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我這一輩子》:現實中,我們每個人都是城南三虎

城南三虎,福海無福,方子不方,趙二不二!

電視劇《我這一輩子》:現實中,我們每個人都是城南三虎

2002年有一部根據老舍先生著作改編的電視劇,由張國立導演並作為主演,名字和原著一樣,叫做《我這一輩子》。

福海(張國立飾)本應福如海,人的名字都是充滿著長輩對晚輩的深情和期盼。但在《我這這一輩子》中,卻像是開了一個無情的玩笑,主人公福海如同是丟棄了自己名字的前半部一樣,一生都好似一隻沒了船帆的小舟般在苦海中上下沉浮。他這沉浮的一生總是想著他永遠想不明白的事,比如自己的老爹,一個神氣威武的軍爺,怎麼就變成了一個敗家的廢物。

福海是個不起眼的普通人,就如同沙海中的一粒同樣不起眼的沙礫,從小就嚮往普通又安穩的生活,他去和師傅學裱糊手藝,不僅僅是因為生活無奈,要吃飯而已,而是他確實喜歡這份工作,做個裱糊匠,能讓他有種滿足感與成就感。在他出徒後,有一次在街上看見自己的裱糊品,他抬頭仰望,幸福就如同陽光一樣灑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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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雖然普通,但也曾有過少年俠義的衝動,為了救師弟劉方子,他闖過瑞王府,差點掉了腦袋。同樣為了這個劉方子,他求師傅,聯合趙二要和師弟們有難同當、共同進退。他也為自己的俠義行為贏得了信任,劉方子和趙二尊他為兄長,對他無比佩服。三人學了劉關張,歃血為盟結為了異姓兄弟,並也自己起了一個震天響的名字“城南三虎”。

“城南三虎”是少年的嚮往,不論那時候多麼自信驕傲,隨著時光的推進,每個人都還是會走進自己定義的人生軌道上。福海依舊小心翼翼的尋找著那平凡的幸福,雖然裱糊生意沒了,但他和趙二當上了巡警,“一個月六塊錢呢”福海滿足的說。他娶妻生子,少年的俠義早就變成了自己的飯後談資和回憶中那犯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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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兄弟劉方子(李成儒飾)則不同,他也追求幸福,但他不甘平凡。他相比大哥來說更有遠見,也更加圓滑和懂得變通。他看到時代變了,也看見了可以讓自己成功的路,所以他很順勢的就把自己包裝成一個革命者,但也僅僅是包裝而已。劉方子更似一個賭徒,在他眼裡,一切都可以賭,大不了賭輸了而已。

賭就會輸,所以他輸了。第一次輸,就差點丟掉小命,又是自己的大哥福海救了他。福海小心謹慎,但還是沒忘當初三個人的誓言,他把劉方子帶到家裡,雖然叔嫂同屋總會有些尷尬,趙二也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提醒,但福海不在乎,“那是咱兄弟,那是你嫂子”福海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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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福海當初想不明白他爹怎麼變成敗家子一樣,福海又遇見了自己生命中永遠想不明白的事,他的老婆大妹(劉孜飾),那個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總是開心的笑的女人,那個對孩子無微不至照顧的女人,怎麼會扔下自己父子,和自己的結拜兄弟跑了。

福海哭著要死,哭著拿刀衝出去砍人。可是福海最終慫了,不慫不成啊,他死了,孩子就沒爹了。砍人,人在哪兒呢?這件事成了他一生中永遠過不去的坎。雖然如此,生活還要繼續,福海帶著兒子順子,繼續一個月六元的平凡生活,直到他遇見了瑞子(鄧婕飾演),那個前朝瑞王府的落魄格格,福海覺著,自己的幸福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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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趙二(何冰飾)看在眼裡,疼在心中,他往大哥家裡跑的更頻繁了,抱著順子,陪著哥哥。他也恨劉方子不講究,但他只是趙二,他家世不好,所以他窮怕了,他也追求幸福,但不願付出更多;他小偷小摸,但精通世故;他總是裝傻,但卻不二。他明白權力和財富的關係,知道轉換。他比大哥通透卻比劉方子短淺,雖然能抓住利益,但卻只能看見眼前寸許光景。可趙二對感情是真摯的,在警局他總是為想不明白的大哥解難。雖然他恨劉方子,但知道劉方子成了自己的官長時,卻又表現的十分親密,因為他不二,他明白這個世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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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次福海的無心之舉,趙二丟了一條胳膊,全局人都在罵福海心狠無情,福海也陷入深深自責,他也許又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把趙二害成這樣了。但趙二仍然不恨他,“哥,我不恨你,否則我就不來找你了”趙二說,福海哭了。

