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辉县人的编年故事——《风雨共城3000年》19.辉县第一高速路

310年5月,石勒攻占共县,驻军重门城(今辉县市高庄乡大史村)。

书上的记载很简单,就这一句。不过好像和题目中的高速公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别急,我们慢慢来,读史就像熬汤,慢慢熬,慢慢品才最有意思。

在中国几千年的浩瀚历史长河中,如果要选出最为世人熟悉的一段,我猜十有八九就是三国了。相反,如果选最鲜为人知的,那么紧随三国之后的两晋南北朝时期大概率会高票入选。

这是个很奇葩的时期,奇葩到世人皆知闻鸡起舞,却不知刘琨祖逖。都知道东山再起,却对连李白,苏轼,王安石,辛弃疾等都视作偶像,推崇备至的谢安倍感陌生。对于官渡赤壁的战事,我们都能侃侃而谈,而到了关系到汉人种族存亡的淝水之战,又有几人还能口若悬河?

究其原因,是大家不愿意谈,也不愿意写。这里的大家包括我们普通老百姓,也包括文学艺术创作者。“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在这个时代象我们洗脸吃饭一样平常。让汉人重温这段历史无疑于在广岛和长崎搞一场“小男孩和胖子”的巡回演出。所以,在这段长达三百多年的黑暗时期里,民间知名度最高的竟然是一个半真半假的文学形象——花木兰,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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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我们还是先写时代背景。

上期我们写到晋武帝司马炎夺了老曹家的胜利果实,荣登大宝,建立了晋王朝。按照其统一国家的功勋来说,他应该是和秦始皇和汉高祖一个高度的人物了,但事实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将他们三个相提并论。因为他开创了一个极其个性的王朝,个性到15个皇帝中没有一个可以撑得起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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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1个阳痿的,2个被被子捂死的,3个被毒死的,4个没活过26岁的,剩下的不是傻子就是傀儡。开国的司马炎算是瘸子里挑出来的将军,稍微正常一点。不过他最被人熟知的并不是如何治理国家,而是帮着舅舅臭显摆和坐着羊车选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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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看,若干年前王司徒被丞相那一通臭骂着实冤枉。跟自己的孙子和外曾孙比起来,厚颜无耻哪里轮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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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年,司马炎挂了。人虽然挂了,但他造的孽还远远没有完。

第一,他选了个智力有缺陷的傻儿子做接班人。

第二,他选了个精神有问题的疯婆子做儿媳妇。

第三,他选了个秦朝就废弃的分封制做晋国策。

好了,别的开国皇帝都是绞尽脑汁想法设法延长自己的国祚,维持稳定。作为奇葩朝代的开国之君司马炎自然也要彰显下自己的个性,不走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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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寻常路的结果自然就是往坑里掉。美特斯邦威如此,晋王朝也是如此。

一向把大秦宣太后和大汉吕太后视为偶像的贾南风在公公死后开始疯狂的作起来了,先是串通爷爷汝南王和小叔子楚王弄死了托孤大臣杨骏!又撺掇着小叔子弄死爷爷。最后再弄死小叔子。至此老贾家正式上位。这个疯女人贪婪的把玩了西晋8年朝政,什么太后,皇子,妃嫔,只要对她的权利有威胁,没有她不敢杀的。最后,终于还是将魔爪伸向了颇得人心的太子身上。

别问我皇帝为什么不管,他只要有肉粥喝,啥事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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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死,对权利极度渴望的赵王便以此为由趁机推翻了贾后一党。赵王是司马懿的儿子,惠帝司马衷的爷爷辈。爷爷接受了孙子的禅让做起了皇帝,最无语的是他还尊称自己的傻孙子为太上皇。如此诡异的一幕在中国历史上仅此一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写给辉县人的编年故事——《风雨共城3000年》19.辉县第一高速路


皇位如此轻而易举的落到一个老不羞的手里,其他的司马姓王爷们就不乐意了。因为分封制的原因,大家手里都有地盘都有兵,谁怕谁啊?干就完了!

于是,孙子打爷爷,侄子打叔叔,叔叔打侄子,一堆大司马一通混战,一直打了7年。

回手,掏 !鬼刀一开看不见,走位,走位!

诸位大司马们各显神通,打的是不亦乐乎。加上之前贾南风干掉的那两个,这群货色的所作所为被史书称作"八王之乱”。

我倒是觉得把前两个字颠倒一下念更贴切一些。

最后,汉人被他们霍霍的差不多了,咋整?叫外援啊,你叫鲜卑人,他叫匈奴人。就这样,这些本来都臣服于晋朝的异族胡人堂而皇之的把军队悉数开进了华夏大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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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永远是最耗国力的开支,没有之一。不要说西晋时期,就是当代世界上任何一个强国连续内战个十年八年也会耗空国力,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匈奴人刘渊就在这个当口看清了形势,从中渔利,趁机建立了汉国。而他追认的祖宗就是那位乐不思蜀的后主刘禅。当然,此刘非彼刘。他这个刘姓勉强可以说是从汉朝和亲过去的汉族公主继承而来的,而这些公主往往也多有冒牌赐姓的。纵然如此,这些胡人也如获至宝,无不以这个来路不正的刘姓为荣。

