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杨锐的同年、刘光第的同僚,唐烜为何对六君子评价不高?

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后,刘光第、杨锐、林旭、谭嗣同、杨深秀、康广仁六君子喋血菜市口,这段历史已经为人所熟知了。

作为杨锐的同年、刘光第曾经的同事,原刑部主事唐烜在日记中留下了一些颇具价值的记载,对解开当年的一些历史真相颇有帮助。

譬如,史学界一直争论的梁启超是否篡改了谭嗣同的绝命诗,在唐烜的日记中即找到了答案。

据唐烜日记在八月二十五日(10月10日)的记载:

“……在署闻同司朱君云:谭逆嗣同被逮后,诗云:‘望门投宿邻张俭,忍死须臾待树根。吾自横刀仰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前二句似有所指,盖谓其同党中有惧罪逃窜,或冀望外援者而言,末句当指其奴仆中,有与之同心者。

然崛强鸷忍之慨,溢于廿八字中。相传谭某与林旭最为康逆所重,预谋为亟,想非谬也。”

作为杨锐的同年、刘光第的同僚,唐烜为何对六君子评价不高?

在这则日记中,唐烜只是说谭诗从同僚朱某处得到,但究竟是何人抄来,却并未交代。

数年后,唐烜在《戊戌纪事八十韵》中有这样一句,“役卒呈数纸,云是狱中笔。”

如此看来,谭嗣同绝命诗系狱卒抄来,刑部司员因职务便利而先睹为快。类似的抄诗记载,唐烜在八月二十四日(10月9日)的日记中也有记载:

“是日在署,见有狱卒由狱内抄出杨侍御深秀诗三首,均七律。杨素工诗,其稿已刊。

被逮在初九日,至十一日送部入狱后得诗一首,次日又成一首,十三日午刻后,始奉即行正法之旨,临刑已日夕矣,盖此日清晨,尚用香火划壁成诗也。”

在日记中,唐烜并未录下杨深秀之绝命诗,不过当年十二月初一日,梁启超在日本出版的《清议报》中首先刊布杨诗(获得渠道不明),其中:

有“久拼生死一毛轻,臣罪偏由积毁成”;“长鲸跋浪足凭陵,靖海奇谋愧未能”;“缧绁到头真不怨,未知谁复请长缨”等句。

作为杨锐的同年、刘光第的同僚,唐烜为何对六君子评价不高?

不过,唐烜对杨深秀的绝命诗似乎并不以为然,其在当天日记中评论说:

“观诗中词意,皆以直言敢谏、御侮破敌为言,非本事诗也。文人文过,自古已然。

如范蔚宗临刑犹有‘庶几夏侯色’之句,岂非大言不惭乎?狂瞽迷罔,抵死不悟,而欲强附远托,龙比近附,杨、左能取信于天下后世哉?”

唐烜日记中说的“范蔚宗”即南朝刘宋年间的史学家、著有《后汉书》的范晔,其因参与孔熙先、彭城王刘义康的政变阴谋而被处斩,其子范蔼、范遥、范叔委等皆被株连。

由此可见,唐烜对康党中人成见极深。

事实上,在六君子被捕之后、被杀之前,唐烜即根据自己的了解在八月初十日(9月25日)日记中记述了他对杨深秀、杨锐、刘光第三人的印象:

作为杨锐的同年、刘光第的同僚,唐烜为何对六君子评价不高?

杨深秀,“先为刑部员外郎,去冬始转御史”,后与宋伯鲁党附康有为,往来甚秘密,之前曾被文悌奏参,“近闻其上封事廿余首,力主变法。”

杨锐为光绪十五年(1889年)己丑科同年,且同为国史馆协修、浙江张嘉禄门下,“询为山右才子,素讲汉学,著述颇多,惟性情迂执,与朋友多落落寡合,不知何以阑入康党,殊所不解。”

刘光第为光绪九年(1883年)癸未科进士,与自己同在刑部任职,主广西司,“性尤孤僻,每入署辄不上堂,谈及公事,亦颇谙悉。印稿拉之同往终不肯,自以随行逐队谒上司为耻。”

此外,唐烜还记载称,杨锐与刘光第“皆四川人,素交好”,且两人都是由湖南巡抚陈宝箴保荐。

由此可见,唐烜虽然是杨锐的同年、刘光第曾经的同僚,但对六君子的评价并不高。当然,这只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京官群体对变法的一个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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