军官兵也表现得十分英勇,用各种轻重武器猛烈还击,苏联资料中也提到“密集的炮弹在周围爆炸,弹片象冰雹一样散落在甲板上”,其中 表现最好的就是“东乙”号水炮台(铁壳货运驳船,1928年10月20日哈尔滨东北造船所下水,排水量750吨,隶属东北航务局运货处。由于航务局董事长是沈鸿烈兼任,所以该船在1929年夏局势紧张时被江防舰队征用),它因为船体低小,炮弹难以命中,而临时安装的大口径炮又能对苏联的浅水重炮舰形成很大威胁。“东乙”号的主要目标是苏军的旗舰“斯维尔德洛夫”号,该舰多次被击中,但由于船舷和甲板都有良好的装甲防护,未受严重损伤,只是甲板上的作战人员伤亡较大。有一个炮塔的全体炮手都伤亡殆尽,只剩军士长布拉霍夫一人操纵炮塔射击。

血战三江口——中苏海军唯一的一次血战

X

斯维尔德洛夫号浅水重炮舰

在江面上发生激战的时候,十八架苏联战机凌空飞入,分为数组,一组飞富锦、一组飞绥滨,分别进行轰炸,有三架飞机,盘旋在三江口上空,投掷炸弹,协助苏联舰队作战。中国舰艇本来就抵挡不住苏联舰队的火力,现在更是手忙脚乱。“利捷”号被炸穿船底,逐渐下沉,前主炮已被击毁、失去战斗力的“利绥”号赶来救援,将船员救出,退往富锦。

“红色东方”号在压制了江岸上的炮垒后,转移火力轰击“江平”号炮舰,很快就将该舰击沉。苏联浅水重炮舰集中攻击对其威胁最大的“东乙”号,而“东乙”号仗着矮小的个头躲过了大多数攻击,苏舰遂将炮火集中在拖曳它的“江安”号身上,该舰很快就船舷中炮,甲板碎裂,起火燃烧;不久又被击中锅炉,引起爆炸,舰体断成两截,官兵死伤惨重。“孙中山”号击中“江泰”号后舱,将舵轮炸飞,无法机动;接着“江泰”号主炮又被击毁,代理舰长莫耀明亦阵亡,终被击沉。

血战三江口——中苏海军唯一的一次血战

孙中山号浅水重炮舰

开战仅仅一个半小时以后,唯一还在江面上战斗的只剩下不是军舰的“东乙”号了,它失去了拖曳船,无法机动,在苏联浅水重炮舰的猛烈攻击下,船体被炸坏,火炮也被击毁,已经无力再战,被迫自沉。其幸存官兵转移到广州商船上,撤往富锦。

当江上作战正在激烈的进行时,在两艘炮舰的掩护下,“劳动”、“卡尔.马克思”、“马克.瓦良金”、“巴维尔.茹拉夫列夫”号四艘武装轮船上搭载的第二步兵师沃罗恰耶夫团的一个营四百多人在同江县城以东约10华里处登陆,进攻中国军队驻地。守卫该地区的东北海军陆战大队和陆军第九旅的孟昭林营协同抵抗,击退了苏军的首次攻击。但是苏军炮火猛烈,又有两千多名援兵从三江口下游登陆,迂回袭击中国守军侧翼。至下午三时,陆军除了配合海军陆战队作战的一个营外全部退走,海军陆战队和陆军营大都阵亡,大队长李润青以下70多人被俘。

正在哈尔滨开会的沈鸿烈听到噩耗,星夜赶到富锦,把带有铁架的驳船一艘(估计为东北航务局的比利时造铁壳驳船“名闻”号)、商船三艘沉在富锦下游14公里处的航道上,形成堵塞线;并在附近设置了坚固的炮兵阵地和长达13公里的掩体线,破坏了从同江到富锦公路上所有的桥梁,以防苏舰来犯。但是苏联军队攻占了同江县城后,于次日撤出,东北军第九旅的路永才、张佐臣两个团在18日苏军撤回国境后,才“收复”了同江城。

在同江之战中,据沈鸿烈报称,东北海军伤亡500多人(包括海军陆战队),军舰被击沉4艘,重伤1艘,“海骏”号炮艇(45吨)被苏军俘获,改名“Pobieda”号。陆军阵亡营长孟昭林以下军官17名、士兵350名;中方公布的数字苏方飞机被击落2架(也有资料称是1架),军舰被击沉3艘,伤4艘,人员伤亡300余名。苏方实力出于压倒性的优势,这样的“战果”实在是匪夷所思,击沉的敌舰要么说不出名字,击毙苏军司令、参谋长、旗舰舰长云云,没有其姓名、军衔资料,苏联资料也没有反映,