几乎同时,刘禅曾经割据过的巴蜀一带被氐族人李雄占据称帝,国号为成。

一时间,刚刚统一的中华大地又回到了三分天下的三国时期。只不过这次不是魏蜀吴,而是一个汉人政权和两个胡人政权。


写给辉县人的编年故事——《风雨共城3000年》19.辉县第一高速路


这也是有史以来,汉人土地上第一次出现异族政权(周时期的中山国和楚国源于华夏部落,不应该算作异族)。春秋战国时期的内战不可谓不激烈,但在燕国被山戎欺负的时候,齐桓公第一个站出来,帮助燕国抵御外敌,扩充疆土。战国长平之战后十室九空的赵国纵然奄奄一息,也没有让一个匈奴人越过云中侵扰汉人土地。大秦的宣太后和西汉初年吕雉一介女流,面对咄咄逼人戎狄宁愿舍弃个人尊严,倍受讥辱也没有损失一寸汉人疆土。战乱不断的三国时期,曹操征乌桓,刘备伐南蛮,孙权击山越都秉承了这一原则:“我们自家兄弟怎么打闹都行,异族蛮夷,敢犯我境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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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西晋这里,大好的河山门户大开,我管你什么族的,只要你帮我打仗,老百姓你随便杀,随便抢。

所以,西晋王朝遭人唾弃不是没有原因的。

吐槽完了。本期的主角石勒也是时候该登场了。

石勒是羯族人,这个民族地位十分低下。和匈奴,鲜卑等其他胡人相比基本也算是地位最低的。石勒这个人打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所以在投靠了刘渊以后颇受重用。

那么他攻占辉县干嘛呢?

匈奴汉国的老巢就在今山西临汾,长治一带。而石勒攻占辉县的目的也是将其作为南下伐晋的军事基地。

晋书中也曾数次提到汉军在此存取辎重物资。其具体地点就是上期中被废的齐王曹芳的安置点——重门城。

现存的城墙遗址已残缺不全,根据勘测,我们大致推算出这是一座30000平方米左右的小城,再形象一点就是比市政府旁边的老一中还要稍微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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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辉县是当时石勒必须攻坚的对象,那么不管是从面积还是城墙的防御性,不到10公里外的共城,也就是现在的市区附近,都要比重门优秀的多(古共城面积大约相当于50个重门城)。那么石勒和汉军为什么要退而求次,选择重门为军事基地呢?

我推测的可能性有两个。

第一,共城还有晋军守卫,他们打不下来。

因为史料的记载是石勒攻陷共县,而没有写攻陷共城。不过仔细斟酌了下,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一,古代的城池是很重要的战略资源,是一县政治经济文化等中心,拿不下城池一般不会被视为攻陷。第二,辉县地处黄河北岸,而当时的晋军是呈防守姿态的。石勒攻击共县的310年刚好是刘渊去世,刘聪篡位的年份。在此之前,刘渊大军至少已经三次围攻过洛阳。晋军在防守首都方面都如此吃力,也不大可能分散兵力,在辉县设下重防。最后,以石勒刘曜等人的军事能力来看,他们也不大可能会在卧榻之侧容得下他人酣睡,允许晋军在基地周围布防。

既然第一个经不起推敲,那原因只有第二个了。

重门离通往洛阳的驰道(古代高速公路)更近,更利于增加军队的机动性。要知道汉军的主要组成是匈奴人和羯人,这些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的战争杀手锏就是机动性。西汉的霍去病最大的军事成就不是打败了匈奴,而是追上了匈奴。

那么这条驰道为什么不经过共城城区而途径一个共城下辖的小城呢?另外,这条驰道的一端是洛阳,那另一端在哪里呢?

要探索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要从秦驰道说起,因为秦以前华夏民族从来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统一过,之所以被贴满负面标签的秦始皇至今仍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原因也正在于此。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候一个人无论做错多少次都无所谓,只要成功一次就可以很好的诠释瑕不掩瑜这个成语。

写给辉县人的编年故事——《风雨共城3000年》19.辉县第一高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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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统一后的交通路网,以秦都咸阳为中心修筑的高速公路网。从两张复原图中我们可以得知,这条辉县至洛阳的高速公路并不是在秦代修筑的。汉承秦制,西汉建立后除了地主从老赢变成老刘以及更加宽松的国家政策外,其他方面几乎没有太大改变。而王莽后的东汉都城迁到了洛阳,所以以洛阳为中心重新完善下交通路网便很有可能了。那么东汉到西晋之间有没有一座迅速崛起的城市,而且连接这座城市与洛阳之间还必须通过辉县呢?

