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與“倫勃朗展”一起來到國博的月亮女神狄安娜，是宙斯的寶貝女兒，阿波羅的親姐姐，其美豔不輸維納斯，痴迷於打獵，不愛紅妝愛武裝。作為狩獵女神，狄安娜要完全的自由，要當貞潔女神，連愛神丘比特也奈何不了她。但是趕跑了丘比特，狄安娜並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清靜。
趕跑了丘比特，還有後來人。狄安娜打獵的森林其實不是她自己的地盤，那是先天有主的，主人就是森林之神西勒諾斯和他手下那些長著公羊蹄子天生激情四射的薩提爾們(Satyr)。西勒諾斯是個愛喝酒的糟老頭，對美酒的興趣遠遠超過美女，但是他的薩提爾隨從們簡直就是狂亂不羈的代名詞，他們性情快活，愛好嬉戲，活潑好動又生性好色，和森林中的寧芙仙女們的關係用剪不斷理還亂來形容真是恰到好處。
圖1布格羅《寧芙仙女和薩提爾》，1902，油畫，236 × 182釐米，法國奧賽博物館
只要有寧芙仙女的地方就必然跟隨著幾個流口水的薩提爾。錯了，應該說的是，只要有薩提爾的地方就必然有寧芙仙女，而且很有可能是一群仙女。法國學院派古典主義畫家威廉·阿道夫·布格羅(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 ，1825-1905)布格羅創作的作品《寧芙仙女和薩提爾》(圖1 Les Oréades)，長著黑羊腿的森林之神們不知道招惹到誰了，突然驚起一大群如蝴蝶般四處紛飛的寧芙仙女，三位眼花繚亂的公羊蹄子直接癱坐在地上望仙女而興嘆。
圖2 布格羅《寧芙仙女和薩特》，1873，油畫，260 × 180釐米，美國斯特林和弗朗辛·克拉克藝術學院
而且這些薩提爾們生來就喜歡偷窺，為這事沒少和寧芙仙女們打打鬧鬧。布格羅的另一幅名作《寧芙仙女和薩提爾》(圖2 Nymphs and Satyr)，描繪了一位似乎受到責難實際上備受寵愛的薩提爾形象。這位森林中的精怪正要偷看仙女們洗澡，結果卻被發現，然後這些仙女們正把他拖入水中。嘻嘻哈哈的仙女們看不出憤怒的感覺，倒是薩提爾有些無奈。
所以，在人家地盤上打獵的狄安娜和她那群千嬌百媚的仙女侍從們，沒少受到這些公羊蹄子們的騷擾。當狄安娜和她的仙女侍從們來到森林中打獵的時候，這些鄉巴佬薩提爾們被這些從奧林匹斯神山上下來的美女們超豪華的隊伍配置和四處亂叫的獵犬們給嚇倒了，所以總是躲在灌木叢中把自己當作一棵樹妖戳在那裡，用兩顆忽閃忽閃的黑眼睛窺視著，要麼就是趴在一顆老樹之後流著哈喇子悄悄地看兩眼，或者是乘著這些仙女們狩獵累了之後偷偷地盯著她們熟睡的身姿。
圖3 法國，讓·弗朗索瓦·德·特洛伊《狄安娜和寧芙仙女們在洗浴》，1722 - 1724，油畫，74.3×91.8釐米，美國蓋蒂藝術中心
狄安娜被薩特爾偷窺騷擾的場景被許多畫家描繪過。尤其是洛可可藝術更是熱衷這種偷窺的題材。在法國洛可可畫家讓·弗朗索瓦·德·特洛伊(Jean François de Troy 1679–1752)的《狄安娜和寧芙仙女們在洗浴》(圖3 Diana and Her Nymphs Bathing)這幅油畫中，侍女們正在幫助美麗的狄安娜洗浴，突然從林子中竄出來一位醜陋的薩提爾，有一位仙女大驚，急忙攔住這個登徒子，使勁用手蓋住他的眼睛。依靠在樹上的狄安娜閉著眼睛，正在享受洗浴帶來的舒適感覺，似乎並沒有發現有薩提爾來騷擾。
不幸的是，這種偷窺的行徑只不過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很快這些垂涎欲滴心癢難搔的薩提爾們就開始當起綁匪來，他們成群結隊地從隱秘的山林中出現，目標就是這些從奧林匹斯山上下來的寧芙仙女們。這些不劫財只劫色的強盜當然沒有膽子把手持弓箭和標槍怒目而視的狄安娜女神綁走，但對她手下的那些隨從仙女們卻毫不客氣，不是拉拉扯扯就是摟摟抱抱，有的抱住仙女公然往林子裡拖，簡直快把狄安娜女神給氣死。
圖4 魯本斯：狄安娜和寧芙仙女受到薩提爾的驚嚇，1638－1640，油畫，128×314釐米，西班牙普拉多博物館
在魯本斯的《狄安娜和寧芙仙女受到薩提爾的驚嚇》(圖4 Diana and her Nymphs surprised by Satyrs)這幅油畫中，四位薩提爾從森林中竄了出來，扯裙角的扯裙角，抱腰的抱腰，一位薩提爾正追著想要逃走的仙女，還有一位薩提爾的下巴被仙女撐拒著，正費力地要捉住仙女。女神狄安娜的營地瞬間陷入混亂之中，獵狗四處亂叫，獵物丟了一地。畫中最右邊的狄安娜女神雖然氣得要飛起，手拿標槍作勢欲擲，但顯然她也沒有料到會跑出這麼多的薩提爾，標槍顯得有氣無力，也不知道該扔向誰。(未完待續）
（“閒話美術史”系列即將由中國青年出版社整理出版，敬請期待美柔汀著《博物館裡的神秘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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