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0年中,體外受精技術改變了無數家庭的命運,也引來了無數爭議。其中,最大的爭議要數天主教等宗教的反對了。
不過宗教的反對是倫理問題,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奇點糕今天要說的還是科學上的問題。
伯爾尼大學的Stefano Rimoldi等科學家的研究發現,那些通過“試管嬰兒”技術出生的孩子,相比比普通小孩,有更高的心血管風險[1,2]。文章發表在Circulation和JACC上。
科學家們早就發現,妊娠早期的不利因素,會增加孩子成年後的心血管風險[3]。那經歷了體外受精和胚胎植入這兩個非常“不自然”的過程,“試管嬰兒”的心血管風險是不是也增加了呢?
在2008年的一項研究就發現,“試管嬰兒”相比普通小孩,出生體重較低,孕齡較短。到青春期時,“試管嬰兒”的收縮壓要比普通孩子高3-4毫米汞柱,舒張壓高1-2毫米汞柱[4]。
雖說血壓高的不多,但帶來的健康風險不容忽視。童年時的血壓升高與成年後的高血壓風險有關[5]。有研究表明,成人血壓每上升2毫米汞柱,中風的風險就會增加8%[6]。
不過,“試管嬰兒”的心血管風險,是因為他們較低出生體重、較高的早產率,或者選擇“試管嬰兒”的父母的遺傳因素,還是這個技術本身帶來的呢?
Stefano Rimold招募了65名通過體外受精技術出生的小孩和57名自然受精出生的小孩,平均年齡11歲。在篩選志願者時,他還特地把早產、低出生體重以及子癇前期等因素排除在外。
做“試管嬰兒”需要用激素刺激排卵,有人認為“試管嬰兒”的高血壓傾向是刺激排卵的副作用——卵巢過度刺激綜合症——導致的[7]。為了排除這一影響,Stefano Rimold還招募了16個母親使用激素刺激排卵後,自然懷上的孩子。
研究人員首先檢測了志願者的血管硬化情況,主要檢測了3個指標:血管舒張功能、脈搏波速和血管內膜厚度。
實驗中的“試管嬰兒”和普通孩子的父母間,在這三個指標上沒什麼區別。而那16名母親通過激素刺激排卵懷上的孩子,與普通孩子也沒什麼區別。特別是“試管嬰兒”通過自然受孕出生的兄弟姐妹,也與普通孩子沒有區別。這也就排除了父母因素對孩子的影響。
但在“試管嬰兒”中,情況就不同了。相比普通小孩,“試管嬰兒”的血管舒張功能下降了25%,脈搏波速快了20%,內膜厚了10%。
“試管嬰兒”的血管真的提前硬化了。
瑞士少女峰及少女峰著名的齒輪鐵路
接下來,研究人員把這些孩子拉到了瑞士海拔3450m的少女峰上住了兩天。在高海拔地區,由於氧濃度低,肺血流量變大,肺動脈的問題更容易暴露出來。
2天后,研究人員測量了孩子們的肺動脈壓。“試管嬰兒”的肺動脈壓比普通孩子高了30%。
5年後,這些孩子到了16歲,進入了青春期。研究人員又再次檢測了他們的血管硬化指標。此外,還測定了他們的24小時血壓。
反映血管硬度的指標上,“試管嬰兒”依舊不如普通孩子。其中,血管舒張能力比普通孩子差25%,脈搏波速快了7%,血管內膜也厚了7%。
5年前後,“試管嬰兒”在血管舒張能力、脈搏波速、血管內膜厚度上,都不如普通小孩
在血壓上,“試管嬰兒”的舒張壓平均比普通孩子高了2.3毫米汞柱,收縮壓平均高了4.2毫米汞柱。而且在保持隨訪的52名“試管嬰兒”中,有8人已經達到了動脈性高血壓的診斷標準(>130mmHg/80),而對照組的40個孩子中只有1名達到了高血壓診斷標準,足足高了6倍。
排除了早產等影響後,“試管嬰兒”的心血管風險還是更高。看來真是這個技術的問題了。
“對人工授精個體的早期研究、檢測和治療可能是適當的預防措施。”文章共同作者Weinrauch說,“我們需要警惕通過體外受精療法懷上的孩子的血壓升高,以及早通過生活方式的干預,如果必要的話,還需要進行藥物治療。”
對那些希望通過“試管嬰兒”技術懷孕的父母,奇點糕這裡還是有兩個好消息的。一是服用抗氧化劑可以改善“試管嬰兒”的心血管功能[8]。二是科學家們已經在小鼠中發現了體外受精導致孩子高血壓的原因——
DNA甲基化改變,並通過改變培養基成分消除了這一影響[9]。希望這個技術能早早應用到臨床中,造福那些想要孩子而不得的父母。表觀遺傳確實很重要,想知道表觀遺傳還有哪些作用,來看看Medical Trend吧!
參考文獻:
1. Scherrer U, Rimoldi S F, Rexhaj E, et al. Systemic and Pulmonary Vascular Dysfunction in Children Conceived by 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iesClinical Perspective[J]. Circulation, 2012, 125(15): 1890-1896.
2. MEISTER T A, RIMOLDI S F, SORIA R, et al. Association of 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ies With Arterial Hypertension During Adolescence[J].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Cardiology, 2018, 72(11): 1267.
3. Roseboom, Tessa J., et al. "Coronary heart disease after prenatal exposure to the Dutch famine, 1944–45." Heart 84.6 (2000): 595-598.
4. Ceelen M, van Weissenbruch M M, Vermeiden J P W, et al. Cardiometabolic differences in children born after in vitro fertilization: follow-up study[J]. The Journal of Clinical Endocrinology & Metabolism, 2008, 93(5): 1682-1688.
5. Chen X, Wang Y. Tracking of blood pressure from childhood to adulthood: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regression analysis[J]. Circulation, 2008, 117(25): 3171-3180.
6. MacMahon S. Blood pressure and the prevention of stroke[J]. Journal of hypertension. Supplement: official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Society of Hypertension, 1996, 14(6): S39-46.
7. XU G F, ZHANG J Y, PAN H T, et al. Cardiovascular dysfunction in offspring of ovarian-hyperstimulated women and effects of estradiol and progesterone: a retrospective cohort study and proteomics analysis[J]. J Clin Endocrinol Metab, 2014, 99(12): E2494-2503.
8. RIMOLDI S F, SARTORI C, REXHAJ E, et al. Antioxidants improve vascular function in children conceived by 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ies: A randomized double-blind placebo-controlled trial[J]. Eur J Prev Cardiol, 2015, 22(11): 1399-1407.
9. Rexhaj E, Pireva A, Paolonigiacobino A, et al. Prevention of vascular dysfunction and arterial hypertension in mice generated by 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ies by addition of melatonin to culture media.[J].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ology Heart & Circulatory Physiology, 2015, 309(7):H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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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孔劭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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