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大结局):她边听边解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句:报应,真是报应。

局(大结局):她边听边解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句:报应,真是报应。

水枝本来就觉得这样场合哭泣有几分难堪,听牛部长又这么问,转身走出了包厢。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食客。但牛部长的好奇心显然已经被水枝打动,他连忙跟了出去,一把拉住水枝。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看,国华怎么你了。回头我帮你数落数落他。牛部长颇像爱打抱不平的热心人。

牛部长,你既然是他铁哥们,你不会不知道他的事吧,他判了几年?水枝从牛部长的话里听出点异样的感觉。水枝突然意识到国华的这位铁哥们可能会知道国华的情况。

呵呵呵。牛部长先是被水枝的话弄得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才暴发出一阵标志性的笑声。国华出事?还判刑了?他跟你说的?开玩笑吧。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牛部长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嘀咕了一句。这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原来是用我的人设了个局。水枝,你和他有多久没有联系了?

有几年了,牛部长,你的意思是说国华没出事?可是我是亲眼看见他被隔离的呀,后来就被带走了,他为了我,挪用了巨额公款。水枝揣摩着牛部长话语的意思,觉得似乎国华现在没事了,可是当年自己分明看见国华在西郊的农机厂被隔离的。

唉,水枝啊,我告诉你你可别难过,陶国华现在好好的,他前几年突然出国考察了一段时间,回厂不久就当上了机械厂的厂长,去年不知这小子走了什么道,给提上江原区副区长了,人家现在可是红人呢。牛部长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水枝。对了,他出国前有一次还问我调了几个手下的的武装部人员,说是值几天班。看来他是在蒙你呢。

牛部长这番话对水枝不啻虚是又一轮沉重打击,陶国华,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牵挂到心碎的人居然欺骗自己,而且还不惜设这种局来欺骗自己。想到自己为陶国华不惜忍受邻里的异样眼光,为他生下亲身骨肉,以及几年来母女俩过着无依无靠相依为命的辛酸日子,水枝已是欲哭无泪了。

水枝,你不要难过嘛,陶国华现在是升了,眼界高了,可我老牛还是讲义气的嘛。牛部长拉过水枝的手可始抚摩起来。你看你,原来多水灵的人呀,现在可被他害得......不过,你这底子和风韵还是在嘛,水枝,如果你现在肯跟牢我,吃好穿好,我包你又回到从前那股子水灵劲儿。牛部长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猥琐而贪婪。

呸,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水枝从呆滞和辛酸中回过神来,狠狠地啐了一口,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将牛部长的白手帕劈头扔到他的秃顶上,连跌带撞地从东方豪园夺路而逃。等牛部长和一班好奇的食客们从来回晃动的玻璃门中望去,水枝已经消失在霓虹灯路灯车灯交织变幻的街道尽头。

水枝那天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奔走了数小时之久,最后想到了桂华,桂华,我苦命的孩子。水枝仰首向天,凄凉的嘶吼了一声,这个举动在夜深的街头引来几个路人侧目。神经病,是个神经病。有人边躲避边嘀咕。呵呵,我是神经病,我为陶国华这种男人生孩子,我是有病啊。我早该看出他是个人面兽心的陈世美啊。水枝想。

局(大结局):她边听边解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句:报应,真是报应。

“可恨那陆虞候设局骗我误闯那白虎堂......”快回到家时,水枝听到院内有人还在听着《林冲夜奔》的评书唱腔。陶国华,你比那陆虞候还要坏百倍,你连自己的骨肉也要遗弃。水枝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事实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陶国华自编自演了一出戏,设了个局,撤底摆脱了水枝和自己的骨肉,避免了可能发生的家庭破裂,更为自己升入仕途清除了障碍。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桂花飘香的季节,桂华读一年级了,现在她正坐着她的继父阿满的黄鱼车从求是小学放学回家。阿满对这个当年在母亲肚子里时被自己黄鱼车亲自送到医院接生下来的女儿十分痛爱,为了多存点钱医治女儿的残疾双腿,他晚上还要急着去即将闭市的水果市场收些废弃的纸板箱来卖。因此他在家门口就对着楼上喊。水枝,水枝,快点下来把女儿抱上去,我直接去水果市场了。你们先吃饭吧。

可是他喊了半晌水枝没有下楼,急得阿满直跳脚。你妈妈今天是怎么了,聋了?他边冲着桂华说边下了车。爸爸抱你上去算了。

你今天怎么了?阿满走进家门冲着背对自己的桂华问。你居然还有工夫听收音机呀?

水枝似乎没有听见阿满的问话,她手里拿着一只准备盛菜的青花海碗,眼睛却盯牢床前小书桌上那个老式的红灯牌收音机,边屏神静听边解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报应,真是报应。

什么报应,阿满把女儿放在床榻上时瞄了一眼收音机,收音机里正传出一个播报新闻的女播音员字正腔园而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另据新消息,上原区副区长陶国华在此次车祸中不幸丧生,随行五人均有不同程度受伤......

局(大结局):她边听边解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句:报应,真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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