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歲女孩捨身崖自殺:你對抑鬱症的偏見,正在壓垮一個人

21歲女孩捨身崖自殺:你對抑鬱症的偏見,正在壓垮一個人

導讀:風景宜人的峨眉山捨身崖上,一名21歲的湖南女孩在留下一封遺書後,縱聲一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還沒有來得及綻放就已經凋零,生命在那一刻顯得如此脆弱。面對遊客善良的勸阻,女孩留在時間最後的兩個字:謝謝。

她留下的遺書中,滿紙都是絕望和無奈:

“我得了一種病,叫抑鬱症。我活得很累,很痛苦。很多人把這種病當成脆弱,想不開。我想說不是的,我從來不是個脆弱的人……”
“我不是沒有去傾訴過,不是沒有嘗試過救自己,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求救。然而,要不就是被當成笑話,要不就是覺得我想不開。”

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人們對於抑鬱症患者深深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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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以前,每當接觸到和抑鬱症相關的話題時,我總是把它同自殺與死亡相聯繫。

近年來,關於抑鬱症自殺的社會新聞越來越多。從社會上的名人到各行各業的精英及至身邊的普通人,抑鬱症患者的數量正在逐年劇增。

大數據表明,中國的抑鬱症發病率高達2%~5%,其中還不包含人群中隱藏的那一部分不願意、不敢正視自己患病這一事實的患者。

比起生理疾病,抑鬱症似乎一直處在人們對精神疾病認知的一個盲區上。以前很少有人會去對這樣一種病症加以瞭解和關注,很多人甚至還停留在“抑鬱症不是病”這樣一個認知誤區上。

所幸有了社交網絡這面反映現代人焦慮的鏡子,這個社會的共同病灶才得以真切地暴露在我們眼前。

抑鬱症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疾病?在遇見張春的《在另一個宇宙的1003天》之前,我對抑鬱症的認識也僅僅停留在道聽途說,妄自揣度的程度。雖然這本書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一本專業介紹抑鬱症的書籍,但是卻是一本更加情感豐富的病隙隨筆。

這不是一本救贖的聖經,但是也絕非一本消極之書。

有些故事適合在冬夜裡讀,躺在掉了漆的紅木搖椅裡,裹上毛毯,圍個紅泥小火爐;也有些故事則適宜你隨時隨地去翻閱,它沒有開頭,沒有結局,但是書裡的每一句話都像極了你我的生活。我們就這樣和故事並肩坐著,不覺間恍若融入了另一種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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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阿春,也就是寫了這本書的張春,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我不想稱她為抑鬱症作家。畢竟正如她所說,她的職業不是生病,而且任何疾病似乎也不適宜拿來作為標籤。

我想,在這本書裡讀者能收穫的最彌足珍貴的東西就是真誠,因為少有作家能像她這樣毫不避諱地吐露自己的病症,表達自己真實的疲倦和歇斯底里。只是阿春的在字裡行間透露出的幽默和輕鬆愉悅感常常讓忘了這是一個患了十幾年抑鬱症的作者用文字所做的命運鬥爭和自我揶揄。

這本書,讓我意識到,我們對於抑鬱症最大的誤解之一,便是認為抑鬱症患者的消極和悲觀是顯而易見的。

其實不然,很多抑鬱症患者事實上都十分害怕“暴露自己”。這不是個例,而是抑鬱症患者群中的一個普遍現象,或者你可以直接把它理解成病症之一。

當我們患上身體上的疾病時,我們往往能夠坦然地去面對和接受治療。但是對於一個身患抑鬱症的人而言,打破這道防線,從個人掙扎走向接受患病現實的這條路是漫長而孤獨的。

在阿春的描述中,她十分畏懼人群,害怕社交,生怕被人發現自己身患抑鬱症,在生活中被以異樣的眼光看待。因此,這類患者在社會中通常是隱形的,事實上他們非常希望,也非常善於把自己佯裝成一切正常的普通人,甚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幽默而合群。

因此,在很多實錄和採訪中,一些抑鬱症自殺患者的家屬們甚至在最後都不知道親人得了這種病並且一直在獨自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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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那個從峨眉山捨身崖一躍而下的湖南女孩,選擇結束了自己21歲的生命。然而,當人們透過她的遺書,大家看到的是一個實際上善良正直,有愛心又十分上進的女孩。

