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小夥當兵回村,很多人來說媒,村支書卻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他

小說:小夥當兵回村,很多人來說媒,村支書卻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他

李學軍的父親,村人稱為李二哥,這幾日是特別亢奮,兒子學軍榮歸故里,鄉親們到他家裡,來了一撥又走了一茬,像趕集似的。於三叔來之前,剛走了一撥,李二哥和李二嫂正炕上地下地掃著瓜子皮和剝掉的糖球紙。這時,於三叔風風火火,滿面春風地進來了。

他一進門就說:“李二哥,學軍這孩子可是出息了,以後在部隊準錯不了。”

李二哥和李二嫂一起喜氣洋洋地笑著,嘴裡答應著,並沒有什麼實際內容。

於三叔進屋後,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脫了鞋,盤腿坐在炕上,一副打持久戰的樣子。李二哥和李二嫂也想開了,反正現在是冬閒,兒子回來了,才有這麼難得的一次熱鬧,鄉親們來了,那就嘮嗑。於是兩人也雙雙騙腿上炕,李二嫂又抓過一把剛炒過的瓜子攤在於三叔面前。

於三叔正色道:“我今天來是說正兒事來了。”

李二哥說:“他三叔,啥正事呀?”

於三叔吧唧了幾下嘴說:“這次學軍回來,你們沒想過給他張羅張羅婚事?”

李二哥就謙遜地笑。

李二嫂說:“有人提了,我們覺得都不太合適。”

於三叔說:“我給你們提一個咋樣?”

“誰呀?”李二嫂說。

於三叔說:“王支書家的閨女,桂花,你們看咋樣?”

李二哥說:“好是好,人家能願意麼?”

李二嫂說:“這事我們也琢磨過,人家父親當著支書,桂花又是咱們大隊的赤腳醫生,她能看上咱們家的學軍?”

於三叔笑了,笑得很城府,又一騙腿兒下了炕道:“只要你們同意,我這就去支書家說說去,要是他同意了,咱們是兩好軋一好,要是不同意,就當我啥也沒說。”

李二哥和李二嫂兩人便千恩萬謝地把於三叔送出了家門。

於三叔風風火火,十萬火急地直奔王支書家而去。王支書正躺在炕上看一張新出版的《人民日報》,他已經看完了一篇“社論”,正在看其他的國內外大好形勢,就在這時,於三叔風風火火地來了。於三叔進來的時候,王支書的身子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偏了偏頭,眼睛暫時從報紙上離開了一下,然後說:“來了,坐吧。”

於三叔臉上掛著不尷不尬的笑,屁股很小心地坐在炕沿上,欠著身子很小心地說:“支書,忙著呢?”

王支書只“唔”了一聲。

於三叔吧唧一下嘴說:“李二哥家的學軍從部隊上回來了。”

王支書放下報紙,打了個哈欠說:“知道。”

於三叔又說:“學軍這次回來,他們家的人準備給他張羅一門親事。”

王支書說:“張羅唄。”

於三叔再說:“學軍這小子出息了,當兵就是不一樣。”

王支書拍拍報紙說:“解放軍部隊是一所大學校,這是毛主席說的。”

於三叔繼續說:“剛才我看見桂花和學軍在後街說話來著。”

說就說去,他們是同學。王支書又打了一個哈欠。

於三叔樣子有些靦腆,臉還有些發紅,很不流暢地說:“我看桂花跟學軍挺合適的。”

王支書剛想打個哈欠,聽了於三叔的話,立馬把張開一半的嘴閉上了。很不耐煩地擺著手說:“不行,不行,我看這事不行。”

於三叔臉一下子青了,但他又不想放棄努力,仍說:“聽說學軍就快在部隊上入黨了?”

王支書說:“入黨咋的了,在部隊上能入黨,在咱們公社也可以入黨,入了黨他復員回來就不種地了麼?除非學軍那小子能提幹,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於三叔就不知說什麼好了,樣子有些灰頭土臉。

王支書說:“我們家桂花,最差的也得找個吃公家飯的。學軍那小子,再當兩年兵,回來了,不還得修理地球。”

於三叔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很沒滋味地從王支書家出來了。

后街上,李學軍和王桂花兩人正說得熱鬧,王桂花都忘記了出診,突然想了起來,忙對李學軍說:“呀,王嬸發燒了,還等著我去給她打針呢,改日再聊吧,我就在衛生所裡,天天在那,有空你來吧。”

李學軍跺了跺腳說:“嗯哪。”

他目送著桂花扭著很好看的腰,眼見著桂花的粗辮子活蹦亂跳地在眼前消失了。這時他才感覺到,腳被凍得貓咬狗啃似的疼。他穿了一雙單皮鞋,皮鞋是部隊統一給幹部發放的那一種,是他離開部隊時,向排長借的。大冬天的,單皮鞋穿在腳上,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凍腳。

李學軍一邊跺著腳,一邊興奮地向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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