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正月十五，很多人都被央視元宵節特別節目開篇的詩朗誦《相信》感動到淚目：
朋友，在中國，在你身邊，
在這個特殊的時期，
你看見了什麼？記住了什麼？
你為什麼感動？又為什麼徹夜難眠？
這是一次怎樣的出征！
來不及吃年夜飯，
黨中央下令，疫情就是命令。
同時間賽跑，與病魔較量，奔赴疫區戰場，
醫療隊伍中的我們在除夕夜逆行……
元宵節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但因為疫情嚴峻，很多人都無法與家人團聚，尤其是那些正在抗疫一線戰鬥的醫務工作者。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他們義無反顧、一往無前地衝在最前線，克服重重困難，頂著巨大的壓力，爭分奪秒，只為從病毒手中搶回更多的生命。
剝離了“醫務工作者”這重職業身份，他們也是父母，是子女，是丈夫或妻子，是和我們一樣有著血肉之軀，會哭、會笑、會痛、會累，再平凡不過的人。是什麼能讓他們在面對疫情和可能被感染的風險時始終堅守、不畏犧牲，又是什麼在支撐著他們？近期悄然上線的一部紀錄片或許能給我們答案。
《中國醫生》是國內首部以醫護群體為主角的系列醫療紀錄片。該片以樸實無華的手法，將鏡頭對準全國各地六家大型三甲醫院，選取了最具代表性的科室及醫護人員，通過跟蹤拍攝一個個有溫情、有責任、有矛盾、也有希望的醫患故事，真實地展現了中國醫生在救死扶傷道路上的悲歡離合。
“如果我要是死了，那就是浪費國家資源”
朱良付是河南省人民醫院國家高級腦卒中中心的主任醫師。在這部紀錄片的開篇，朱主任就向拍攝者講述了自己的一段經歷和他作為醫生的困惑。
曾經有一位患者的家屬對朱主任說：“我想把你撕成碎片！”那位患者因突發腦高灌注綜合徵離世，一時無法接受、悲傷過度的家屬說出了上面那句話，她將患者離世的責任全部歸咎於醫生，而非疾病。朱主任和那位患者之間的關係原本是很好的，對於患者的離世，朱主任內心的難過並不比家屬少：“沒有一個醫生不想救病人，低概率事件發生時，醫生比病患還難過，但家屬卻不一定能理解。”家屬心裡也深知朱主任是個好大夫，她一邊埋怨著一邊說：“我近來血壓高了，你再給我看看。”但這並不耽誤她後面繼續投訴朱主任……
醫生不是神，不是每一次都能將患者從病魔手中搶回來。面對患者的指責和要求，醫生只能默默嚥下一切，獨自承擔責任，然後繼續高強度的工作，履行著救死扶傷的職責。
腦卒中俗稱“中風”，是死亡率最高、死亡速度最快的疾病之一，一旦救助不及，患者就很可能面對偏癱甚至死亡的風險。為了及時挽救患者的生命，儘可能搶出救治的時間，很多大型醫院都為腦卒中設立了專門的綠色通道，而綠色通道對醫生的要求就是24小時全天候待命，隨叫隨到。作為醫院腦卒中綠色通道的組長，朱主任每天都要持續高強度的工作，作息嚴重不規律。正如一位主管護士描述的：“有一天朱主任的病人做到凌晨12點，還有16臺造影，做到凌晨5點，他們才休息，非常辛苦。”朱主任最常囑咐患者和身邊親友的就是要注意休息、要作息規律，可他自己卻是那個作息最不規律、常常得不到休息的人。
_
_
每當在工作中遇到瓶頸和挑戰時，朱主任就喜歡來到醫院的一條走廊，看看走廊兩側牆上懸掛的引語，時時提醒自己作為醫生的職責和初心：
為了對得起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朱主任常常捫心自問：“假如這個病人是你自己的直系親屬，你做不做？這就是你的良知。”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修行，那麼何況是醫生呢？”
上圖中這個身姿挺拔、長相帥氣的年輕醫生叫徐曄，是南京鼓樓醫院燒傷科的住院醫師。拍攝時他28歲。這位畢業於中山大學的醫學博士已經工作了三年。每一位年輕醫生在進入醫院以後都要從住院醫師做起，除了本科室病房的常規治療，徐曄還要在值班時處理急診科的相關病例。高強度的工作是年輕醫生迅速成長的法寶，只有通過接診和治療更多的病人，他們才能得到歷練，積攢越來越多的經驗。因此，鏡頭中的徐曄總是步履匆匆。忙碌，是他工作的常態。
拍攝那天，徐曄接診了一位因煤氣罐爆炸導致全身95%嚴重燒傷的患者。在做植皮手術之前，患者每天都需要換藥，一次換藥的時間就長達兩個多小時。因為要將患者身上的紗布一層層揭開，再敷上藥，徐曄深知患者在換藥時會有多痛苦。為了分散患者的注意力，稍稍減緩患者的痛苦，徐曄每次換藥時都會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同患者聊聊天，有時就像在哄小孩子。
用徐曄自己的話說：“最難的事情就是將心比心吧，沒有人說到感同身受，這句話是假的，就很難做到，但是儘量換位思考。你說病人，他的痛苦，你可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再乘以100，可能是他現在的痛苦。”
