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小說:養母病中憂心愧疚,猝然相逢後愛人訂婚

“……對不起,寧總,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我是到醫院看過她,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她這麼大的人不會有事的,也許只是想冷靜一下,等到時機合適了,自然就會出現了……您怎麼會等不到呢?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只要好好配合醫生,相信您一定能康復的……”客房的門虛掩著,韓晨正揹著門打電話。

寧清淺手裡端著水果盤,靜靜地聽著裡面壓低的說話聲。

等到韓晨結束通話轉過身,正好迎上她瞭然的目光,“我媽在找我?”

韓晨僵了僵,也不隱瞞,“是,寧總一直在找你。看樣子她是發現冤枉你了,良心不安,非要找到你不可。也不知道她到底發現了什麼,篤定是我把你帶走,隔三差五地找我要人。”

“我媽,她身體還好嗎?”寧清淺放下果盤,聽到養母終於發現真相,心裡五味雜陳。

“寧總已經出院了,只是中風引起行動不便,現在只能坐輪椅,不過你也別擔心,只要定期做康復,情況會改善的。”

韓晨緊盯寧清淺的反應,面露擔憂,“你不會想回去吧?別忘了你是怎麼出來的?葉修澤雖然沒有找你,但不代表就放過你。這混蛋心思深沉,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好不容易逃出來,就要跟過去斷個乾淨,千萬不能回去,知道嗎?”

“嗯。”寧清淺看著果盤切成片的雪梨,輕輕點頭。

連養母都能找上韓晨,以葉修澤的能耐怎麼會不知道?怎麼會找不到?也許他早就知道自己藏在這裡,只是什麼也不想做而已。

他這是,真的打算放過她了!

那場車禍的傷痛沒有白受,寧清淺自嘲一笑,有解脫的釋然,還有絲說不清的傷感,如藤蔓絲絲縷縷纏繞著心臟。

因為這份認知,幾天後在接到養母輾轉打來的電話,聲淚俱下地說要見她一面才能安心時,寧清淺沒有太多考慮就答應了。

不想養母在病中還憂心愧疚,況且,也該把秘方還回去了。

可她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差,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還沒來得及邁進大門,她就遇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小寧?!”田憶柔挽著身邊人停住腳步,聲音滿含驚喜,“你到哪去了?突然就不見了,這麼多天連個消息都沒有,真把人急死了!”

寧清淺盯著她身邊的男人,手指緊攥。

修長的身姿,冷漠的容顏,矜貴的氣質,不是葉修澤是誰?雖然帶了絲病癒後的清瘦,卻更顯得冰寒料峭,不容接近。

葉修澤面色淡淡,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他只是安靜地陪在田憶柔身邊,握著她的手,專注地聽她寒暄,如同一個體貼深情的男友。

寧清淺的心驀地刺痛,鮮血淋漓。

田憶柔還在繼續扮演著好姐姐的角色,“回來就好,別再到處亂跑了,你不知道,媽有多擔心你,她就怕你在外面受罪,現在看到你這個健康紅潤的樣子,她一定高興。這肚子有四個多月了吧,就已經顯懷了,誰把你養得這麼好?韓晨嗎?”

寧清淺心裡亂糟糟的,含糊答了一聲,只希望兩人快點離開,讓她一個人靜靜。

“難道我把你養得不好?”沒想到,始終沉默的葉修澤突然開口,對著田憶柔邪肆一笑,舉起兩人交握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

田憶柔立即軟了身體,暈紅著臉半真半假地推他,“別這樣,小寧看著呢。”

“我的女人,想親就親,誰看不下去就滾!”葉修澤調笑著,長臂攬過田憶柔,一手託著她後腦勺,一手摟著她的細腰,薄唇就這麼貼了上去,壓在紅唇上,旁若無人地深吻起來。

寧清淺看得眼睛發直,從未想過葉修澤會有如此舉動。

他這般冷靜自制的男人,向來都是紐扣扣到頂的禁慾形象,要有多愛,才會如此情不自禁,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親熱?

原來這就是他的深愛,如斯瘋狂!

我的女人?他們在一起了?

所以,才會放下過去,放了自己?

