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誰沒有過在深夜痛哭過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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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誰沒有過在深夜痛哭過的時刻……

文|夏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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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周琛從香港寄來一盒禮物,想想我們已經分開7年了。

七年前,十月的空氣自帶桂花香,我一個人在學院路走過,看著柿子樹上曾經青澀的小果子帶著脹痛的表情在枝條里長大,散發出香甜誘人的味道。站在樹下往前走一百二十步再左拐就到了我學習的插花培訓班。

學習的間隙,我認識了周琛,熟齡,美女,開了兩家瑜伽館,有一雙愛笑的眼睛,為人熱情,性格nice,讓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熟稔了,我們常約在一起去美容。

那段時間,我工作壓力特別大,經絡堵成絮,頭髮嘩嘩掉。

周琛來送從老家帶來的特產,見我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忍不住調侃:“就算咱屬拼命三娘,也不能不要命吧?”

“我要跟你一樣好命,早早就實現財務自由,肯定天天給自己放假。”我苦笑著回應。

“這世上的確有人天生好命,可惜還輪不到我。”她看我一眼,看得我虎軀一震,聽話聽音,這妞背後有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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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周琛得到的第一桶金,其實是被朋友坑了才得來的。

她大學剛畢業那兩年囊中羞澀,朋友力邀她一起加盟開飾品店。周琛想但凡女生都偏愛精緻,在手頭寬裕的前提下,都不會吝於為性價比高的東西買單,在慎重考慮之後,她拿出了所有的積蓄與朋友合作,給自己留了五百塊做生活費。

因為周琛要工作,飾品店在選定了店址以後,她們商議裝修事宜由朋友全權負責。結果對方耐不住男友的懇求,一週後飛去了廈門發展,只留給周琛一個空蕩蕩的店面落跑了。

房租已交,退租無望,沒錢進貨,公司因為周琛頻繁請假將其辭退,這些事情加在一起造成的傷害至少十萬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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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災難粉碎了周琛安全感的全部來源,也銳化了她刻在骨頭裡的倔強。她當機立斷聯繫了大學的幾位室友借了些錢,拎著編織袋就去了批發市場,小店就這麼開業了。

店鋪的位置離學校不遠,東西物美價廉,本以為生意不會太差,結果第一個月連房租都沒賺到,周琛只好靠趕夜市賺些生活費。生意慘淡,店鋪轉租不出去,身上還揹著債務,每件事單獨拎出來,對剛畢業不久的她而言,都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可現狀已經如此,總得想辦法活下去。

一次無意的撞衫,給周琛帶來了靈感。她想既然女孩子們如此討厭撞衫,是不是可以讓他們自己DIY飾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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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是很好的,但她對DIY也是一竅不通,那時某寶才剛開始,周琛幾乎所有時間都泡在論壇裡,淘材料找教程,買過期的時尚雜誌研究,瘋子一般專研,自己嘗試做的成品居然頗受好評。她順勢告訴顧客,可以自己DIY,生意慢慢做了起來。

一年後,周琛不僅續租還擴了門面,招了五個店員,將飾品店開成了禮品店,掘得了人生第一桶金。

天知道,如果沒有這一場意外,周琛大概還是循規蹈矩地做著上班族。

斯多葛派哲學的精神教父赫拉克利特說過“一切皆流,無物常住”,不可預知是生活的本質,在沒有選擇餘地的時候,對選擇的承認和容忍幅度,最終決定一個人生活的高度。

這場生活危機激發了周琛身上的隱藏性格,如潘多拉盒一般改寫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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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裡很多人誰不會遇到一些小危機,這種艱難的時刻,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周琛一般轉危為安,你的思維方式和態度卻能提高’逆襲‘的概率。

