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四百年迷局,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加泰羅尼亞前路何方?

在法國和西班牙邊境的比利牛斯山脈南麓,有一塊凝結著雄厚藝術和歷史文化底蘊的地方,這裡還有美麗的地中海海灘,可謂是自然和人文條件俱佳。

沒錯,這塊地方就是最近一直出現在全球媒體上的加泰羅尼亞地區。

或許是她所擁有的自然條件和人文氣息太美好了,所以這裡在歷史上經常出各種動盪和戰爭。今天加泰羅尼亞所爆發的問題更是讓人揪心,而問題顯然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長期積聚的過程。

(1)干戈不斷,仇怨積聚

加泰羅尼亞作為現代西班牙國家的一部分,在歷史上並不是一直都和馬德里中央政府保持著密切聯繫。相反,在很多時候,加泰羅尼亞都保持著較大的獨立性,甚至於在個別時期處於事實上的獨立狀態。而從17世紀爆發的加泰羅尼亞大起義算起,至今這個問題已經存在了4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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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示威人群

而加泰羅尼亞和馬德里政府之間也發生了多次大規模軍事衝突,這裡面還有外部勢力干預的情況。因此這些歷史上的仇怨讓加泰羅尼亞對於馬德里中央政府和西班牙整體都有著複雜的情緒。

刨除小規模的戰爭,雙方大規模的戰爭主要有兩次。

第一次是18世紀,西班牙王室繼承戰爭中,加泰羅尼亞因為加入反西班牙王室的陣營,最後在被盟友出賣後,又遭遇西班牙王室的清算,喪失了幾乎所有的自治權,更悲慘的是他們的語言——加泰羅尼亞語也被禁止使用。

第二次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歐洲戰場開闢之前,當時西班牙爆發內戰,德意法西斯支持佛朗哥的叛軍,而加泰羅尼亞則選擇和西班牙共和政府站在一起。但選擇正義卻沒能為加泰羅尼亞帶來好運,最終佛朗哥奪權成功,他的獨裁政府對加泰羅尼亞地區展開殘暴的統治,取消一切自治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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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者佛朗哥

這兩次歷史積怨,都讓加泰羅尼亞地區政客、各界精英以及普通百姓對於西班牙這個祖國的感情十分複雜。而事後歷史上的積怨並沒有得到有效的化解,這就位今天加泰羅尼亞的混亂局面買下了禍根。

(2)始於歷史,發於現實

歷史上的舊恨還沒有被消磨掉,而現實的矛盾又進一步激化了加泰羅尼亞和馬德里中央政府的矛盾,突出表現就是稅收問題。加泰羅尼亞地區作為西班牙全國範圍內最發達的工業區,承擔著遠超自己人口比例的稅收負擔,因此這顯然刺激了加泰羅尼亞人想要脫離西班牙的想法。

更值得注意的是,馬德里政府一直沒有拿出一副認真解決問題的姿態,和加泰羅尼亞進行有效的溝通,來商討稅收問題。這讓加泰羅尼亞人不甘心於"扶貧",更不甘心自己創造的財富被無償地送給那些曾經和自己有過不愉快經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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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泰羅尼亞亂局現場

舊恨新仇加上最現實的錢的問題,讓加泰羅尼亞人不滿於現狀。事實上除了歷史積怨和稅收,加泰羅尼亞人要求獨立的原因還包括語言和文化上的差異。

由於歷史上加泰羅尼亞曾經在相當長的時間內處於自治狀態,因此形成了獨立性較強,且有別於西班牙主體文化的特殊文明。在語言上,儘管和西班牙語同屬拉丁語系,但加泰羅尼亞語和法語的關係更加密切,也更為接近。

這些文化和語言上的差異也讓加泰羅尼亞人對於自己的西班牙公民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如果馬德里政府可以讓加泰羅尼亞人在錢的問題上得到滿足,那麼或許歷史、文化和語言的因素都不足以驅動加泰羅尼亞人尋求獨立的意志,但當所有問題聚合在一起時,那麼矛盾必然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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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民眾手持被判刑的地區領導人

(3)亂局之下,各自為政

今天的加泰羅尼亞亂局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解決起來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但更麻煩地方的在於,從目前西班牙各方政治勢力的角度來看,我們很難看出他們有解決問題的誠意和現實辦法。

這一次亂局爆發的導火索是,原先力推獨立公投的前地區領導人遭遇審判,引發大批民眾上街遊行,以致後來出現暴力活動。但亂局的發生其實不僅僅在於審判,還有西班牙大選這個更大的政治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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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示威人群

眾所周知,西班牙近些年政局不穩,大選的頻率可謂是相當高,這和歐債危機後西班牙經濟形勢的惡化有著密切聯繫,同時再加上後來的難民問題,這些不穩定因素造成了西班牙國內各派分歧加大,民眾對於相關問題的分歧也越來越嚴重。

而如今西班牙政壇的任何一個政黨,都沒有拿出解決問題的有效方案,前任首相拉霍伊麵對各種問題,所採取的辦法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問題進一步激化,最後慘遭罷免。

而接替他的反對黨黨魁,現任看守首相桑切斯也未能成功組閣。而讓人無奈的是西班牙近些年舉行大選的次數已經打破了歷史上的記錄。各政黨之間對於很多問題,包括加泰羅尼亞屋內的看法分歧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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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泰羅尼亞亂局現場

在無法有效彌補分歧,增進共識的情況下,西班牙國內的各種問題,特別是經濟增長停滯、難民安置等問題讓社會的撕裂更加嚴重。

目前西班牙政壇各主要黨派對於加泰羅尼亞問題存在較大的分歧,極左翼政黨"我們能黨"公開支持加泰羅尼亞獨立公投,右翼政黨公民黨等黨派則主張剝奪加泰羅尼亞的全部自治權利。

而作為看守首相的桑切斯,雖然在加泰羅尼亞亂局出現的時候,採取了果斷的行動,但他和其所在的工人社會黨對於加泰羅尼亞問題的看法和解決措施和其他各主要派別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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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切斯

目前加泰羅尼亞問題已經成為左右西班牙大選的重要因素。各主要黨派沒有把如何維護國家統一、妥善處理稅收矛盾、管控分歧作為重要和核心議題。反而是把加泰羅尼亞問題當成是為自己贏取選票的工具,並謀求借著亂局來實現各自黨派利益的最大化。

更讓外界擔心的是,加泰羅尼亞地區的"獨派"勢力不小,且前任和現任地區政府主席都有強烈的"加獨"傾向,再加上游行示威的勢頭越來越猛烈,因此輿論普遍對於這一次的危機抱有擔憂的態度。

即使這次風波最終平息,但如果各派政治力量以及加泰羅尼亞地方的政治勢力不能進行有效的溝通,和達成妥協。那麼加泰羅尼亞勢必成為一個不穩定的因子,而長期影響西班牙,乃至整個歐洲的局勢。

而加泰羅尼亞自己,也將會為不穩定的局面付出經濟和其他方面的代價。畢竟在歐盟、美國等西方主要勢力都對加泰羅尼亞獨立說不的情況下,加泰羅尼亞民眾的各種舉動只能是消耗自己,上一次單方面獨立,最終沒有任何國家支持的情況就是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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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行示威人群

事實上,我們相信,絕大多數加泰羅尼亞人民只是對於稅收制度不滿,以及對於西班牙各種社會現實失望,才加入了抗議的隊伍。

而最終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只有各方努力彌合分歧,改革稅制,逐步緩解馬德里和加泰羅尼亞的矛盾,這才是真正的造福加泰羅尼亞和西班牙人們的正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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