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們的軍人夢,擦肩而過……

我和我們的軍人夢,擦肩而過……

當命運把我驅使到另一支部隊時,我與志文經相識,相交後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哥們。我在未調濰坊部隊前,在徐州軍營裡志文的三弟就給我渲染過他傳奇般的故事……

當年志文當警衛員時,隨師長乘火車去軍區開會,先把首長安排於站內的貴賓室候車,他便去站外溜達了,忽聽列車進站,欲入進口,卻被站的檢票口女職工所阻,發生口角,志文曰,我是送首長的。女職工無理的譏諷:“什麼手掌,腳掌的,我們認票不認人”。

爭吵中,遂來三個站前派出所的警察,人家同屬鐵路系統,見志文身高不足1.7米,且白面書生之氣,哪會將其放在眼裡,便狂言詐語的說:“你再不服從管理,擾亂治安,就把你扣起來”!訓斥的同時,便動手抓人,只見志文三下五除二,便將三人連擒加摔擊翻在地。

圍觀的百姓一片喧囂,此動靜驚動了警察的增援部隊,其所長定睛一看,便高呼:“你是李班長吧”。

一場即將升級的衝突以誤會結束,便也握手言和了,其緣由是,志文曾幫助鐵路公安的幹警搞過訓練,並當過他們的擒拿捕俘教練。此事件後,師長在連隊以上幹部的大會上,高度表彰了志文,贊其關鍵時刻處置得當……

志文在濟南軍區大比武中名列前茅,能憑藉樓角手腳並用爬上數層高樓,駕駛挎鬥摩托車翹鬥換輪胎,且飛躍斷橋,並在車的駕駛中持槍命中百米之內的移動靶子……

他所帶的兵,簡直像一支魔鬼般的隊伍,按軍內訓練大綱,游泳萬米為最高標準。然而,在他的要求下則是,戰士一萬米,班長一萬五千米,幹部要達到兩萬米。

他帶頭第一個通過長遊兩萬米的超高標準,並刺殺一萬槍,且槍槍撲撲有聲……這哪是體能的極限呀!靠的只能是一種刺刀見紅的精神!

據我所知,該成績在當年的全軍內,當屬首例。許多年後,我們這些戰友回首往事時,仍調侃的說:“志文的腦子肯定是進水了,且是中國唐吉訶德式的兄弟……”

為了增加營養,志文從部隊藥廠讓戰士趁人不備時拿了幾盒葡萄糖酸鈣針劑,並命連隊衛生員給他注射,衛生員的醫學知識太有限了,卻把針打進了動脈血管裡,以致志文當場翻了白眼,昏厥倒地,唉,沒有知識太可怕了,這一故事便也被好事之人傳了出去……

然而,志文的帶兵及訓練的優異成績,卻也在當年的解放軍報的頭版及畫報的首頁上耀然刊登,什麼全軍的優秀連長,什麼……總之,他在軍人的生涯中開始聲名赫赫了。

由於我與志文所處的連隊其軍事業務是不同的,而我只有在默默的觀望著他不斷前進的腳步。……

鑑於志文的展露頭角,他的桃花運紛沓而至,兵種司令的千金,當地官員後代的窈窕淑女之類,都含情脈脈的蜂擁而至。他的情商極低,約會時,靦腆的手足無措,木納的前言不搭後語,多次拉我前去陪同,那充當“電燈泡”的滋味則是酸酸的。然我內心的感受則是甜蜜的。為朋友兩肋都可以插刀,何況這區區小事乎!

志文晉升了,他直接由連長提為營長,為了迎接軍內偵察兵的大比武,他知我粗通中國功夫,且還對中國摔跤以及西洋拳擊頗有涉獵,通過師裡的批准,讓我前去幫助訓練,七十年代末,那時是沒有特種兵的,他竟讓戰士們練會了裂磚碎石的硬氣功,還將一些軍內訓練教材中沒有的東西,把民間傳統的國術揉到訓練中去……

某一年的夏季,我因公去濟南出差,他屬正常休假,逢週日,他約著我並帶其新識女友,在天下第一泉的三股水噴湧處的橋畔,海鷗牌相機頻頻閃光的咔嚓聲中,留下了一張張青春無敵的印記。

遊覽觀景好不愜意,將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軍營生活暫時的忘卻,盡情肆意著這家鄉的自由、清新的民間氣息……

忽聽志文的女友傳來異樣的聲音,只見一群奇裝異服且紋身的另類青年故意調戲其女友。聞視,志文怒道:“魯黔,那幾個小子交給你了!我放挺這幾個”。話音未落,那廝們已躺倒數人……

此戰,在志文與我的熱身中,又讓我重溫了多年不曾打架的少年經歷。至今想來,仍覺痛快之極。我們當兵的生命已是國家的了,連美帝國主義都不怕,難道還怕這幫地痞流氓嗎?

志文去軍校深造了,歸來後一紙調令,便去了軍區機關,負責軍內訓練的團職參謀,併兼軍區某訓練大隊隊長之職。

一個不安分的人,一個具有職業軍人素養的人,他肯定會標新立異的鬧出些不尋常的動靜……

八十年代中期,根據軍區指示,為了提高偵察兵的擒拿格鬥技能,便把當年蜚名海內外的少林高僧海燈法師及首徒範應蓮邀到濟南近郊的訓練基地,經軍委批准,成立全軍偵察兵骨幹集訓隊,志文擔任隊長,並抽調了全軍的精英雲集於此,進行了長達數月的封閉式訓練。志文的這一壯舉,又留下了一段名揚軍內外轟動一時的故事。

我和我們的軍人夢,擦肩而過……

幾年後,中國的武警部隊及解放軍的特種兵便應運而生了。八七年,志文抽調軍區偵察骨幹組成了散打隊,也是全軍唯一的散打隊,代表偵察兵參加了全國軍警格鬥大賽,面對武警、公安數十支高手如林的隊伍,敢於亮劍,並所向披靡!賽後,觀眾們說:“還是‘八路軍’厲害呀”!又說:“不厲害能把蔣介石趕到臺灣去……”

志文到北京出差,與戰友在一家酒店聚會,受到一夥社會痞子滋意挑釁,酒店的大廳裡碟盤飛濺,魚缸砸碎,鮮活的魚和痞子們橫躺遍地,一場激戰的狼藉,警車嘶鳴呼嘯而來……

這仗打得其代價太昂貴了,竟讓軍旅的錦繡前程擦肩而去。或命運的使然,或陰差陽錯,或一線毫釐。當將軍的軍人之夢也只能是夢了……

若干年後,現役的,退役的戰友又相聚時,曾惋惜的蹉嘆:“志文和魯黔本應是職業軍人的料子,卻退役了,而我們這些連正步都走不好的軍人卻仍在部隊服役著。”

志文與我開始相信“命運”了,然而,絕不後悔那曾經所走過的路,那難忘的軍旅青春,那許許多多的人生經歷。想當年那些很原始的訓練方式,與如今的高科技的軍事技術以及合成兵種作戰的能力已無法同日而語了,然那一代軍人的風骨和精神應該不死!……


2014年2月3日於濟南

魯黔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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