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叔本華、老子、陶淵明,感悟人世間最悲哀的事

人最悲哀的事莫過於對自己的悲哀一無所知。沒有對自己生命和靈魂深邃的思考,沒有一生都能為之奮鬥的事業和理想,這類人卻是最幸福的,沒有認知悲哀的幸福,一種原始層面的幸福。而當思考一開始,悲哀便無法停止。

次一級的悲哀,是人原始質樸的精神家園的破滅。當人開始嚮往星空,家園再也留不住他。慾望如雜草滋生,朝四面八方蔓延,歸途的路被遮斷。人們流離失所,面對紛繁的前路心無所適。人的悲哀早已註定,思考和慾望生根發芽,便永不停止,朝無限的新奇世界探索去,卻囚禁在人有限的空間和時間裡,等待枯萎。

悲哀無法停止,厭倦和放縱隨之而來,所謂之“禁錮我的思想,麻痺我的身軀,讓我在永夜中睡去”。舊的家園已經紓毀,露宿於精神的荒蕪,靈魂安放於何處。當有的人開始懷念那逝去的原始質樸的精神家園時,有的人找尋可以安居的新樂園。

人們找到了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理想,那兒痛苦亦是歡樂,悲哀愈加幸福,卻逃不過更大的悲哀。

人終究是孤獨的存在。某一刻心靈的契合不過是虛假的幻想,長久的相伴不過是偽裝的妥協,無數同途,毀於一異,在黑暗而漫長的窄道,靈魂只能獨行。若要純粹,若要真實,一人世界,世界一人。生於世間,人便攜刻天生的悲哀和孤獨,想要幸福,須學會釋放自己的身軀,閹割自己的心靈。

理想便把人的孤獨外化,成為莫大的悲哀。理想越理想,孤獨越孤獨。對於在理想的道路上踽踽獨行的求道者來說,他每走一步都是對過去告別,對大眾告別。他一直走進迷霧深處,人們便只能遠望他依稀同類的背影,或景仰,或害怕,或跟隨,或憤怒,或謾罵,但永遠再也不能真正的親近他。所謂之“漸行漸遠,遠似非人”。

在心靈宇宙的無限遠處,誰是真正的大幸福者?是超然物外的超然者嗎?他超凡脫俗,仿若經歷過人世間一切事情,不會有再人間意義上真愛、忿恨、迷惑、喜悅、哀傷、憤怒等等情緒和情感了,那就只剩下人先天的孤獨悲哀了嗎?

不啊,他嘴角卻掛著永恆的微笑。他的內心充斥著偉大的幸福,深邃而危險,眾人永遠也無法理解他的幸福何處得來。

他似翱翔於九天之外,卻一直行走在紅塵大地之上。他親切的與眾人交談,他是每一個人的靈魂知己,他無所不包的瞭解每一個人,他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巨大的不孤獨感和安心感;眾人便感到像瞭解自己一樣瞭解他,將他引為人生唯一的知己。他卻始終帶著永恆的微笑,輕言淺語。懂耶?非懂耶?真耶?假耶?幸福耶?悲哀耶!

敢問如何能成為一個超然者呢?老子說:“玄妙啊!玄妙。這是成為超然者的法門 ”超然者妙不可求,還須換一個得解脫的方法。

陶淵明說啊:“歸去吧!歸去吧!不如歸去!”讓人們剷除歸途的蔓草,重建心靈的田園。隔絕外面的世界,關閉人們的六識,順從自然的道理,消滅人們的慾望,讓人們重歸到“恍惚”。


讀叔本華、老子、陶淵明,感悟人世間最悲哀的事

“恍惚”啊!是沒有形狀的形狀,沒有物體的形象。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悟之可以見道。道啊,老子曰:“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

人便再也沒有了悲哀,吃著香甜的食物,穿著漂亮的衣服,住著安逸的居所,永遠快樂的生活。人與人之間可以看見,也可以聽見,但不必理會,人與人之間永遠也不會往來。

老子曰:“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慾,使夫智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此言大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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