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漢語一直在發展著,有的詞彙在發展中死去了,有的在發展中改變了詞義。比如現在的很多網絡語言就很鮮活,每隔一段時間,國家語委就會將一些被大眾喜聞樂見而又很有生命力的網絡詞彙,吸收到漢語詞彙裡,所以,漢語詞彙一直在豐富。

其實,不僅是網絡時代,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詞義的變遷從未停止過。有些詞語開始很正,後來卻變得很不正,甚至變得齷齪起來。


《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說到這裡,筆者就想起了一首詩歌來,這首詩就是南朝樂府裡的《碧玉歌》。這首詩是這樣的:

碧玉破瓜時,郎為情顛倒。芙蓉凌霜榮,秋容故尚好。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碧玉小家女,不敢貴德攀。感郎意氣重,遂得結金蘭。

碧玉破瓜時,相為情顛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因為這首詩,就有了成語小家碧玉,指普通人家的美貌女子,跟大家閨秀相對。

這首詩一看就知道是一首情詩,寫情竇初開的少女,為情郎所傾倒,各種表現,令人心動。

《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但是,就在這首詩裡,有一個詞,讓我們現在讀起來有一點不適之感,這個詞就是“破瓜”。因為我們讀這個詞時,就會想到女孩的第一次,而且總有一種不純潔的感覺。

而實際上,這個“破瓜”完全不是我們理解的這個意思,跟女孩的第一次破身沒有一點點關係。這個“破瓜”是針對的是“瓜”這個字,不是女孩身體。

破瓜,就是把“瓜”字破為兩部分,我們可以看到,“瓜”分成兩部分時,是兩個“八”字。古人認為女子最好的年齡就是16歲,而兩個八剛好就是十六,所以,這個“破瓜”說的完全是年齡,就是女孩16歲,跟女孩的身體毫無關係。

《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回到這首《碧玉歌》,說的就是16歲的妙齡女子,愛上情郎後的心情和表現。跟女孩第一次毫無關係。

其實,在古代,“破瓜”都是這個意思,不是隻有南朝樂府的“碧玉歌”裡這樣用。比如,五代和凝《何滿子》:"正是破瓜年幾,含情慣得人饒。",這裡說的是女子16歲;唐皇甫枚《三水小牘·綠翹》:" 魚玄機色既傾國,思乃入神,喜讀書屬文,尤致意於一吟一詠。破瓜之歲,志慕清虛。"說的是魚玄機16歲。

《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從中我們可以看出,破瓜一詞其實非常純淨純潔,沒有女子破身的意思。但是,就是這個詞,被後代文人給玩壞了,變成了女子第一次破身的意思。

比如馮夢龍的《警世通言》裡有一篇《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這樣寫道:“那杜十娘自十三歲破瓜,今一十九歲,七年之內,不知歷過了多少公子王孫,一個個情迷意蕩,破家蕩產而不惜。”這裡,就把破瓜當作破身來用了,脫離了女子16歲的意思。

《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清代李漁《玉搔頭》裡也有這樣的句子:“就是良家的女兒,到這樣年紀也該出嫁了,豈有做妓女的人,十六七歲還不破瓜的道理。”這裡破瓜也變成了女子“第一次”。

蒲松齡也這樣用,《聊齋志異》的《狐夢》了這樣寫道:“見一女子入,年可十八九,笑向女曰:'妹子已破瓜矣。新郎頗如意否?'”一樣的,也是女子破身的意思。

《碧玉歌》裡一個詞,被文人玩壞,美妙無比變得齷齪不堪

我們常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從“破瓜”這個詞來看,確實如此。馮夢龍、蒲松齡、李漁可都是很有文化的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破瓜”的意思,其實就是通過形象的想象,故意把“破瓜”的瓜跟年齡脫鉤,而變成了女子的身體,這樣想來,這個詞不僅被玩壞了,還有了齷齪的成分。

本來,破瓜作為年齡,瓜,就是一個字,破瓜,就是拆字而已。當瓜變成女孩身體時,就有了一些粗俗,一些齷齪,一些男權的成分。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個詞確實被這些有文化的流氓玩壞了,以至於後世只知“破瓜”為破身,不知“破瓜”是年齡了。

不知朋友們對“破瓜”一詞是怎麼理解的?歡迎留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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