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洪眯眼说:“洒家问你……你刚刚骂我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吊眼鬼表情一僵，谎话张口就来：“不是我骂的，是烂草鱼那伙人骂你是猪！哎呦……”
又挨一脚，连连讨饶。范鲤等人摇头：这厮已不可救药了。
孟洪冷哼一声，坐在椅上换个舒服姿势：“孙子助是洒家老相识，按理说要给面子。但是……”
摸摸自己短寸头:“你雇谁不好，非雇洒家死对头。如果就这么让你们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洒家好欺负!”
姜升听得糊涂，问:“死对头?大小眼和他不是互不相犯吗?怎么恶劣到这地步了?”
孙子助也问:“你们怎么招惹孟大哥了?”
“呵呵!”伍七闻言好笑。
马彪莫名其妙:“我最近没得罪他呀，难不成为了吊眼鬼冲冠一怒……哦他头发太短，系不了冠!”
“嘻嘻……”范鲤戴四捂嘴偷笑。
“谁说你们没得罪洒家？”
孟洪摸摸自己的板寸头狞笑:“不许笑!你们以为洒家这和尚头怎么来的？”
齐牛怒哼：“你……活该！”
马彪惊呼:“是铁牛你把他头剃了?啥时候这般牛逼?”
“不是不是!”
伍七忍笑：“愿赌服输啊没遮拦！你跟铁牛比力气。说你搬动的石墩，如果铁牛也搬动，自己就剃光头外加送一条猪腿。结果你输了，怪得了哪个？”
孟洪冷笑:“不怪哪个，洒家愿赌服输。可这两月，头发长出来了，但丢出去的脸可回不来!”
范鲤一想到他光头慢慢长毛的样子就好笑。又想剃发之辱非同小可，这般梁子……今日难过!
却听孟洪又说:“你们来碧柳街就得讲洒家的规矩。这两车垃圾……留下三分之一！”
马彪大小眼一抬：“这是什么规矩？”
“前面的柳花渡可是个好地方，景美，隐秘！所以好多人都喜欢在那，搞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孟洪懒懒说:“洒家不管这些人，搞什么交易运什么货。洒家只知道，靠水吃水。想去柳花渡运货，就得分洒家些油水！”
马彪皱眉:“我们这没有油水只有垃圾，垃圾你也要？”
“管你运什么？洒家只认一个理。你们要不愿留货，付过路费也行！不贵……”
孟洪伸出五指，迟疑片刻，想看孙子助面上给个台阶下:“就……二两银子吧!”
“太少了，大哥再加些！”
陈晓薇大叫，泼皮们跟着起哄。
“其乐无穷，二两?这是公开抢劫啊！”
范鲤义愤:“孟洪，你要当镇关西?”
“当不当镇关西是洒家的事，有没能力作鲁提辖，是你们的事。”
没遮拦说：“付钱还是留货，二选一！”
“还有一个选择。”
戴二冷冷说：“把你打倒就行！没遮拦，你以为我们今天会怕你吗？”
“想硬闯？”
孟洪大手一拍。肉铺里十个伙计，连同五个泼皮小弟，站成一排。
“别！”
孙子助急忙摇手，开玩笑！混战中万一谁朝推车踢一脚，保准露馅。
“白日逞凶？”
戴四一扯孙子助：“把你十八扁担帮的大名亮出来，我看他们谁敢惹？”
“疯啦？”
范鲤骂：“那样货是运到了，但我们几家子都得受牵连！你看吊眼鬼那奸样，调头就把你告官！”
看一眼孙子助：“怎么办啊小老板？花钱消灾呗！”
孙子助小眼一翻，拍衣道：“不好意思，分文没有！”
“其乐无穷！你出门竟然不带钱？”
“还不是被你们气忘了！你们拿那么多钱，贡献二两不就行了？”
“我靠你要我们出血？其乐无穷，我看你这厮存心报复！”
孙子助看一眼比他还小的姜升，眼中闪过一丝妒意：“总之我没钱，你们想办法，十两银子那么好赚的？”
“跟没遮拦一样无赖!”
