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文字：胡錦輝
拍攝地點：俄羅斯聖彼得堡
本文系《好攝的美食家》系列文章
攝影是健康的業餘愛好，美食是最佳的身心治癒。創作之時不辭勞苦，不畏酷暑，不畏嚴寒。尋味之時不受打擾，無拘無束，大快朵頤。這種快意人生的豁達態度正是現代人面對各種壓力山大的最佳治癒。——《好攝的美食家》紀錄了我在世界各地攝影創作過程中尋找的美食，竊以為攝影創作不應該是一個枯燥乏味的過程，而應該是一個有滋有味的旅程。
好攝的美食家
之
普京的生日大餐
——俄羅斯聖彼得堡Подворье
在彼得大帝的都城吃普京大帝的生日餐
聖彼得堡是瀕臨波羅的海的花園城市，也是2018世界盃的主辦城市之一。叔很喜歡這座流雲特別美、鮮花特別美、宮殿特別美的海濱城市，特別是夏天的聖彼得堡，幾乎沒有黑夜的城市給我更多的攝影創作時間。時日凌晨1點，叔乘坐高鐵從莫斯科到達俄羅斯第二大城市聖彼得堡。幾近極晝的聖彼得堡，太陽早在凌晨兩點多就已經升起。時差和深夜到達的雙重致困下，叔睡到了上午九點才醒過來。哎呀，不是調好鬧鐘的嗎？難道叔又關了繼續睡？真是坑叔啊！不及細想連忙彈起來，稍作梳洗就背起相機包直奔聖彼得堡的十二月黨人廣場和青銅騎士像。
乘坐聖彼得堡地鐵M5線到海軍部站（Адмиралтейская）或乘坐M2線到涅瓦大街站（Невский Проспект）均可到達十二月黨人廣場。對外國人來說，坐地鐵加百度地圖步行導航是最方便實惠的交通方式。
世界盃期間，十二月黨人廣場的上空不時會有警用直升飛機巡邏。隔著建築物的玻璃窗看廣場上的天空還真的另有一番光影，一塊玻璃有時就能改變我們的視覺效果。這是初學攝影的朋友需要去留意和嘗試的。
十二月黨人廣場坐落在涅瓦河畔，這是廣場附近的俄羅斯海軍司令部大樓。俄羅斯國旗正在海軍司令部大樓頂高高地飄揚。這裡是俄羅斯波羅的海艦隊海軍司令部的所在，而波羅的海艦隊則肩負著拱衛俄羅斯北方大門和領海的使命。
十二月黨人廣場（площадь Декабристов）原名是元老院廣場(Senate Square)，後來為了紀念發生在1825年的十二月革命而改名“十二月黨人廣場”。現在的十二月黨人廣場已經開放為市民公園，又因為著名的彼得大帝銅像坐落其中而成為世界各地驢友的打卡地。
1825年12月14日，3000多名俄國自由黨人趁尼古拉一世剛登基根基不穩，在當時的元老院廣場發動起義希望廢除農奴制，這批義士被稱為“十二月黨人”。可是，在沙皇尼古拉一世派兵鎮壓下，十二月黨人革命宣告失敗。蘇聯時代，為了紀念這批俄國革命運動的先驅者遂將元老院廣場改名為“十二月黨人廣場”。
歷史卻是那樣諷刺！廣場的一邊矗立著俄羅斯“千古一帝”彼得一世的銅像，而這片廣場今天卻成了紀念企圖推翻彼得一世後人尼古拉一世的革命之地。可以說，這個廣場見證了羅曼諾夫王朝的興衰史。彼得一世銅像背對廣場而立也有不堪回首後人失政的意味吧！
彼得大帝騎馬銅像（Ploshchad Dekabristov, Medny Vsadnik）是十二月黨人廣場的地標，銅像建於1766至1782年，高5米，重20噸，底座是一塊重400噸的花崗石，是目前世界上紀念性雕塑藝術最完美的作品之一。這尊銅像的造型是有象徵意義的：據說，彼得大帝騎的駿馬前腿騰空，象徵著彼得大帝領導俄羅斯走上改革強國之路的決心，而駿馬踐踏著的蛇則代表著當時阻止彼得大帝改革維新的保守力量。