這期間,劉方子回來了,雖然賭輸幾次,但他越來越精通此道,在自己的不斷運作下,劉方子變成了福海的上級,他享受趙二得奉承,也對福海充滿歉意,總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彌補破裂的關係,福海也在趙二的勸說下,變得懂了些世故。但他仍然恨著劉方子,他也還是想不明白,劉方子這樣的人怎麼在哪都能得勢。雖然想不明白,但不影響他關起門來和瑞子過著美滋滋的日子,他當了爺爺,福海覺得自己如願過上了一直夢想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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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來了,走投無路的趙二成了漢奸,世故的他看見的還是眼前,“改朝換代了,以後都要在日本人眼皮底下過日了”。他要抓順子(張默飾),因為順子成了抗日者,他和福海的關係終於對立了。但就算這樣,他仍然在幫福海,福海要見劉方子最後一面,趙二冒死打通關係,滿足了他的願望,趙二冷冰冰的說:“日本人知道了,我就一個字,死”。

日本人來了,劉方子也迎來自己得機會,成了偽局長,和趙二不同,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要追隨更強大的力量,讓自己更加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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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來了,福海家也遭到了鉅變,瑞子和兒媳被一隊日本兵害死。剛剛感覺到幸福得福海又一次迎來了人生艱難,福海痛不欲生,但他還是沒辦法。劉方子旁觀著,決定對自己得大哥做最後一次贖罪,他攜槍進入日軍總部,殺掉了行兇者,自己則被日本人關進監獄等候死刑。憑藉趙二用的關係,福海和劉方子見了最後一面,福海徹底原諒了對方,並將自己得孫子起名方子來紀念他。兄弟三人用這種方式被聯繫到了一起。

日本人最終還是要走的,趙二也走到了自己的末路。最終是順子帶兵將趙二押赴刑場,臨走時,趙二說“哥,我不怪你,我自找的”。福海還是沒明白,趙二,你為什麼呀?福海親自送自己最後的兄弟最後一程,紙錢被風吹的如同秋葉一樣滿天飛舞,福海感嘆著自己的人生“我這一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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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這一輩子,福海如此默唸,誰又不會如此默唸呢,福海一生追求幸福,但卻一直無福可受。福海守規矩,通大義。他覺得好人應該獎賞,壞人就該受罰,自己努力的付出,就會得到回報,他也不止一次因為規矩而被弄得灰頭土臉。他一直在等待著默默付出而來到的幸福,但他忘記了規矩是人定的,獎罰也是人的一句話。當強有力的勢力來臨時,這些規矩就都會變得毫無意義,人類世界弱肉強食的生物本質就會暴漏出來,個人只不過規矩這條線上一個可以隨時被抹掉的灰塵而已。

劉方子好像站在福海的對立面,他看出規矩的虛偽,也看到了規矩外更大的力量。為了跳出這條線,他不擇手段,藐視一切的仁義禮信,但卻在更強橫的力量面前懂得低頭。他不被規矩束縛,因為規矩就是用來破壞的,這樣規矩才會更有力量。就是因為他不被束縛,所以也擁有更強的能力和行動力。他冷酷無情,卻殘存一絲道義,當不擇手段和那殘存的道義越積越大時,最終碰撞到一起,爆發出來的無論是毀滅還是贖罪,都已經不重要了。

趙二是實用主義者,他既不似福海那樣古板和迂腐,也不像劉方子般不擇手段。他更看重眼前的利益,拿來即用是最好的。出來混,就是為了那一碗飯,這碗飯得有肉,再來一杯酒那就更美了。所以他會變通,雖然也在規矩這條線內遊走,但能看到這條線上的漏洞。他不信付出就有回報,也不會等著幸福降臨,因為他知道這世界真實的一面。他雖然未必相信道義,但也看重感情,愛和恨有時候藏在心裡,表面永遠都是不疼不癢的樣子。

城南三虎,當初一個頭磕在地上,有遠大的抱負和夢想。正如我們所有人一樣,在跨出校門那一刻,也覺得世界在等著擁抱自己,但每個人的態度就決定了各自不同的人生走向。回首看自己,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福海,劉方子和趙二,也都曾想不明白,不擇手段和精通世故。

你曾傷害過誰,又曾被誰傷害過;曾相信什麼,又不再相信;看見遠處的風景,走近看卻不是心中想要。你是哪一個人?又或者你想做哪一個人。我想至少看到這裡的朋友們,人生還在繼續,咱這一輩子啊,決定也好,贖罪也罷,為時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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