范鲤望向马彪：“大小眼怎么办啊？”
马彪大皱眉头。这时姜升低声问：“孟洪是炼气武人？”
马彪眯眼说：“不错，这厮天生蛮力，还会炼气。”
孙子助抢道：“姜小哥，我劝你别想武力解决。你那点微末修为打不过孟大哥，乖乖交钱吧！”
姜升看向他:“我就是不交钱，他也得想办法让我们过。你们关系很亲密不是吗?只是碍于杂人多，不好明面包庇吧?”
“你……你怎么知道?”
孙子助存了私心想让姜升难堪，不料被看破一半。
“用英雄史观分析的……唉你不懂!”
姜升摸着下巴考虑说:“反正孟洪一定会让我们过。难得碰上一个炼气武人，不拿来练练级可惜了。”
“啥意思?你想干嘛?”孙子助直觉不好。
姜升缓缓说：“你说我打不过他，也许吧。但我至少要知道，我跟他差距有多少!”
脱下鸭帽，单身上前：“没遮拦，打群架岂不耽误你做生意？还是两人私人解决的好！”
孟洪抬眼:“你想跟洒家打架？”
“大家文明人，不要用打架那么粗俗的词嘛……切磋!我想拿你练级!”
姜升笑笑:“我有个疑问。你明知柳花渡的交易见不得光，还敢大摇大摆收过路费，不怕有些人找你算账？”
孟洪吸吸鼻子：“洒家收两年了，还真没见有人找麻烦。”
“如果碰上你惹不起的人呢？”
“那就不收呗！洒家很讲道理的。打得赢就过去，打不赢就乖乖交钱。”
“有道理！”
姜升点头，取出二两纹银一摇：“孟洪，我再与你赌一次。我和你单挑，你赢了银子归你。你输了，今后我兄弟往柳花渡运货，你不能收费。”
“生姜老大……”范鲤张口欲说，被马彪拦下。
“姜升你疯了?没事找打?”
孙子助一脸懵逼。讲道理对方人多势众，正常人都会拿钱消灾吧!这厮主动来个节外生枝。他伤了不值什么，可怜我这批货，露了马脚就糟了!
他忽然想到，自见到这碧眼儿，他的想法就跟正常人不同。
孟洪望着银子眼冒贪光。心说抢钱不积极，脑壳有问题：“一言为定！”
姜升说:“另外，我与你这次赌斗属于私人恩怨。无论输赢，这次你得让我们过去！”
虽然姜升推测孟洪孙子助关系匪浅，但出于职业道德，还是先确保工作无碍。
陈晓薇听了嚷嚷：“想得美，你若输了还得加钱……”
“没问题！”
孟洪爽快同意，他本来也打算赢钱后找由头放行。见陈晓薇又叫，骂道：“娘希匹，洒家今天生意做不做？你奶奶的想打群架，先把洒家损失补上。”
“来吧，没遮拦！”姜升一摆门户。
“大小眼，生姜行吗?他身体复原了吗?”范鲤忧虑。
马彪轻抚腰后“烧火棍”，漫不经心说:“谁知道呢？碧眼儿做事自有道理!”
“有人打架……”
“这不小孟屠吗？”
看热闹的行人和肉也不买的客人，外加泼皮闲汉，把孟记旁的街道围了一圈。
有熟悉孟洪的吃瓜群众看了眼姜升，连连摇头。嘟哝着这小哥完了，惹上这街霸王肯定祸事!
“老大榨油!揍这碧眼儿!”
陈晓薇等泼皮大声为老大鼓劲，狂吹没遮拦打遍南都无敌手。
范鲤戴四林静哪肯弱了气势？大声回骂！可惜三人人小势微，顿时被淹没在一片惋惜中。
“吵死了!”
马彪烦躁，捅捅旁边戴二。于是嘈杂的场面中，所有人耳边，突然响雷炸起：
“瞎嚷什么？”
众人吓了一跳，“哎呦”一声，集体向后倾。
——好大的嗓门！
心中惊疑未除，耳旁轰雷又炸：“一群枝头乱叫的没种烂鸟，娘骂的，够胆先跟老爷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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