除了患者身體上的痛苦，燒傷帶來的還有治療、手術所需的高昂費用。僅僅在做植皮手術之前，前期的住院治療和日常換藥就已經消耗掉了一個普通農村家庭的20多萬，而要走完治療流程很可能需要花費上百萬元。面對如此巨大的經濟壓力，已經花光積蓄、借遍親友、發起過上網籌款的家屬猶豫了。當看出家屬起了放棄的念頭，徐曄心急如焚，一邊盡力向家屬解釋、爭取，一邊拼命思考還有什麼辦法能幫到這位患者。因為他深知此時如果放棄治療，患者的預後會很糟糕，甚至有喪生的危險。“醫生其實可能是最不想患者出問題的一方。”徐曄在片中這樣說道。
鼓樓醫院設有用於救助貧困患者的基金會，徐曄一直在為這位燒傷患者積極努力地爭取，當最終申請成功時，一直在鏡頭中十分嚴肅的他終於展眉一笑，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然而，醫院基金會首次批下來的救助金是兩萬元，這相對於完成全部治療所需的鉅額開支可謂“杯水車薪”。最終，家屬還是在未告知醫院的情況下帶著患者離開了醫院。突然接到消息的徐曄急忙趕回病房，看著空蕩蕩的病床，徐曄的內心五味雜陳，他在病床旁沉默著站了許久……
就在一個月前，他接診的另一位患者同樣因為費用原因放棄了治療，最終去世。這樣的場景，成了徐曄從醫之後不得不面對的另一種“常態”。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修行，那麼何況是醫生呢？就是你的極限每一次被抬高了一點，每一次被抬高了一點……為什麼有的人說醫生看起來很冷酷，
不是冷酷，他是冷靜。因為你現在的這種情況，他早就見過無數個了，所以他才會顯得如此的冷靜。這個過程是每個醫生都會去經歷的。儘管感到沮喪和受挫，但對於家屬的選擇，徐曄也表示了理解：“什麼叫好，你把他治癒出院，但他渾身都是燒傷痕跡，他的生命質量下降，他的家庭也因此會受到拖累，這是不是一個真的好，很難說。”
在《中國醫生》裡，還有許許多多像朱良付、徐曄這樣的醫生，他們自身獨特的經歷和故事都在片中得到了呈現。正如該片主題曲中所唱，醫生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一旦披上那身白色戰衣，便“生死兩忘，冷暖不休”。他們拼盡全力、犧牲自己，都只為對得起自己剛成為醫學生時所發的誓言：
健康所繫，性命相托。
當我步入神聖醫學學府的時刻，謹莊嚴宣誓：
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鑽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英文版：
Health entrusted. Lives confided.
On my admission to the Practice of Medicine, I swear to fulfill, to the best of my ability and judgment, this oath:
I will dedicate myself to medicine with love for my motherland and loyalty to the people.
I will scrupulously practice my profession with conscience and dignity. I will discipline myself and give my teachers the respect and gratitude that is their due. I will strive diligently for continued excellence and my full development.
I will do my utmost to alleviate human suffering and promote human health, safeguarding the sanctity and honor of medicine.
I will heal the wounded and rescue the dying regardless of the trials and tribulations.
As long as my life endures, may I commit myself to advance the nation's medical science and research as well as the well-being of the entire human race.
“這世上哪有什麼天生的英雄，那是因為有人需要，有人願意犧牲才成為了英雄。”這句話用來形容醫生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最後，再一次致敬每一位堅守在戰“疫”一線的工作人員，致敬最美的逆行者。
請一定保護好自己，祈盼你們早日平安凱旋！
閱讀更多 停下悅讀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