俄國著名作家普希金的詩歌《青銅騎士》對這尊彼得大帝的青銅像作了形象生動的描寫：
“高傲的駿馬，你奔向何方？
你將在哪裡停蹄？
啊！威武強悍的命運之王，
你就如此在深淵之底，
在高峰之巔，用鐵索勒激起俄羅斯騰躍向上？”
除了海軍總部大樓、彼得大帝的銅像，十二月黨人廣場還是一個景色宜人的大花園，叔在這裡收穫了不少漂亮的照片。
十二月黨人廣場還是聖彼得堡居民拍攝婚紗照的熱門地！當天，叔就遇到了好幾對穿著婚紗禮服的新人。俄羅斯人大多數信奉東正教，婚禮的儀式也採用東正教的禮儀。但俄羅斯的婚禮是比較簡單的，沒有長時間的籌劃，更不會大宴親朋好友。據瞭解，俄羅斯人的婚禮一般是結婚當天去拍婚紗照，婚禮的儀式也比較簡單，晚上只宴請少量的親戚，婚宴也是分餐制，整個婚禮的費用支出不會很多。
廣場的另一端是斯大林的銅像，但叔對這個獨夫加屠夫毫無興趣，只拍了一個背面的大全景就罷了，沒工夫去拍屠夫的銅像特寫。
沿海城市的藍天白雲特別美，十二月黨人廣場和青銅騎士像一帶的景色也是美不勝收。走在廣場公園的林蔭小徑上，靜靜的，靜靜的……
突然間，叔覺得餓了……
不知不覺間，肚子已經咕咕大叫，要找個地方吃午飯了。聽說聖彼得堡有一個很出名的小木屋餐廳，出名到普京總統生日宴請賓客也選擇了該處。叔千里迢迢來到聖彼得堡，怎麼能錯過“普京的生日宴”呢？
“普京大帝”生日宴請過賓客的餐廳叫“Подворье”（以下簡稱“小木屋餐廳”），位於聖彼得堡南部衛星城巴甫洛夫斯克市（俄語：Павловск，英語：Pavlovsk）。值得一提的是，俄羅斯地方行政區域最小的建制就是“市”，沒有我們的縣、鎮、村的概念。像莫斯科、聖彼得堡這樣的大城市下面會有若干衛星城市，大致相當於我們的縣、鎮。如果非要按照中國的地方行政區域思維去理解，你可以將巴甫洛夫斯克市看作是聖彼得堡郊區的一個“縣級市”。從聖彼得堡市區打車到巴甫洛夫斯克市的Подворье餐廳，大約是半小時的車程。按照目前聖彼得堡的交通，你只能打出租車或者網約車前往Подворье品嚐普京生日大餐。
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叔終於來到了位於巴甫洛夫斯克市的Подворье餐廳——“普京大帝”生日宴請賓客的餐廳啊！這是一個位於美麗花園裡的木屋餐廳，環境一流，普京總統選擇在此過生日並宴請賓客的確是個good idea！
雖然已是下午一點，但小木屋餐廳依然是客似雲來，就像我們的慶豐包子那樣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吃貨。是餐廳的料理吸引了普京大帝？還是普京大帝的名聲帶旺了這家餐廳？叔突然覺得，小木屋餐廳的普京生日餐似乎和莊周夢蝶一樣的懸啊……
小木屋的屋頂也是洋蔥頭設計，只不過材料換成了木頭而已。叔站在木屋下舉頭一看，小木屋還真像一個帶著帽子的巨人在迎候著各地前來的客人。
餐廳有若干小木屋組成，每一座小木屋都可以用餐。
為了感受“普京餐”的氣氛，叔選擇了在普京總統宴請賓客所在的主體建築2樓用餐。主體建築進門就看到一頭端著伏特加酒的北極熊，這個組合還相當貼切，北極熊象徵著俄羅斯，伏特加則是俄羅斯的國酒。
這就是普京總統在某年生日時宴請過賓客的餐廳！“普京生日餐”也就成了俄羅斯的慶豐包子，吸引了國內外的客人前來品嚐。叔想，普京總統過生日的餐廳，出品一定錯不了！俄羅斯人的宴會是採用這種長方形的長桌，餐食是分餐制，每人一份，一般由前菜、湯、主菜和甜品四道組成。比起形式感較強的法國菜、日本菜和豐富多彩的中國菜，“俄餐”就顯得比較簡單了。