凭心而论,沈鸿烈在三江口的布防仓促之际而成,大纵深、多层次设防,水雷、拦江铁索密布,已经难能可贵,而中国海军官兵的战斗意志也无可厚非。但是双方海军的实力差距过于悬殊,苏联人在实际战斗中只有三艘浅水重炮舰参战,却能在自己损失不大的前提下,几乎全歼驻防同江的五艘中国军舰,由此可见一斑。实际上,鉴于中苏关系的逐年紧张,早就有人建议在三江口和抚远(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汇合处,哈巴罗夫斯克对岸)建设永久式要塞炮台,安放重炮、高射炮、探照灯、长波电台,配合水雷区,形成对江口的严密防护。但东北当局却过于轻敌,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肆意挑衅,激起不必要的战端,三江口的战败理当由东北当局的决策人负责。

四、悲惨结局

10月15日,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被捕之苏联人员被东三省特别区法院判刑。19日当局以“有接济共党嫌疑”,对苏联远东银行实行监管。21日南京外交部电令驻德国公使蒋作宾中止与苏联谈判,这一系列事件对于苏军的全面进攻起了火上烧油的作用。

阿穆尔河区舰队司令Я'И'奥佐林少将由苏联远东特别集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授权,负责指挥进攻并消灭富锦一带中国军队。他把所辖的兵力编为两个组,第一组为突击队,由他亲自指挥,包括浅水重炮舰“红色东方”号、“孙中山”号,炮舰“红旗”号、“无产者”号、“布里亚特人”号,布雷舰“有力”号,装甲艇“巴尔斯”号和两艘扫雷舰,其任务是歼灭停泊在富锦的江防舰队残部。第二组由第二步兵师师长И'奥奴弗里耶夫指挥。该组编有浅水重炮舰“斯维尔德洛夫”号,炮舰“贫民”号和运输队的轮船,负责运载沃罗恰耶夫团和第五阿穆尔河团登陆,攻占富锦;另有“列宁”号浅水重炮舰,任务是掩护突击队,派遣水兵占领同江,并负责掩护舰队主力后方。

中国方面,陆军集中了两个步兵旅、三个骑兵团和一个警察队;海军方面,“江亨”舰驻守富锦,“利济”舰驻守绥滨,“利川”号拖船在富锦以东30华里的高家屯,“江清”舰和舰队长尹祖荫在依兰。沈鸿烈之所以把残余的军舰做这么一个分散的部署,显然是通过三江口的惨败吸取了教训:敌我战斗力对比悬殊,战败不可避免,但把军舰分散配置,让苏联舰队无法一次全歼江防舰队,可以减轻损失。这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得已而为之。

10月30日,苏联舰队溯松花江而上。因为冬季到来使黑龙江、松花江的水位都急剧下降,因此在舰队前方的扫雷舰可以轻松地清除掉露出江面的水雷。唯一使苏联人感到烦恼的是需要不停地测量水深并布设航标,以免舰艇搁浅。虽然中国陆军的一个团和海军陆战队余部在防守同江,但是由少量突击队和水兵组成的苏军登陆部队还是轻易地攻占同江。

10月31日晨9时,气温下降到零下11度,风力八级,苏舰7艘突然破坏拦江铁索,进入富锦江岸,与中国军队激战。沈鸿烈设置的阻塞线没有起到太大作用,吃水只有一米多的苏联浅水重炮舰绕过水中沉船,用炮火掩护步兵登陆。眼见无力抵抗,已经重伤的“利绥”舰和没有战斗力的“利川”号拖船先后自沉,只有“江亨”舰参战,但“江亨”舰上的炮手多数战死于“东乙”号上,仅发炮三发便被苏联军舰击成重伤,被迫自沉,舰员争相逃命。午后9时,苏联人清除了水中的沉船,苏舰7艘靠近富锦江岸,步骑炮兵约六七百名登陆。东北军不战自溃,11时富锦县城被占。沈鸿烈只得率领海军余部和陆军一起退向桦川的第三道防线。据苏联称:此战有近300名中国军人战死,数千人被俘,而苏军只死亡3人,伤11人。

11月1日晚,苏军步骑炮兵由富锦东门撤走。2日晨,苏舰陆续撤走。以后苏军连续发动进攻,11月24日,苏军攻占海拉尔。由于战事不利,加上得到南满铁路方面日军有异动的消息,张学良决定与苏联谈判。双方于11月22日签订《中苏伯力会议草约》,提出中东铁路为中苏两国之企业,本诸1924年协议经营之,双方战争才得以平息。而中东铁路的问题,直到1952年12月31日,中苏签订《中苏关于中国长春铁路之协定》,苏联将中东路的一切权力及财产移交中华人民共和国,才算圆满解决。

在三江口与富锦之役后,东北海军将“利绥”、“江平”等舰捞起整修重用,但“江亨”、“利捷”、“江泰”、“江安”等舰则已不堪修复而拆解,作废钢铁出售。舰队长尹祖荫辞职,转任海军江运处处长,张学良派海军总部参谋长谢刚哲暂行兼代。东北江防舰队的实力与战前比较起来,已经微不足道。在“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由于不抵抗主义的影响和以尹祚乾为首的亲日派海军军官的叛卖行为,曾经在三江口英勇抵抗、以弱战强的江防舰队全部舰艇都未放一炮,束手就擒,成了日本侵略者的战利品。1932年4月,江防舰队改称伪满洲国江上军,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