女孩的朋友在接受採訪的過程中,有很大一部分表示難以置信,因為在大家眼中,她完全是一個樂觀向上,笑對生活的人。

然而,佯裝的微笑有多燦爛,背後的隱忍就有多麼痛徹心扉,所有積攢的痛苦最後還是決堤了。女孩真正的悲劇在於她不能說服自己打開心扉,坦然地去尋求幫助。

她的悲劇源於很多人對抑鬱症人群的第二大誤解:一部分人覺得抑鬱症不是病,只是心理建設能力差。

張春在書裡這樣回憶她的親身經驗:很多人都把抑鬱症稱為“作”。畢竟它看起來就是不開心而已。“誰還沒有不開心過呢?堅強一點。”大家都會這麼說。這也就給想要就診的人增加了困難。

但“羞恥感”本來就是病症的一種,羞於啟齒,羞於承認自己病了——這本來就是病症的一種。

無論是作為普通人的我們還是抑鬱症患者,所有人都應該明晰這一點:病人只是病人,不是不可降解的垃圾,也不是可以要求他人無條件呵護的玻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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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下有色的眼鏡去看待這個特殊的群體,這其實無異於是幫助他們獲得治療的第一步。

那麼以未知的眼光來看,抑鬱症又是如何形成的?它會有哪些表現?在當今的醫學領域,這一方向上的很多研究還有待攻克,不同患者在病症中都有各自的獨特性。

但是有一點都是共通的:抑鬱症患者日常要面臨極大的精神狀態上的茫然和虛空。

他們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存在,是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精神上的折磨比藥物引起的不適往往更加令他們崩潰,他們一次次懷疑自己能否被治癒。一旦自我精神防線崩潰,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更可怕的是,這種精神上的巨大黑洞,除非同樣患病之人,否則是無法感同身受的。

抑鬱症患者每天都在接受著雙重的考驗。生理上,他們可能面臨嗜睡、無力、健忘等種種不適,服藥的過程中還容易引起嘔吐和強烈的副反應;精神上,他們每天要學著去戰勝自己的空虛,擺脫自己想要步入死亡的衝動,甚至在痛苦中還要不斷去強迫自己照顧家人、朋友的感受,生怕自己成為這個社會的負擔。

阿春在書裡這樣形容自己的迷茫與無助:世界好熱鬧,但是我又經常覺得好荒涼。身體裡裝著一堆嘩啦嘩啦的碎片,搖搖晃晃地經過人群,在沸反盈天的聲音裡反覆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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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這是從張春的書裡,從抑鬱症患者的實錄中,我所看到的圍繞在我們身邊的抑鬱症群體。我寫這些,不是想讓人在對這種疾病心生畏懼之後敬而遠之。

我和作者的態度是一樣的,希望讓更多的人知道抑鬱症是最不該被忽視,不該有任何歧視的疾病。

抑鬱症患病者可以是各個年齡段不同社會階層的人,他們的精神狀況一度在突如其來的變故或者在一系列負面環境影響中遭遇挫折,從而失去了生活的信心,僅此而已。

他們不是矯情的人,也不是什麼牛鬼蛇神,他們只是日常生活中比普通人還要用力地活著,掙扎著想要尋求幫助,尋求理解的人。

而作為患者本身的張春寫這本書的目的是為什麼?

她在書中表示:寫作現在已經成為她在久病中摸索著走向自我治療的方式之一,她也結合自己的經歷,分享了她在對抗抑鬱症過程中的一些掙扎與收穫,只為了與那些同樣在這條道路上匍匐前行的人們共勉。

阿春說,抑鬱症讓她理解:大部分人都在生病,健康才是個例。看到這樣一句話,我十分感慨我們身陷於一個更好,事實上也更壞的激烈的時代。

阿春的抑鬱症治好了嗎?準確地說,她正跌跌撞撞地走在治療這條路上。

她和這本書的存在之於讀者更多的意義不在於反抗的結果,而是為那些正在孤島上漂流著的命運共同體們燃起一座燈塔,看到信號的人們都可以可以在這裡相擁取暖。

阿春就像一個老朋友,你甚至可以隔著書頁想象著她就坐在你對面,絮絮叨叨又引人入勝地講述著一個個生命中動容的瞬間和小確幸。

《在另一個宇宙的1003天》,很美的書名,十分瑰麗的幻想。在我看來,這是來自一個孤獨的人給予你我的最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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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從峨眉山捨身崖上跳下的女孩,在她的遺書最後寫道:

“希望大家能多多關注抑鬱症這個群體吧,願這個世界多些善意和美好,少些傷害。”

佛家有云,捨身是為了拯救。她沒有能夠拯救自己,但是她希望自己能夠拯救那些和她同樣境遇的人。她的善良和美好,在那一刻變得如同天使一般聖潔。

希望我們可以放下誤解和偏見,為那些負重前行的人,卸下一點生命的重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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