不要以為“普京餐”會多麼的昂貴！到了俄羅斯，你就會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中國的富強和美好。因為俄羅斯的物價水平低，加上人民幣和俄羅斯盧比的匯率接近1:10！俄羅斯的商品標價去掉末尾一位基本就是兌換成人民幣的價格了，所以，一頓聽起來嚇死人的“普京生日餐”其實不過人民幣幾百塊錢而已！
小木屋餐廳的環境非常安靜，叔坐下來後，俄羅斯美女適應就開始給我們上礦泉水、紅酒、白葡萄酒和伏特加酒——而這些酒水均已包含在剛才說的幾百元人民幣裡，如果你不喝酒，那費用會更加低！
叔邊品嚐著美酒，邊等待侍應上菜。
伏特加酒的味道叔真的接受不了，只是微微地嚐了一點俄羅斯紅酒和白葡萄酒，個人感覺還是白葡萄酒適合自己。清清的果香，冰冰的口感，入口溫淳，酸爽開胃。刺激、濃烈的烈酒已經不適合叔了。
呵呵呵，不枉叔千里迢迢專門來吃“普京生日餐”！這裡的環境和侍應的服務告訴我，這是一家非常專業的餐廳！普京啊普京，原來你也是個資深的吃貨啊！
第一道：前菜（醃青瓜、胡蘿蔔、麵包、牛肉沙拉、蘑菇奶油牛肉、奶油土豆）
第一道端上桌的是前菜，有一小盤醃青瓜和胡蘿蔔，一小筐黑麵包和白麵包，一小盤牛肉沙拉，一小盤蘑菇奶油牛肉，一小盤奶油土豆。這裡的小盤都是褐色的陶盤，有點像我們的缽，但又比缽大一點。
醃青瓜和胡蘿蔔酸酸的，可以說是俄羅斯的泡菜，是很好的開胃菜。幾口下去，叔的胃已經擂起戰鼓了！
黑麵包和包麵包不是給你幹啃的，要在麵包上塗上蘑菇奶油牛肉，再一起放進嘴裡，大快朵頤。吼吼吼，奶油把蘑菇的香味昇華為一種超越了芝士的濃香，太奇妙的感覺了！牛肉把枯燥的麵包加入了滿滿的肉感，加上那種超越芝士的濃香，呵呵呵，普京你真是一個隱藏極深的吃貨啊！
這是牛肉沙拉，有煮熟的牛肉片、生的黃瓜片和切開的西紅柿，西紅柿上的是土豆沙拉，這是一道很有俄羅斯風味的沙拉。以牛肉為前鋒，黃瓜為中場，後防是穩穩當當的西紅柿，這一支“俄羅斯隊”看起來很頑強啊！
這一盤是奶油土豆，可以抹在麵包上吃，也可以抹在牛肉沙拉上吃。俄羅斯人的主食不是米飯而是土豆，同時又喜歡把土豆做成各種料理。看來，料理好土豆是每一位俄羅斯廚師的必考科目啊！
呀呀，叔不能被強大的“俄羅斯隊”嚇倒，要用我們中國人的戰略思想，把對方化整為零，逐一殲滅！
先在強悍的“牛肉前鋒”上抹上香濃的蘑菇奶油牛肉碎，後者就像一位溫柔的俄羅斯少女，瞬間把強悍的“牛肉前鋒”軟化掉了。就這樣放進口中，大快朵頤，吼吼吼，看似強悍的“牛肉前鋒”就這麼被叔完美地拿下了。
再來一口“黃瓜中衛”，清甜爽脆，緩和了牛肉帶來的口膩感。
至於頭頂土豆沙拉的“西紅柿後衛”，不好意思，叔可要一口把你整個吞掉了！
第二道：紅菜湯（Борщ）
“普京生日餐”的第二道菜是紅菜湯，紅菜湯來源於烏克蘭，如今是俄羅斯餐桌上常見的一道湯菜。這是一道以紅菜為主要材料，保留紅菜基本色彩和口感的湯。
紅菜湯用褐色的陶碗端上來，透過湯水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切碎的紅菜頭，湯裡有牛肉、紅菜頭、番茄、土豆和洋蔥。這時候漂亮的侍應小姐給叔捧來了一小碗老酸奶，正當叔要直接用勺子把老酸奶送進口中時，侍應小姐連忙制止，並用肢體語言告訴叔，這老酸奶是加到紅菜湯裡一起喝的。哎呀，叔差點鬧笑話了……
