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經方中的5種活血散結的蟲類藥

淺議經方中的5種活血散結的蟲類藥


在經方中一共用到五種活血散結的蟲子,即水蛭、虻蟲、䗪蟲、蠐螬、蜣螂。

其中水蛭、虻蟲出現在抵當湯、抵當丸中,二者都是太陽病篇的方子。太陽病因病程較短,血結的時間不久,適合用峻藥急攻,說明這兩種藥的力量是比較強的。

徐靈胎說:“水蛭最喜食人之血,而性又遲緩、善入,遲則生血不傷,善人則堅積易破,借其力以攻積久之滯,自有利無害也。”

因為水蛭行動遲緩,味鹹,所以藥性不是十分急迫。虻蟲就不同了,它是空中飛的,行動迅疾,而且味苦,苦味有開破性,所以虻蟲的破血性很強。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現在水蛭的應用很廣泛,而虻蟲基本沒人用了。在《金匱要略》的大黃䗪蟲丸中用到了四種蟲子:水蛭、虻蟲、䗪蟲、蠐螬,治療各種傷,內有幹血,肌膚甲錯,雙目黯黑,用本方可以緩中補虛。

前面說水蛭、虻蟲力量較猛烈,適合於血液初結的情況,這裡為什麼又用於虛勞幹血呢?

首先是因為配伍了地黃、芍藥、杏仁、桃仁等濡幹潤燥的藥物,對破血藥有制約作用。

其次做成丸藥是峻藥緩投,也緩解了藥物的峻烈,更何況水蛭味鹹,能滲入幹血。

方名叫大黃䗪蟲丸,在四種蟲類藥中突出了䗪蟲,說明䗪蟲很適合日久的幹血。䗪蟲有個特點是善治跌撲損傷,接續筋骨,血液如果是剛凝結的時候,對脈絡不會有什麼損傷,用水蛭、虻蟲把阻礙道路的瘀血搬運開就行了。

但如果是幹血,長年堵塞於脈絡中,漸漸地脈絡也就受到了破壞,用䗪蟲除了活血以清除障礙以外,還有修路的作用,把斷續的脈絡接上。

經方中蟲類藥物多為合用,單獨用䗪蟲有一個方子即土瓜根散。

鄒澍對方義這樣解釋:夫經一月再見而曰不利,乃桂枝所主,所謂通中不通者也;滿痛不在脅下、腹中,而在少腹,乃芍藥所主,所謂陰結陽不布也。

二病者由於帶下,則因帶而經絡泣澀,用土瓜根是滑澤其途徑,用䗪蟲是聯絡其斷續也。且通而謂之不利,必其經脈仍通,泣澀則在絡,土瓜根本治絡中泣澀之物,䗪蟲則治絡中斷續之物矣。

還有兩味大家非常不喜歡的藥物:蠐螬和蜣螂,因為它們整天和糞便待在一起,糞便是非常汙濁的。

不過至濁之中必伏有至清之氣,它們都生活在濁陰中,是濁陰中的一點生氣,和少陽伏於厥陰中有些類似,因此它們善治脅下的積聚。

如躋螬在《神農本草經》中載為:“主惡血,血瘀,痺氣,破折血在脅下堅滿痛,月閉,目中淫膚、青翳白膜。”

蜣螂應用於治療瘧母的鱉甲煎丸中,鱉甲煎用藥種類很多,其中量最大的是鱉甲,第二位的就是蜣螂了,這說明蜣螂也擅治脅下的疾病。

二者雖然都喜歡糞便,如果再細分,蠐螬和蜣螂又有所不同。

蠐螬是有名的地下害蟲,喜食剛播種的種子、根、塊莖以及幼苗。

蜣螂俗稱屎殼郎,雖然名字不雅,卻有“自然界清道夫”的榮譽,因為它以動物糞便為食。

既然二位吃的食物有清濁的不同,它們的藥性也就有升降的不同。

蠐螬的食物清,因此能透清陽,去“目中淫膚、青翳白膜”,有人認為大黃䗪蟲丸中的“兩目黯黑”就是使用蠐螬的明證。

蜣螂的食物濁,所以能去穢濁,《神農本草經》記載它:“味鹹寒,主小兒驚癇、瘈瘲、腹脹、寒熱、大人癲疾、狂易”。

李時珍總結為陽明、厥陰之藥,我們知道陽明病可以有腹脹、狂躁等表現,如果進一步影響到厥陰,使筋脈失養,又可以造成痙病,也就是《神農本草經》中的“瘈瘲”。

根源都在於陽明胃腸中的穢濁不降,聯繫到螳螂食性,吃的是濁陰之物,善於把濁陰向下排出,所以會有上述功效。

本文摘自《藥性瑣談》,作者/江海濤,出版社/人民軍醫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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