我找来找去只有一个城市最符合这个条件——邺城(今安阳北,临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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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西门豹斗河伯,以及“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的那个邺城。这座城市在曹操被封魏王后地位迅速攀升,它与曹操的关系就如同90年代的深圳和DXP的关系一样。曹丕称帝前,东汉的都城名义上是在许昌,而实际上就在这个邺城,这个当时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中心。曹丕称帝虽然定都在洛阳,但是邺城在整个魏晋南北朝时代一直都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直到杨坚建立大隋为止。

写到这里我的答案已经出来了,途径重门的这条高速路就是从邺城到洛阳的高速公路,它的修筑者也许是曹操,也许是曹丕。个人觉得曹丕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曹丕毕竟是一个篡位者。虽然他在洛阳建都,但当时曹家的根基主要还是在邺城,如果政局有变,需要驰援或退守,在老巢和新巢之间修筑一条高效率的道路还是很有政治以及战略意义的。这条路之所以没有途径共城城区也许是因为修筑成本,也许是施工难度,总之,从侧面也反映了当时的共城,不管是政治经济方面,还是区位战略方面,都已不受当局重视。是个存在感较弱的小城。

在当时,位于高庄的重门城按照现在的叫法,我们可以称其为“洛邺高速重门服务区”。

呵呵,有意思吧,1700多年前的辉县就已经通高速了,而1700年后的当下,辉县境内竟然还没有一寸高速。(范辉那个半成品除外。)

最后再讲一点悲伤的故事吧,关于石勒和匈奴汉国的。这些家伙在攻陷辉县后还干了什么已没有具体记载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干什么好事。

能代表这个混乱时期的还有一个著名词汇,叫“五胡乱华。”准确的说,五胡乱的是中华的北方,而辉县很不幸,就在北方。

石勒攻陷辉县的第二年,洛阳被攻陷,晋怀帝被汉军虏去。注意,这不是那个傻子皇帝,而是他的弟弟。哥哥很幸运,早在几年前就被不明不白的被毒死了。弟弟很倒霉,做了几年傀儡皇帝不说,最后还要给匈奴人端茶倒水,充做奴役。即便如此,两年后还是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洛阳被攻陷后,城内连官员带百姓被屠杀了30000多人。侥幸逃跑的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政府军退守长安,一是长途迁徙到南方。聪明人都应该选择第二种,因为司马氏实在不是当皇帝的材料。

又过了5年,即316年,长安也沦陷了,西晋王朝就此终止。逃到南方的汉人在南京重新组建了政府,史称东晋,他们保留了汉人的火种。相对而言,他们是无比幸福的,因为此时整个北方已变成了汉人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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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的思维比较简单,也比较直接。要统治汉人,首先在人口数量上就不能吃亏。要平衡整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此消彼长。彼长不是胡人的性格,太慢,也不好控制。此消比较简单直接一点。于是, 北方的汉人变成了奴隶,工具,猎物,甚至是食物。对,你没看错,就是食物,胡人打仗都不怎么带军粮的,都是拉着一堆汉人女性行军,大军休息的时候,她们是慰安妇,大军进食的时候,她们就成了“两脚羊”,或被烤,或被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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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曾经举着“安尔乐”国旗的四处霍霍东亚的小鬼子们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会无地自容,自愧不如的。也许他们会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上存在比自己更变态的物种而一个个剖腹自尽,若当真是如此那可就皆大欢喜了。

原谅我写这么恶心的东西出来,虽然我已经尽量委婉的叙述了。

我只是个讲故事的,但讲真实的故事是我的原则。本期的主角石勒,在《晋书》中记载的明明白白,就在离我们不远的鹿邑县附近,一次屠杀了二十余万汉人,“焚其余众,并食之!”辉县被这样的人攻陷了,老百姓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了。

字字珠玑,句句血泪!胡人就是这个尿性,我也没有办法......其实这篇稿子在年前我就写好了,只是这段情节实在不太适合在春节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阅读,所以就拖到现在发表。

写给辉县人的编年故事——《风雨共城3000年》19.辉县第一高速路


至于更歹毒的粗话我是不大能说出口了。第一,和谐社会。第二,我认为从司马氏的晋王朝以后,就很少有纯种血统的汉人了。此后的唐朝李氏有一半的鲜卑血统,宋朝的赵氏据说有沙坨血统,元和清更不要说了。试问,皇族尚且如此,经过数千年的沉淀和民族融合,谁能保证你和我的祖上没有文中的这些刽子手胡人的血统呢?

讲个故事是小,要是万一不小心做了数典忘宗的勾当,把祖宗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可就太大逆不道了。不过,鉴于这些畜生和禽兽做出的种种反人类的恶行,小骂两句还是无伤大雅的。

最后,稍微做个下期预告。我见过不少网友在起网名的时候喜欢叫慕容什么什么的,觉得很炫酷,很文雅是把?作为下期配角之一,慕容氏和他们复了又复的大燕国就要登场了,他们和辉县也有那么一丢丢的邂逅。很遗憾的是这个姓氏虽然很美,但作为五胡之一,这群家伙可不比本期的匈奴人和羯人强上多少,下期笔者的毒舌就要向这些败絮其中的慕容们开喷了。

所以,要不你改名,要不你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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