叮噹是我發小的表妹,資深娛樂八卦發燒友,因為酷愛各種綜藝節目,好奇光怪陸離的娛樂圈,高三卯了足勁,順利從學渣逆襲成學酥一枚,磨刀霍霍謀定某大學新聞系,立志做個成功的娛記,奈何事與願違,叮噹的成績不足以被新聞學專業錄取,被調劑到中文系。

出身未捷身先死,好在叮噹天性樂觀。這妞古靈精怪,常常腦洞大開,尤其擅長寫生活裡被人忽略的各種小事。她細節寫得惟妙惟肖,進校不久就贏得了關注。只一個學期,她就被特招到院文學社做校刊編輯,大三水到渠成做了校刊主編。

臨近畢業,武漢一家知名雜誌社進行校園招聘,叮噹屁顛屁顛地跑去應聘,最後得到一個實習機會。實習期叮噹早出晚歸,天不亮就從家裡出來跟著老師到處跑採訪,晚上到家常常倒床就睡,累得連動手刷牙洗臉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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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再沒有人聽到叮噹齜牙大笑的聲音,額頭和臉頰的痘痘,眼底的黑眼圈都見證著她對這份工作付諸的努力。實習期過去,叮噹在工作上已經完全獨當一面,時常獨自採訪出稿,雜誌社領導告訴她單位暫時沒有名額,關於轉正的事兒希望她能等一等。這一等就是一年,叮噹每月拿著微薄的實習補助,每天奔波在城市的每個角落,搜尋新聞素材,晚上兼職寫軟文維繫生活。

在春節小聚的飯局上,我問她:“這麼累,有沒有想過放棄?”

“為什麼要放棄,一直能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兒,即使累些不也是一種享受嗎?”她有些詫異地反問。

叮噹沒等到轉正,卻等來了雜誌停刊的消息,主任尷尬又愧疚,她怔了怔笑著表示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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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到濟南,叮噹去了一家小的廣告公司,公司的業務不多,那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合作也爭取不上,每月的工資依舊少得可憐。所以,候鳥般的叮噹又去了花園路的影樓成為一名化妝師助理。

有時我們在群裡聊天,叮噹自嘲自己是隻開了眉角的信封,正文還完全沒有著落。

沿著地圖的脈絡凝視,指尖劃過的每座城市都能把我們滿滿的憧憬瘦身,城市的虛無和寂寞,讓人懷疑自己生命的意義的同時又不得不面對自己的恐懼,可也在這個過程中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

我不知道叮噹是如何度過那段烏雲遮日的沉默時光,只知道她從小小的助理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首席化妝師只用了三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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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叮噹在這份工作中認識了許多客人,他們有讓人豔羨的經歷,有令人唏噓的曲折,有人守得雲開見月明,有人尋尋覓覓仍形影單隻……這些經歷如一支精緻的透視鏡折射出比身體更赤裸的人性,叮噹在閒暇之餘將這些故事寫在了微博裡竟然大受追捧。

你看,生活並沒有固定模式。

當夢想拒絕讓你再進一步,那就儘量體面的去接受全部挫敗,它最具價值的教育不只是教你認識不是每個夢想都能實現,而是告訴你改弦易撤未必不是轉機。

我們居住的城市外表光鮮,從不乏新的堅持和舊的固執,我們之所以戰鬥,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為了不讓世界改變自己。

成年人,誰沒有過在深夜痛哭過的時刻……

在給殘酷社會的善意短信裡,蔡康永也曾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常常被問:‘人生有什麼意義?’我大都這樣回答:‘人生有滋味,意義就無所謂了吧。’酸甜苦辣,都是人生滋味,嘗一嘗,掙扎一番,挺有意思的。也許有人反問:‘如果我的人生全無滋味呢?’如果全無滋味,“意義”應該也補救不了什麼吧?”

作為成年人,誰沒有過深夜痛哭過的時刻,但那又怎樣,生活還是不會友好,擦乾眼淚還不是得繼續生活。

回頭看過往,多少個你以為沒辦法的時刻,其實都是有辦法。

現在也是一樣,我們都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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