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白话吗？” 一年轻姑娘问云风。云风说：“白话文，当然懂。” 姑娘“噗嗤”一笑说：“先生，我问得是粤语、广东话。你还是去看看其他的吧。” 云风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云风一大早就来到了深圳人才市场，进去后看到一个企业的要求不多，便走过去询问。没想到招聘小姐的第一个问题就把云风难倒了。
白话？广东话？粤语？天哟，这哪会。听过几首粤语歌，可连歌词都听不懂。看电视剧不对照中文字幕，简直是不知道在唱什么了。
云风不死心，也不能死心啊，于是又去问了几家，结果都被这句“会白话吗”给弹了回来。云风不由得心情郁闷，这个可咋整。想了想，便去看仔细看招聘信息，只要看到有要求白话的一概不想。
终于，还真给他遇到了一个电子工厂的招聘信息上并没要求会白话。于是云风鼓起勇气，走过去问：“请问你们这里的管理员还招吗？” 招聘人员看了云风一眼，问道：“你做过管理吗？” 云风说：“做过。”“那你带过几条拉？”对方问道。云风说：“拉？拉是什么？” 对方也笑了说：“你问我吗？不好意思，你还是去另外找找吧！”
云风头大了。不是招管理吗？关“拉”什么事？什么是“拉”呢？云风想不明白，可人生地不熟，想问人都没人可问。只好在里面转悠，偶尔听听别人面谈 。
碰了几次壁后，云风失去了信心。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云风郁闷地回到了军哥那里。云风在深圳没有其他熟人，就认识军哥一个人，只好暂时和军哥挤挤被窝了。
军哥下班后，便问云风：“今天感觉怎么样？” 云风说：“今天被两个问题难住了，一点收获都没有。”“什么问题？ 把一个名牌大学的本科生给难住了？”军哥说。云风就把“会白话吗？”和“带了几条拉”说了一遍。军哥说：“深圳就是这样的了，大多数工厂都要会讲白话。” 军哥同宿舍刘哲插话说：“港资企业一般都是要会白话，但台资和日资企业就有的不要求，你可以去试试。”
云风又问他们：“拉是什么意思呢？” 军哥说：“那好像是电子厂的叫法，我也不懂。” 刘哲说：“拉是说电子厂的流水线，我也没见过。我们是机械厂和电子厂完全不同。只是听说过一点，那是靠皮带运输，一个工位接一个工位的传递工作。具体怎样就不知道了。”
云风只好说：“是这样的啊。” 军哥说：“你也别急，才一天呢？ 哪有那样快。你多去几次，多看看再说了。”云风想也是，那样多单位招聘，总会遇到合适的。
一大早云风又来到了人才市场。今天他学乖了点，先看看别人是怎样回答的，自己在旁边边听边记。听过了几个人的面试之后，云风大体搞明白了拉是什么。但毕竟没实际见过，心里还是没有底。
几天后，云风把听来的关于拉的回答，又充分发挥想象力，因为没见过，就只能靠想像了，自己整理了一下。没有办法，那时的深圳电子厂就是多，其他的相对少。要想快点找到工作，找电子厂是最好的途径。
云风又看到一个电子厂在招聘，于是又过去投递简历表。对方看了一下，问：“你在电子厂做过？” 云风心想，此时此刻没有做过也只能说做过了。便说：“做过的。” 对方又问：“你们一条拉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云风早想好了，便说：“二十多个人。”对方继续问：“那你知道什么是5s吗？” 5s？云风又傻眼了，那是什么玩意？只好说不知道。对方便不再问了，示意云风离开。
云风没办法，只好继续去听别人的面谈。但有的人又不问这个问题。这样一来二去的，半个月过去了。云风带的钱也不多了，这下就急躁起来了。
军哥就建议云风，你不要一来就想直接就找管理岗位的工作，有些台资工厂招储备干部，那个要求不高，你可以看看。云风想也是，管他那样多，现在先进个工厂解决吃住再说，老住在军哥这也不好。加上钱也不多了。
云风于是又在人才市场晃悠了几天，边听边学边找。突然看到一个台资的玩具厂招储备干部，云风就走了过去，递上了自己的资料简历，心想反正试试看吧。对方收了后，问：“你在电子厂做过？”云风说：“做过。” 反正这句谎话说了N遍，说习惯了，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对方又问：“你们一条拉多少人？” 云风想这个也回答过很多遍，就说：“二十多个。”
对方继续问：“那你知道5s吗？”云风说：“知道，接受过培训。” 云风从别人那里听了那么多天，全死记硬背下来了，虽然不理解什么意思，一知半解的，也只好如此了。对方继续问：“那你说说是哪5个s。” 这个云风听过答案，就说：“整理、整顿、清扫、清洁、教养五个。” 对方听了，没再问了，写了张条子给云风，说：“你后天到工厂来复试吧。” 云风接过说了声谢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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