心痛得想尖叫,恨得要吶喊,可是又自虐般地睜著一雙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此生最愛的男人吻著別人。

不知過了多久,田憶柔喘息著抬頭,臉色酡紅,神情迷醉,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嗔怪地推他,“你這人真是……”

葉修澤勾唇,無所顧忌地邪笑,眼裡盪漾著波光,手指還在田憶柔嬌嫩的臉上游移,彷彿戀戀不捨。

田憶柔狀似尷尬羞窘地瞥了眼寧清淺,眼角眉梢閃過赤裸裸的炫耀和得意。

她還嫌不夠,拉住僵如雕像的寧清淺,“走吧,我們一起去見媽。媽看到你一定很高興,一高興說不定就答應我和修澤的婚事了。”

“婚、事?”寧清淺渾身一顫。這才不過多久,竟已談婚論嫁,他到底有多愛她?!

田憶柔眼中冒著幸福泡泡,“對啊,我和修澤要訂婚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回來的真是及時,正好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只是暫時有點小麻煩,媽還沒同意,因為之前併購的事,她心中還堵著口氣,一直咽不下。”

她雙手合十,“小寧,媽最疼你了,你說的話她一定聽。拜託你待會幫我說說好話,讓媽早點點頭。等我們成了一家人,秘方的事媽肯定也會鬆口,到時候你也不用為難了。以後,景天和藍京任你挑,你想坐什麼職位都行,只要你姐夫一句話,是吧,修澤?”

葉修澤看著田憶柔,目光繾綣,“你說了算。”

姐夫?訂婚?還讓她幫忙撮合?

恍如重錘狠狠砸下,寧清淺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腳步緩緩後退,指甲掐進肉裡,拼勁全力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還有事……”

“有什麼事?都到家門口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走吧,你不知道媽有多想你?”田憶柔笑著說,抓著她的手使力,把人往屋裡拉。

寧清淺單手扶著肚子,被拖得踉蹌前行。

不去!不要去!不要看他們親親我我,不要聽他們海誓山盟,不要見證他們的幸福!

她會崩潰的,連最後的一絲尊嚴,他們也不肯給她?

“放手!”就在寧清淺急得眼眶泛紅的時候,韓晨擰著眉,大步走了過來。

接到保姆的電話,他就猜到她的行蹤,只是沒想到如此冤家路窄。

看到韓晨,寧清淺像看到救命稻草,立即甩開田憶柔,小跑地奔了過去,“我,我在等他……”

“別急,慢點!”韓晨輕聲斥責,雙手小心翼翼地接住她。

瞬間,一道凌厲的視線如刀鋒般落在兩人交握處。葉修澤的眸底,不可抑制地蓄起風波漩渦,暗黑而嗜血。

田憶柔愣了一下,了悟地笑了,“我明白了,你們跟我們一樣,是來找媽談婚事的?是該抓緊了,小寧這肚子,估計穿婚紗也遮不住了……”

話沒說完,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葉修澤已經黑著臉,邁開長腿,徑直走進屋去。

以為他等得不耐煩了,田憶柔心中一慌,趕緊追了上去,“修澤,等等我……”

等到兩人離開,寧清淺腿一軟,癱軟在韓晨的懷裡。

經過這麼一出,她沒有心情,也不敢進去了,只能抬頭看著韓晨,語聲淒涼,“我要回去,現在就回去!”

說著,蒼白臉頰上一行淚珠默然滾落。韓晨心中一痛,什麼也沒說,扶著她轉身就走。

回到城郊別墅,寧清淺什麼也沒吃,捲起被子朝床上一躺。她睡得很不安穩,白天的一幕如電影在腦海滾動,悲憤傷心,噩夢連連。

夢中有藤蔓似的東西緊緊纏繞,讓她喘不過氣來。渾身躁熱,彷彿火星濺落,無處不在,滾燙而肆虐,有靈性般在身上四處遊移,她躲不過也逃不了,只能努力張開嘴,像乾涸的魚兒渴求空氣,卻又被什麼東西密密地纏住了唇舌……

被窒息憋醒,寧清淺驀然睜眼,“……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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