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終身校長梅貽琦酒量大飯局多,偶爾醉酒酒醒自責

清華終身校長梅貽琦酒量大飯局多,偶爾醉酒酒醒自責

儒雅梅貽琦,清華終身校長。

梅貽琦酒量大飯局多,偶爾醉酒囧事酒醒自責

劉宜慶

很多人在《無問西東》這部電影中,看到祖峰扮演的梅貽琦,對清華終身校長梅貽琦有好感。梅貽琦,身材清瘦,沉默寡言,既有中國儒家君子的謙謙之風度,又有現代學者的嚴謹之氣象。他在抗日戰爭期間,他是清華大學的校長,又是西南聯合大學的常委。事實上,他是西南聯合大學的最高決策者,行使校長的權力。

西南聯合大學在昆明辦學,免不了和雲南黨政軍各方面打交道。綜合來看,梅貽琦的朋友圈有三個:重慶方面,比如,國民政府高官、教育部長、駐重慶的各大學校長、中央研究院的領導者;雲南省軍政高層、士紳;西南聯大教授和學生。同時,在公務上,也少不了和美國駐昆盟軍、英美訪問學者打交道。多方面周旋,交往,少不了宴飲飯局和社會應酬。所以,梅貽琦的飯局特別多,好在他酒量頗大,擅飲酒,酒德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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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貽琦在昆明,任西南聯大常委,實際上是三校的掌舵人。

這可以從《梅貽琦日記》中得到驗證。

記錄的聯大學者的宴飲,只簡單地交待學者的姓,如果不熟悉聯大的教授,看得一頭霧水,好在編者有註釋。這可能和梅貽琦公務繁忙有關,記錄從簡,但他一直堅持寫日記。

梅貽琦之子梅袓彥憶及其父,曾言:“先父在外表上給人印象嚴肅拘謹,非對熟人不苟言笑,實際上他對生活仍是充滿熱情的。例如他喜歡喝酒,酒量很大……”考古學大師李濟回憶:“我看見他喝醉過,但我沒看見他鬧過酒。這一點在我所見過的當代人中,只有梅月涵先生與蔡孑民(蔡元培)先生才有這種‘不及亂’的記錄。”梅貽琦嗜酒而不酗酒,並且在這一點上也堪稱“君子”,以至於被酒友們尊稱為“酒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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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梅貽琦的風度,最直接的方式是看電影《無問西東》祖峰的扮演。

小事情,可見一個人的修養和境界。1942年6月,梅貽琦和鄭天挺由重慶去敘永聯大分校考察工作,敘永當地政府招待梅貽琦。《梅貽琦日記》中記道:“菜頗好,但饢肉餡者太多,未免太糜費耳。”還有一次,在出席了重慶英國使館的便宴後,梅貽琦感慨人家“飯菜極簡單,以視吾國人之奢靡,殊有愧爾!”

相對於不得不喝的“公務酒”,梅貽琦很享受與同事、朋友在一起的“生活酒”。在這樣的酒桌上,梅貽琦心情很放鬆,和同事、朋友增進了感情交流,又緩解了時局與校務的沉重壓力。喝了酒,他最喜歡的“餘興節目”,是談詩、聽曲(崑曲/大鼓)、獨自賞月、看竹(麻將)、或bridge(橋牌)。梅貽琦出差到重慶時,忙完公務,一次老舍邀請他聽京戲;一次,張充和為他清唱崑曲。

就梅貽琦的精神趣味來說,他喜歡望月,“看斜月落去始散”,喜歡賞竹,且聽風吟,品蕭蕭竹聲。他最喜歡和三五同事和好友小酌,輕鬆,隨意,飲酒至微醺,安靜地聽座中客人談笑風生。雖然是工科出身,他的審美和情趣,和文人一致。

梅貽琦、羅常培邀請老舍來西南聯大演講。演講結束後,老舍在昆明住了一段時間。梅貽琦為老舍擺過盛宴,也請老舍到家中品嚐家常便飯。中秋節即將到來,老舍提議,中秋之夜,租一條船,大家帶著酒食、月餅、果品,泛舟滇池。想法很美妙,很浪漫,但考慮到僱傭船工以及租船費用不菲,且有安全隱患,只好作罷。梅貽琦並不知道老舍的想法,但在一次月夜,他們不期而遇,翠湖之畔月光下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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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貽琦與清華學子合影。

根據羅常培先生的文章記錄,可以還原“梅月涵月下訪友”這一幕。

一天晚上,皎潔的月光灑向春城昆明每一個角落,翠湖盪漾著月輝,閃著銀光。阮堤上,鋪滿了輕紗一樣的月華,高大的樹木遮擋,就留下一簇陰影。青園(青雲街靛花巷北大文科研究所別名)諸友陪老舍從街上歸來,穿過湖濱,一邊步月,一邊閒聊,大家沉浸在溶溶月色之中。剛轉過玉龍堆和翠湖北路的轉角,忽然看見一個人在月光底下,提著一個布口袋,低著頭,踽踽獨行。眼尖的仔細一看,這不是梅校長嗎!他的口袋裡裝著一瓶紹興酒,正準備到青園訪老舍對酌,這一來把月夜點綴得更風雅、更可愛了。夜深找不到下酒的菜餚,倉促之間,買到一些花生米和豆腐乾兒。大家在翠湖邊的一塊空曠之處,團團圍坐,對月飲酒。這下酒的花生米和豆腐乾兒,吃到嘴裡,更有滋味,與綿長的酒香,相得益彰。老舍有了酒助興,話匣子打開,滔滔不絕。直到月影西斜,大家帶著一點兒酒意,踩著一地月光,盡興而歸。羅常培將這一幕寫作“梅月涵月下訪友,舒老舍酒後聊天”。

梅貽琦與老舍月下飲酒,頗有古代文人雅集之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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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貽琦一家在昆明。

梅貽琦也有喝高的時候,清醒時少不了責怪自己。一次,張充和請客,梅貽琦赴飲夜歸,步抵寓所猶暈暈乎乎,等到清醒,已走過頭好一段冤枉路;又有次,雲南名流繆雲臺請客,梅貽琦“甫離席即欲睡”,被人攙扶上床,“已自不知不切矣”;還有一次,史學家傅斯年在飯後請他鑑賞新購的古董,顯然因為酒多力猛,把玩間,梅貽琦竟將一柄銅劍的尖端“扳返”,窘得他因之內疚了好長一陣子……(方一戈《梅師原來酒亦好》)

1945年10月14日,梅貽琦和家人、朋友在東月樓食烤鴨,飲“羅絲釘”,酒甚烈,“又連飲過猛,約五六杯後竟醉矣,為人送歸家”。酒醒後,梅貽琦告誡自己“以後應力戒,少飲”。

梅貽琦晚年在臺灣病逝,他的公子梅袓彥認為梅貽琦的健康因飲酒過多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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