第三道：主菜（豬肉碎肉卷）
奶油、土豆、麵包、牛肉……不覺間叔已經吃了五成飽，俄餐看上去份量小，但吃起來卻挺飽肚的。這時候，第三道菜也就是主菜被端上來了——是包菜豬肉碎卷。
如果你看過小林薰主演的日劇《深夜食堂》，那麼對包菜豬肉碎卷一定不會陌生（見《深夜食堂》第三季第六集《包菜卷》）。包菜卷是寒冷地方常見的一道熱菜，在天氣寒冷的時候能吃上熱氣騰騰的包菜卷，那可是一件很暖心的事。聖彼得堡的夏天溫差很大，晴天時20多度，只要海風一到瞬間變天，下起雨來溫度會急劇下降到10度以下。包菜豬肉碎卷作為“普京生日餐”的主菜也很貼合聖彼得堡的溫度！
第四道：甜品和咖啡
經過前菜、湯菜、主菜的三輪衝鋒，叔的肚子已經有八成飽了。俄羅斯餐的完美收官就是甜品和咖啡了。“普京生日餐”的甜品是牛奶雪糕和班戟（類似班戟的甜品？）。俄羅斯的牛奶純度要比國內的高，所以在俄羅斯喝牛奶、吃牛奶雪糕是不可或缺的美食體驗！俄羅斯的牛奶雪糕，是加了三聚氰胺都不能比擬的奶香（一時想不到比加了三聚氰胺更合適的形容詞了）。在街頭上買最便宜的紙包裝牛奶雪糕，沒有加那麼多脆皮、巧克力等花巧東西的，就是最好吃的牛奶雪糕。千萬不要以為在俄羅斯吃牛奶雪糕是越貴越好，貴的反而是西歐國家進口的品牌。（叔是不是一個很有愛的作者？）
“普京餐”的牛奶雪糕就是俄羅斯自家產牛奶做的雪糕，香濃軟滑，入口即溶，那幸福感隨著雪糕的融化不斷昇華。好吃！真的好吃！
同一套碗裡的是班戟——其實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班戟，但樣子和做法就是班戟的特徵。包裹餡料的熱香餅是用麵粉、牛奶、雞蛋做成，裡面包裹著水果，是一道清爽可口的餐後甜品。
吃完甜品後，叔很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這次“普京生日餐”來得太對了！
載歌載舞，歡樂熱鬧
既然是“普京生日餐”，用餐的過程又怎麼會是在沉寂中進行呢？剛上前菜，小木屋餐廳的樂隊就已經粉墨登場。他們用手風琴奏出華美的樂章，男女聲隨著優美的音樂唱起。在眾多曲目中，叔只認出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喀秋莎》兩首，看來叔會的俄羅斯歌曲實在實在是太少了……
宴席間，樂隊還即席邀請客人一起跳舞，叔也在一臉懵逼的情況下被請了上去。哇哇哇，20年前大學畢業後，叔已經沒跳過舞了，大學時學的舞步早已經還給叔的舞蹈老師——叔的老婆了。就這樣風中凌亂地亂跳了一會兒，權當是活動一下身子再投入“普京餐”的戰鬥中吧！
尾聲：帶著滿滿的幸福感開啟下一段拍攝
一頓美妙、滿足的“普京生日餐”圓滿結束了，當叔走出小木屋餐廳的一刻，腦子裡還是剛才載歌載舞的用餐情景，被俄羅斯人民熱情好客的待客之道深深感染了。從這天開始，除了“總統普京”、“普京大帝”、“柔道普京”、“鐵血普京”、“強人普京”外，我還“認識”了一個“吃貨普京”——普京先生太會吃了！
而我又要抓住不多的假期投入下一段攝影的旅程。對了，下午我還要趕去聖彼得堡的葉卡捷琳娜花園和琥珀宮殿拍攝呢。元氣，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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